東邊,太陽悄悄露出了臉。
一些得到消息的人家聞風而動,聽說衛老夫人去了侯府做十全老人,紛紛準備了禮往侯府去。
衛家如今的地位是蒸蒸日上,皇帝器重,衛老爺有真才實幹,衛宸有真才實學,都得皇帝另眼相看。
上次衛家宴請,衛老夫人都未出席,今兒程大小姐出閣,卻來做了十全老人,這個刷好感的機會不能錯過。
一時間,侯府門口絡繹不絕,要不是衛夫人,沁雪差點便亂了陣腳,這來的客人,比她想像的,要多得多。
等緩過神來後,沁雪更多的是高興,姐姐成親,熱熱鬧鬧的才好,是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衛夫人接待客人。
孟思恆依然蒙著面紗,沒有去前院,在後頭幫著蘭媽媽,也沒想到有那麼多人來,忙進忙出的,就差跳腳了。
來的客人們一見衛夫人親自上手,暗道自己跟對了風,這一看,衛家對程大小姐不是一般的不同。
只是私底下,難免有些竊竊私語:
「今兒這種日子,程夫人居然不在。」
「就是,自己的女兒成親呢,再不樂意,也是程侯爺親自定下的婚事,犯不著這會子給自己的女兒難堪。」
「是,這樣也太自私了些,只顧著自己不同意,雖然孟家是商戶,但是有婚約,雙方又兩情相悅,何必呢。」
「像她自己,門當戶對,又好到了哪裡去。」有夫人揶揄。
「誰說不是呢,這丞相府教出來的女兒,真是不能看。」
「李夫人,慎言。」牽扯到丞相府可是不好,有夫人趕忙出聲提醒著。
說到這裡,立馬又有另外的夫人低聲道,「這程夫人不回來,怕是有別的原因。」
「什麼原因?」
「你們都沒有聽說過嗎?」
「什麼?」幾位夫人湊在一處,按耐不住好奇。
「聽說禮部的尤大人,已經一個月沒有回府了,每日都往雲剎寺跑,不厭其煩。」
「這有什麼關係?」其中一位夫人不解。
「哎呀,程夫人就在雲剎寺。」
另外一位夫人卻是恍然大悟,「禮部的尤大人,可是十多年前在城樓上發誓非蕭儀兒不娶的那位。」
「是。」
此言一出,大家紛紛心領神會,「哦……」
說話的人稍微一提,在場的夫人們便腦補出一場大戲。
「真是想不到。」
「可是尤大人有正妻,他家庶出的大公子去年還得了個大胖小子,可是做祖父的人了。」
「那又如何,六十多歲娶小妾的不是照樣有。」說到小妾,那位夫人使勁咬牙。
「這可不是小妾,侯府夫人呢?」有人出來劃重點。
「雖然是寡居,若是尤大人有心,至少也是個平妻,這種身份,就算是嫁人生子過,也沒人敢當拿她小妾的,丞相府又不是沒落了。」
「只是,尤夫人怕是要慪死了。是我就一頭撞死得了,這種羞辱,誰受得了。」
「哎哎,過了過了,還沒到那一步呢。」
「蕭儀兒我還不知道,遲早的事。」這些夫人,年輕時也都是各家的小姐,從小便認識聽說,一個人品性如何,幾乎都知道。
特別是對於蕭儀兒這種,年輕時家喻戶曉的名人。
壞就壞在蕭儀兒年輕時脾氣也不好,得罪了許多人,這會子一說起她的醜事,幸災樂禍的人最多。
「是謠傳吧?」有夫人還是不信。
「程夫人不是吃齋念佛了十多年,怎麼在雲剎寺還出了這種事?」
「是不是謠傳,喏,大家看,自己女兒成親都不回來,這種事情,也就蕭儀兒做得出來,當年她是什麼樣的人,在座的夫人們可是都知道。」
「對對。」一旁的夫人們紛紛點頭,一個個無比心疼月璃。
「尤夫人可知道?」
「想來不知道吧,尤夫人那個火爆的脾氣,若是知道,怕是今兒這種日子,侯府得翻天。不然你以為尤大人日日去雲剎寺,還得偷偷摸摸的不讓人知道。」
「可憐的尤夫人。」
「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等尤夫人發現,那出好戲才熱鬧呢。」
「哎,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還都出在蕭家,這蕭家也是流年不利了。」
「攤上這麼個母親,程大小姐可算是倒了大霉。」
「程大小姐倒是和蕭儀兒不同,回來這些日子極為低調,一點也不張揚。」
「這哪是不同,和蕭儀兒年輕時簡直是天壤之別。」這位夫人一看就是曾經受了蕭儀兒的氣,揶揄起來,是半點情面都不留。
「是,上次見到過一回,光說容貌,京城無人可比肩,那氣質亦是出塵,姿態端莊,就是入哪一家王侯府上,也是不差的。」
「看起來,在外頭,程侯爺養這個女兒是沒少下功夫。」
「就是蕭儀兒這個母親,實在是不合格。要是那檔子事是真的,那程大小姐就算嫁出去了也得受人詬病。」
「是,若是還小,以後怕是說親的人都沒有。」
「前些日子聽過一個傳聞,也不知是真是假。」
「什麼,說來聽聽。」
「聽說程大小姐是程侯爺和外頭的女子所生,那時候程侯爺是要娶那位姑娘的,但是蕭儀兒喜歡程侯爺,讓丞相施壓,程侯爺沒辦法,這才娶了蕭儀兒。」
「嘩……」
「可不能亂說,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怎麼是亂說呢,那麼多年,程侯爺帶著程大小姐在外頭,逢年過節都不回來,你們不想想是什麼原因?」
「若是尋常,也應該帶著自己夫人一起才對。」
「還有,今兒程大小姐大婚,蕭家作為程大小姐的外祖家,居然也沒個人來,我是想不出還有其他的什麼緣故。」
不說不覺得,一說還真是。
親外祖家,都沒有一個人來,太說不過去了。
幾位夫人大眼小眼,今天的秘密好像特別多,一個接一個,都有點消化不了了。
「若是真的,那那個姑娘呢?」
「被程夫人害死了唄,不然程侯爺能這麼恨她,那麼多年不回京城。」
幾位夫人面面相覷,雖說大宅子裡許多秘辛,但是如此明目張胆地被人說出來,雖不是自己家,頗有些忐忑之感。
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