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檸或多或少聽說過關於這個男人的傳說。
大魔頭?閻羅王?黑白無常?
我若怒,天地變色;我若狂,浮屍千里;我若瘋癲,寸草不生?
江父神色凝重道:「一個男人,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三十幾歲了,連個花邊新聞都沒有,你覺得正常嗎?」
江清檸搖頭,「不正常。這種人,不是那啥啥無能,就是取向問題」
「你知道就好,爸實話跟你說吧,都說沈三爺身邊的助理全是男人,這麼淺顯易懂的答案,你明白了嗎?」
江清檸一副幡然醒悟的樣子,林助理長得唇紅齒白,沈三爺儀表堂堂,兩兩站在一起。
不行了,她竟然不由自主的腦補出了一幕總裁的小情寵畫面。
江父繼續說道:「都說三十而立,三十的男人更是猛如虎,你瞧瞧他,甭說喜歡的對象了,連個女人都不許近身,你覺得他會喜歡你嗎?」
江清檸尷尬的輕咳一聲,「那可能是你們誤會了。」
「怎麼會是誤會?一個人說不算,百個人說還不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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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這些話都是以訛傳訛道聽途說的,不能算數。」江清檸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我真的很累了,我想休息,您也早點回去休息。」
「不,我今晚上要留在這裡。」江父言之諄諄,不予商量。
江清檸不敢置信道:「您留在這裡做什麼?」
「防止你再出現剛剛那種行為。」
江清檸苦笑道:「我剛剛只是——」
「你別說了,你說什麼都沒用,我必須看好你,免得你一失足成千古恨。」江父先行進了病房。
江清檸一路緊追過來。
沙發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一前一後緊跟進來的兩父女。
江父頓時覺得尷尬,掩嘴咳了咳,「三爺醒了?您要不回去休息,今晚上我守著這孩子。」
沈烽霖沒有說話,而是漫不經心的抬頭望著她。
她低首凝視著他。
無聲,無言。
在這場旁若無人的對視中,他好像帶她走過了千山萬水,經歷了一千次的花開花謝,看遍了一萬次的雲捲雲舒。
一眼萬年了。
江清檸的小心臟不由得悸動了一下。
她夢寐以求的男人,就算睡意惺忪的坐著,也必然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金字塔頂端人物。
江清檸承認自己又開始閃爍星星眼了。
江父注意到了女兒那恨不得望眼欲穿的大眼睛,使勁的咳嗽一聲。
江清檸一個激靈回過神。
江父道:「這裡就不麻煩沈三爺了,您請回吧。」
「江董事長客氣了,這本該由我負責的。」沈烽霖因為初醒,聲音有些不受控制的干啞,但依舊不影響他的氣場,一說話,便是全場矚目,太耀眼了。
江父眉頭輕擰,他想說自家女兒怎麼就該你負責了,可是這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口了。
於是他只能半推半就道:「於情於理,我們都不應該再麻煩您了。」
「江董事長是想讓我避嫌的意思嗎?」
江父笑了起來,心裡尋思著既然您老人家知道,那還不主動離開,非得讓我撕破臉跟你實話實說嗎?
沈烽霖繼續道:「您放心,沒有人會誤會我們。」
江父的笑聲戛然而止,他著實想不明白沈三爺對自家閨女是什麼心思,但他又有點慫不敢問出口,怕一不小心犯了他的忌諱。
沈烽霖轉身看向自始至終隻字未言的小丫頭,問:「需要告訴你爸嗎?」
江清檸刷的一下臉比熟透的蘋果還紅,她先是不知所措的點頭,又驚慌失措的搖頭,舉措不定中。
沈烽霖道:「不必有壓力,我尊重你的意見。」
江清檸偷偷的瞧了瞧父親的臉色,完全可以用精彩紛呈來形容,進門前他是氣勢洶洶的,到後來和沈三爺交涉一番之後似有了繳械投降之意。
再到現在,算了,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慫了。
這種先天性遺傳的基因,治不好了!
江父聽著兩人的交談,越聽越是糊塗,不得不出聲打斷一下,他道:「三爺貴人事忙,這點小事就不麻煩您——」
「沈氏下一季的合作方向我有意和江家商談一番,不知江董事長意下如何?」沈烽霖穿上鞋子,拿起外套,「不過既然江董事長需讓我避嫌,我還是先走一步,合作的事,稍後再說。」
「……」江父幾乎是以著百米衝擊的速度堵在了大門口,氣喘吁吁,他也是沒有料到自己一把老骨頭竟然跑的比年輕人還利落。
沈烽霖明知故問道:「江董事長還有話要說嗎?」
「沈三爺可真是見外,我這不是擔心您晚上休息不好嗎,沒有避嫌的意思,請坐,您請坐,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慢慢說。」江父殷勤的把人請了回來。
沈烽霖重新坐回了沙發上,「這深更半夜的,我也是有點困了。」
「那您早點休息,就不要跑來跑去那麼麻煩了。」江父親自把被子鋪了鋪,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忙道:「您怎麼能睡沙發呢?」
江清檸瞪直了眼睛,父親竟然把她的被子枕頭放在了沙發上,轉而將沈三爺的被子鋪在了床上。
江父心滿意足道:「三爺休息吧。」
沈烽霖道:「您女兒才是病人。」
「她這個人粗糙慣了,睡哪裡都成。」江父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被子,「這醫院裡寒氣盛,這被子厚實,應該不會著涼。」
江清檸輕輕的扯了扯自家父親的衣角,「爸,您這巴結的太刻意了。」
「趕緊睡覺,小孩子別摻和大人的事。」
江清檸笑容滿面的坐在了沙發上,還沒有坐穩,一隻手將她牽了起來。
沈烽霖說:「睡床,這裡冷,別著涼了。」
「沒事,我皮糙肉厚,沒關係。」江清檸說著裹進被子,「剛好能躺下。」
沈烽霖彎下腰,直接連人帶被子一同抱了起來,當著江父的面,把江清檸抱回了病床上。
江清檸羞紅了臉,「三哥——」
「睡吧。」他的聲音極低極低,好像只說給了她一個人聽。
江清檸赧然的低下頭,視線卻是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衣衫間,他彎腰時,內里風光一覽無遺。
首先入目的是結實而性感的腹肌,再往上是寬厚的胸膛,再往上是翕動的喉結,然後是淡色的薄唇,高挺的鼻樑。
他不說話時,眼中仿佛蘊著嚴寒雪冰上終年不化的冰雪,卻在對視上自己的剎那,冰雪融化,陽光灑下,他的眼裡恍若暈開了彩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