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檸不知道這個女人要對自己做什麼,她只有不停的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的背抵在牆上。
蘇菲婭高抬起一條腿,瞧那樣子是打算狠狠的踢對方一腳,但在千鈞一髮之際,她停了下來。
江清檸瞪著她,頭頂的傷口又開始流血,血液順著她的額頭濕了一臉,她喘著粗氣,渾身止不住的哆嗦著。
失血過多,讓她覺得好冷好冷。
蘇菲婭突然大笑起來,「害怕了?」
江清檸咬緊下唇,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她輕輕晃了晃頭,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蘇菲婭嘖嘖嘴,「我還沒有對你做什麼,瞧你怕的,放心好了,我不會一下子就玩死你的。」
江清檸順著牆倒在了地上,意識一點一點的被剝削,她昏迷前只看見對方趾高氣昂控制不住的大笑著,從心底產生一種恐懼。
今天,她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如果早知道,她應該再多親他兩下。
蘇菲婭用腳踢了踢沒有反應的江清檸,蹲下身子,掐住她的下巴,「暈了?」
「嘭。」一大盆冷水全部澆在了江清檸的身上。
江清檸被激的一抖,從昏迷中又驚醒了過來。
蘇菲婭丟下手裡的盆子,看她哆哆嗦嗦的坐起了身,這才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對嘛,這才對,我話還沒有說完,你怎麼就暈了?」
江清檸護著孩子挪到了角落裡,衣服已經濕透了,她凍得控制不住的發抖。
蘇菲婭一把扯住她的長髮,迫使著她回過頭,「虧得你還是江家大小姐,最起碼的禮貌都不知道嗎?別人在跟你說話的時候,別自以為是地轉過身,看著我。」
江清檸掙扎著,又一次奄奄一息的失了力,見狀就要往地上倒去。
蘇菲婭一腳踩住她的臉,似乎還不是很滿意的用力碾了碾,「求我啊,求我的話,我就先放過你。」
江清檸閉了閉眼,身體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疼痛,仿佛有無數隻蟲子鑽進了她的骨頭縫裡,疼的她連呼吸都使不上力了。
蘇菲婭玩夠了,瞧著地上如同螻蟻一樣連掙扎都不會掙扎的女人,更加狂妄的大笑起來。
「沈烽霖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窩囊廢。」
「咳咳咳。」江清檸一陣嗆咳,喉嚨里有什麼腥甜的味道湧上來,她張嘴一吐,地上全是血。
蘇菲婭嫌棄的掩了掩嘴,「真是髒死了。」
江清檸也不知道身體裡哪裡在疼,她雙手緊緊的摳著地面,指甲好像都斷了兩根,意識一點一點的被疼痛占據,她眼前一黑,徹底昏死了過去。
清晨,陽光一縷一縷爭先恐後的從換氣扇里湧進,靜靜的落在了地上。
一輛轎車急剎在庫房前。
蘇菲婭大概是早就料到了是誰不請自來,得意地搖晃著手裡的紅酒杯,在看到對方五官的剎那,一口飲盡了杯中烈酒。
沈烽霖面無表情的打開后座車門,將雙手雙腳被綁的維森拖了出來。
蘇菲婭神色一凜,大概是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他會把自己的父親帶來。
維森跌倒在地上,怒罵一聲,「你最好客氣點。」
蘇菲婭放下了酒杯,拍了拍手,「沈三爺這莫非是想跟我交易?一人換一人?」
維森聽見了女兒的聲音,迫不及待的抬起頭,喜極,「孩子,你醒了?」
沈烽霖將男人從地上拽了起來,語氣不善道:「我的人呢?」
蘇菲婭輕笑一聲,「我可從來就沒有想過和沈三爺談這種交易。」
「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和你談這種交易。」沈烽霖將維森推了過去,「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裡是我的地盤,蘇菲婭小姐你可得掂量清楚了,何為見好就收。」
蘇菲婭搖了搖頭,並不苟同道:「我覺得沈三爺可能是誤會了,我不是在跟你談生意,更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可以放科意一馬,這是我最後的底線。」沈烽霖一錘定音道。
維森一蹦一跳的往自己的女兒身邊挪去,「蘇菲婭,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沈三爺既然已經各退一步,咱們可以收手了。」
蘇菲婭目光卻更為犀利了起來,「為了一個女人,沈三爺豪擲千金不惜與我們同歸於盡,現在又為了這個女人,沈三爺宅心仁厚願意放我們一條生路,沈三爺還真是愛恨憎明啊。」
維森道:「蘇菲婭,別再說了,這事就這樣,別再得寸進尺了。」
蘇菲婭並不理會父親的好言相勸,笑靨如花的走回了庫房。
維森生怕事情有變,自己應允道:「我會讓她放人的。」
清冷的風肆虐的吹拂而過,捲起一片又一片枯黃的樹葉。
江清檸迷迷糊糊的醒了醒,她察覺到有人在靠近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上又被潑了一層嗆鼻的液體。
是汽油!
江清檸保持警惕的抬了抬頭。
蘇菲婭興致盎然的將油桶扔在了一旁,特地蹲在了江清檸身前,笑容滿面道:「你心心念念的人來了。」
江清檸神色一凜,下一瞬,虛敞的大門口,一道身影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三、三哥。」她朝著他伸了伸手。
沈烽霖從未想過再見她時會是眼前這種情景,她的身上全是血,血跡幹了之後一大片一大片的黏在她的衣衫上,她的頭髮上,還有她蒼白到毫無人色的臉上。
蘇菲婭拿出打火機,笑:「沈三爺如果再靠近一步,我就給你變個魔術,大燒活人,你期待嗎?」
沈烽霖當真一動不敢動了。
維森蹦蹦跳跳的進了庫房,見著地上還在滴答滴答漏油的油桶,又看見女兒手裡時不時會冒出火花的打火機,心口一滯,慌不擇路道:「蘇菲婭,夠了,沈三爺已經答應各退一步了,你別鬧了。」
「爸,可是您常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如果您是沈三爺,你會放過我們父女倆嗎?」蘇菲婭反問。
維森同樣是戒備的望向旁邊明顯已經慌亂的男人。
沈烽霖瞥了他一眼,「我從未拿她的命開玩笑。」
「哈哈哈,沈三爺還真是情深義重啊,就是不知道咱們江小姐感動還是沒有感動。」蘇菲婭扯住江清檸的頭髮,讓她高高的仰著頭。
江清檸疼的渾身顫慄,「放、放開。」
蘇菲婭充耳不聞般抓得更緊了,「你剛剛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見。」
「放開她。」沈烽霖身體繃直,額頭青筋突顯,可見他隱忍著多大的怒火。
蘇菲婭笑聲更放肆了,故意挑釁道:「沈三爺這是在命令我,還是在求我?」
沈烽霖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就當做我求你,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