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茉和邵桐一周見面的時候並不是很多,邵桐不知小茉和喬睿鬧僵的事,幾次問小茉有沒有去問喬睿關於招標的事,小茉一拖再拖,實在掩飾不過去了,只好舔著臉給喬睿打了個電話。她裝作沒事人似的問喬睿:「喬睿,我想問一下,喬氏度假村裝飾工程招標的事。」
「按正常流程走,三天後會公布結果。」他回答得簡潔又官方。
「你說邵桐他們公司有沒有戲?」她乾脆再進一步。
「我也不清楚,到時候自然會知道結果。」他冷冷地回答她,「還有事嗎?我要開會了,沒事我掛了。」
小茉本來就十分不願意去問他這件事,可是邵桐每次都提起,她覺得應該為他做點什麼,只好舔著著臉來問,結果真的碰了一鼻子灰。其實早就猜得到這種結果的。但她也算是盡力了,可以給邵桐一個交待了。
小茉回了邵桐的電話:「邵桐,喬睿說三天後有結果。」
「他沒說別的?或者你有沒有要他關照一下?」邵桐沒想到問與不問沒差別。其實他言下之意並非只是問問,而是想通過小茉的關係,要喬睿多加照顧。
「這個,我提了一下,他沒有正面回答。」小茉猶豫著說了這個答案。事實也如此,但是,她基本上可以預知結果。喬睿現在和她生分得很,按她的理解,喬某人不會幫忙。
她明知道邵桐的意思其實是希望她請求喬睿能夠特殊對待,而不是僅僅問問情況。可是,她就是開不了口,雖然她很想幫邵桐,更希望邵桐能接到更多的業務,但她在喬氏這邊,她只想靜待結果。以她了解的喬睿,在工作上絕不會徇私,畢竟關係到公司利益,她更願意邵桐的公司憑實力拿下這個項目,這樣她在喬睿甚至喬家二老面前也更加有面子。可是,邵桐似乎不這麼想,在他看來,這種事,實力是一方面,但關係更重要。邵桐哪裡懂她的難處啊。不過也能夠理解,這種微妙的關係,只有她和喬睿心裡有數,邵桐不知道,她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她和喬睿兩人消化就好。
小茉工作上這段時間一直撿著部門的小案子,都是陶楚銘分配的,任務繁雜,提成又少,陶楚銘擺明了故意針對她,但是表面上又合情合理,小茉有苦難言。但她一向是堅強的,她一直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沒關係,夏小茉,苦活累活都是一種積累,先咬牙堅持了再說。自己強大了,再有資本挑三揀四。
天色漸漸黑下來,小茉的事情還沒做完,她繼續加班,打了個電話回去,告訴家裡不回家吃晚飯。
突然,經理辦公室的門被拉開,原來陶楚銘也還沒下班,還在辦公室,他出來看到外面只有小茉一個人在加班,他的心裡動了動,佯裝關心地對小茉說:「小夏,這麼晚了,還在忙呢?」
「嗯。」小茉沒有多言,只是應了一聲,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心想我這麼忙,還不都是拜你所賜啊。
「小夏,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咱倆好久沒聊天了,趁今天有點空,正好聊點正事。」他招呼她進辦公室。
小茉不知他要說什麼,但還是聽從他的意思,走進了陶楚銘的辦公室。
「坐,小夏。」陶楚銘一邊要小茉坐,順手將辦公室門關上,小茉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小茉坐在他的對面,「小夏,這段時間工作還好嗎?」他明知故問,這些日子,壓給她的繁瑣工作不少,應該夠她喝一壺了。現在,是時候開導開導她了。
「還好了,就是都是一些小案子,比較繁瑣。」小茉如實說。
「嗯,確實是這樣,不過,你業務能力強,所以把這些都處理得又快又好,很不錯。」
「謝謝誇獎。」小茉應了一聲,他就是為了誇獎她的?
「通過這段時間的鍛鍊,我發現你確實工作能力過人。小夏,想不想接點大項目?」他邊說邊起身,表面上去倒了一杯茶,回來的時候,正好踱到小茉的身後,親昵地在她的肩上拍了拍,還順勢揉了一下,動作十分輕佻。
小茉驚得站了起來。
「陶總。。。。」
「小夏,怎麼了?聽到接大項目反應這麼大?」
「不是,陶總,是我。。。我不太習慣同事之間這樣相處。」小茉強忍著憤怒提醒他。也許,他和別人這樣習慣了?
「小夏啊,同事之間,大家這麼熟了,隨意點。再說,你也別裝得太清高,與上司同事有距離感,對工作不利啊。」陶楚銘不以為然。
「我沒有裝,我說了我只是不習慣這樣相處。」小茉紅著臉咬了一下嘴唇。
陶楚銘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幽幽地反問道:「哦?是嗎?只習慣當有錢人的小三?」
「陶總,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敬重你,是因為你是上司,但不代表你可以任意潑我髒水。」小茉氣炸了,紅著臉厲聲說。
「小夏,別裝了,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為。有些事,我可是親眼所見,就不想說得太直白了。你看看你手上戴的表,脖子上的項鍊,提的包,哪樣是尋常東西?是你這種收入能夠消費得起的嗎?」陶楚銘臉色陰沉地望著小茉,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夏小茉還想睜著眼睛說瞎話?
老天,因為用這些貴重東西就成小三了?小茉氣結。這些都是喬睿送給她的。脖子上的項鍊不過是因為這個款式很特別,她比較喜歡,夏天的時候,裸著脖子不好看,所以她就戴了這一件,很貴嗎?羅宜萱也給她買過一些首飾,她都一直保持低調沒戴過。
「陶總,說話要憑證據的。你這是故意打擊報復吧?!」小茉火氣上來和他硬頂。
「我沒有打擊你,更不存在報復你,我只是想給你指一條更好的出路,你覺得一直做這些小案子有意思嗎?」他決定對她循循善誘。
「不好意思陶總,我繼續做現在的工作也挺好。」她不為所動。
「小夏,不要給臉不要臉。現在的工作是還不錯,你有沒想過,可能以後不會有工作任務分配給你?就像一直當小三見不得光,何苦呢?至少,我還是單身。」他變了臉色,不再微笑。
「陶總,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我這人,性格不是很好,既然沒有工作可做,那我辭職得了。至於是否當小三,見不見得光,和你沒關係。」小茉已忍無可忍,不再多言,拉開辦公室的門,直接回到座位上,她將手上那個報告的最後一段打上,並且列印了出來,簽上名,做到有始有終。接著她打了一封極其簡短的辭職信。
她將這兩樣東西放在了王麗娜的桌子上,然後帶上自己的私人物品,走出了辦公室。
陶楚銘一直沒有出來,小茉也懶得去想他,這種人,白長了那張人模狗樣的臉。
小茉心情很差,想和邵桐打個電話訴訴委屈,她走在人行道上,撥通了邵桐的電話,很久,電話才接起:「小茉,有事嗎?我正在陪客戶吃飯呢。」
小茉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忙,就別打擾他,喬氏的事自己又沒幫上忙,別給他添亂了。
她來到路邊的一家麵館,簡單吃了一碗麵,然後提著袋子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晃蕩。
工作沒有了,再找應該不難,只是要不要告訴家裡辭職的事?如果說了,估計羅宜萱肯定要她進喬氏,可是,她和喬睿的關係,現在已經今非昔比,原來只是抬槓嗆嘴,現在,已是結下了很大一梁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鐵定沒意思。她打定主意不說,找了新工作再說。
突然,有一輛車停在她身邊,「師父,散步呢?」小茉看到了秦朗熱情的笑臉,這個時候,顯得如此溫暖。
「師父,回家嗎?上車吧。」秦朗招呼她。小茉覺得和他在一些真的很放鬆。
「這時候才下班?」
「嗯,也不儘是,剛才去吃了飯。」
「哦,近來還好嗎?我這些天經常去外地,都沒怎麼關心你了。我發了幾次簡訊也沒看到你回。」秦朗笑了笑。
「當時沒看到,看到的時候覺得回不回都不重要了。至於我的狀態,不好,剛才寫了辭職信。瞧,所有私人物品都提在袋子裡了,拍屁股走人啦。瀟灑吧?」小茉自嘲道。
「辭職了?太好了。」秦朗不是安慰,而是一副值得慶祝的樣子。什麼人啊,落井下石的傢伙。
「我辭職你這麼高興?失業是什麼好事嗎?」小茉白了他一眼。對了,他就是不靠譜青年,工作當玩,辭職於他,就是撓撓癢吧。
「當然好事了,你肯定是和那個陶經理處不來嘛。不必勉強自己,你這種,是搶手貨。你看,我今天遇上你,是多大的幸運。」他開心得哼起了歌。
「幸運什麼?」
「我上次和你說的公司啊,你一直沒去,這下,可以考慮了吧。」
「什麼公司,我早忘了,對,你是給我過資料的,我可能沒注意早扔了。」小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師父,這就是你不對了,你對我的建議,正眼都不瞧一下嗎?打開儲物箱,裡面還有資料,自己拿一套,今晚回家看,明天上午到這個公司去看看吧。」他再次提醒她。
「上午沒空,我要睡到自然醒。」
「那下午,下午三點,我和他們打個招呼。」秦朗和小茉確認時間,他很認真的樣子,小茉心裡動了動,答應了他。看看又不會怎樣,再說,也是對人家的尊重。
小茉回家裝作和往常一樣,沒有說辭職的事。她陪羅宜萱說了會話後上樓。洗完澡看了一會書,想起秦朗給的資料,她仔細地看了起來,原來是一家做遊戲軟體和電子商務的公司。
她正認真看著,有敲門聲。
她說了聲請進,推門而入的是喬睿,手上提了個很大的紙袋。
「有事嗎?喬睿。」她顯得有些尷尬生硬。
「給你的。」他將袋子給她。
「什麼。」她接了過去。
「自己看。」
小茉好奇的打開,原來是一隻birkin包。她嚇了一跳,這個太貴了,何況今晚才被陶楚銘認定是小三,不就是全身都是喬睿送給她的東西嗎?這次,更貴了。
「喬睿,這個太貴了,你送你女朋友吧。我不需要這麼貴的東西,並且容易讓別人誤解,我背著別人也以為是A貨。」
「半年前專門為你訂的,送我女朋友是不是顯得對別人不夠尊重?你當A貨用就是。」他冷冷的語氣,讓她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他,僵住了。他沒有接她遞過去的包,而是看到注意到了桌上的資料,順手拿起看了一下。
「對了,喬睿,你對這樣的公司有了解嗎?」
「知道一些,做得好的話,應該前景不錯。怎麼了?是你認識的人做的?」
「算是吧,我隨便了解一下。」小茉敷衍他。
他沒再作聲,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小茉望著床上那個渾身散發著貴氣的包包,零亂了。聽說很多女人都夢想一個這樣的包包,他隨手扔給了她,想想那個晚上發生的事,小茉的心裡,一陣陣痙攣。她莫名地發慌,不敢再想,趕緊將自己思緒拉回來。
臨睡前,她繼續打邵桐的電話,想和他聊聊工作的事,但無人接聽。沒聽見?或者是喝醉了?她不得而之,隱約有些擔心,她第一次為某個男人不接電話而擔心,甚至患得患失。
第二天,小茉睡到自然醒,其實也不是很遲,只是比平時上班要晚一些。
小茉下樓的時候,大家正在吃早餐,「小茉,我以為你上班去了。今天怎麼這麼晚?」羅宜萱問小茉。
「我今天休息,原來存的假期。」小茉撒了個謊。
「哦,那快來吃飯。」
小茉坐了過去,喬睿望了她一眼,沒有作聲,不久,他吃完起身離開。
一上午,小茉留在家陪羅宜萱種花澆水,看到她和張嬸一起做涼拌菜,她也站在一旁用心學著。
「小茉,聽喬喬說你廚藝很好,現在又學得這麼認真,將來肯定是個討婆婆喜歡的好媳婦。」張嬸笑著對小茉說。
「呵呵,閒著沒事多學學。涼拌菜我也喜歡吃,主要是自己是個吃貨。」她的話將羅宜萱和張嬸都逗笑了。小茉不時的看一下手機,手機沒響,也沒簡訊,今天上午,是喬氏度假村項目開標的日子。她有些期待,她怕錯過邵桐的電話,但是,也不知現場是什麼情形,她不方便打擾他。
午飯後,小茉休息了一會,稍做梳妝打扮,她準備去秦朗力薦的公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