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往日時光

  小茉到了劉姐小吃店，其實從她知道起，那家小店就叫劉三姐小吃，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風韻猶存的少婦劉三姐也步入了劉大媽的行列，只是因為店面是自家的老宅，所以，一直保留。最普通的裝修，生意再好每天也限定了賣的分量，並且，不開分店。

  小茉還在外面就看到隊伍已經排到了門口，不同的是原來的手工收銀也與時俱進地改成了電腦收銀，劉三姐依然滿面笑容地當著她的女掌柜，旁邊有兩個中年婦女在不停地忙碌調配，每一份都是現做的。小茉當年最喜歡的是一款涼麵，上等的涼麵，配上劉家特別的調料，這種面居然取了個最有特色的名字：蠢得死。喬睿也喜歡吃這一款。

  那時候小店經常是找不到座位的，因此，每次吃麵的時候，兩人和眾多的學生一樣，就站在街邊的屋檐下，一邊吃麵一邊抬槓，「夏小茉，你為什麼總是讓我付錢？我們倆的零用錢是一樣多。」

  「我的要省著。」

  「省著幹嘛？當嫁妝啊。」

  「阿姨和伯伯過生日的時候我要送禮物。」

  「你倒好，有錢買禮物，我的都用得光光的了。我每個月都要再去問我媽要，我媽一邊給我一邊罵我，你倒是經常受表揚，好事全讓你攤上了。」喬睿惱火地指責她，「送禮物的時候，記得說是我和你一起買的。」

  「想得美，我就說是我一個人買的，除非你求我。」小茉幸災樂禍地笑。

  眼睛長在額頭上的喬睿自然不會求她。其實，每次寫賀卡的時候，她還是會寫上喬睿的名字。

  往事一幕幕好像就在昨日，想到剛才問喬睿要錢買面，往日情景又一一呈現。當年每次付款的時候，她都是將手向他一攤，「喬睿，給錢。」

  「夏小茉，除我之外，你不能隨便向別人伸手要錢，知道嗎？」小茉一直記著他說的話。這些年，從同學到同事，她從來不向任何人伸手，儘量AA，不能AA的時候，也會禮尚往來地做到不欠別人人情。

  當年吵吵鬧鬧的時光，回憶起來，原來也這般美好，青蔥歲月，總是一去不回，最美好的時光，真的是回不去的時光？

  小茉排在隊伍後面，慢慢地往前移，她買了兩份涼麵，打包帶走，店裡依然像當年一樣人滿為患，沒有位子。現在，讓她再站在屋檐下吃麵，她做不出來了，喬睿敢嗎？

  晚上，樓下家人都睡了，小茉下樓喝水，聽到門響，是喬睿回來了。一看就是喝了酒。

  「才回來？要不要來一杯蜂蜜水？」小茉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關心一下。光鮮的事業背後，鐵定是非常人的付出，小茉從小就懂。羅阿姨就是當年工作太拼太過勞累，不得不早早退回二線。

  「好。」他爽快答應，坐在沙發上。小茉到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加了些蜂蜜。她給他遞上蜂蜜水，「喝了很多？」

  「不是很多。意思了一下。」

  「什麼叫意思一下。」

  「就是一點點。你怎麼還沒睡？」

  「剛寫完一個報告，準備睡了。對了，我給你帶了涼麵，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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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其實一點都吃不下了，但是，難得她真的記得給他帶，他還是欣然接受。

  「現在吃可能味道差了點，現做的比較好。」小茉去廚房端了出來。

  「我試試，我也很久沒去過了。五六年了吧，也許還不止。」最近去的一次，還是他們沒有鬧翻的時候。

  「我買面的時候還記得當年我們找不到位子就端著面站在外面的屋檐下吃，你說你現在還敢那麼做嗎？」小茉坐在他對面，微笑著看他吃。

  「有什麼不敢的，不必太在意別人的眼光，自己開心自在最重要。」喬睿吃了兩口放下了，實在吃不下。

  「小茉，坐過來聊聊天。」喬睿拍了拍他旁邊的沙發。說到當年時光，他感覺很溫暖。喝了一點點酒的他，有點微醺，這個時候的心，異常柔軟，看到對面的她，安靜的眼神，純真的微笑，體貼的問候，有一種想擁她入懷、和她輕言細語的強烈欲望。真的沒別的想法，只是想摟著她，即便什麼也不說，靜靜地抱一下，就覺得開心滿足。仿佛是繁華喧囂之後，回到寧靜的港灣。

  「晚了，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她看到他喝了酒，早點撤退。她總覺得他酒品有問題，酒後的他，不敢靠近。

  「晚安。」喬睿有些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星期一小茉去做了趙可欣介紹的項目，因為公司要引進新股東而做的審計評估。單位帳目比較簡單，因此，小茉一天就完成了。

  下班時分，小茉整理好資料，和對方財務人員打了招呼之後下樓。電梯行至8樓，電梯門開，小茉看到了邵桐。

  「邵桐。」小茉小聲地叫了一聲，電梯裡的人比較多，小茉不敢大聲。

  「小茉？！是你，你怎麼在這？」邵桐一臉詫異，但笑得很燦爛。

  「我在這裡有家單位接了個審計項目，來現場。」小茉笑了笑。「你怎麼也在這？」

  「我單位就在這啊。上次不是給你名片了。」

  「我沒太注意，光注意存電話號碼去了。」小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沒想到可以在這種場合和邵桐再次相見。

  上次兩人分別之後，偶爾也通過電話，但因為不是他忙就是她沒空，一直沒有時間再見面。

  兩人出了電梯，邵桐對小茉說：「這麼巧碰到了，一直想約你吃個飯的，總是沒約上。我今天上午才出差回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一起吃個飯，怎樣？美女不會有約會吧？」

  「呵呵，沒有。好，一起去吃飯。」小茉也答得爽快，到底是同學，同學之間是最不拘泥的，何況加上當年還心存好感，自然難以拒絕。

  「在我的地盤，聽我的，只管跟我走就好。」

  「好啊，只要不把我賣了就行。」

  「賣掉？怎麼捨得？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我都還沒來得及享用。」邵桐開著玩笑，小茉也笑了笑。男人，走上社會，特別是這些一天到晚走南闖北的男人，哪個不是說話有犖有素的？小茉自然不會計較這個，喬大少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和她吵架的時候都少不了撩撥。男人的這種表現，現在似乎已成了一種時尚，小茉見怪不怪，努力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