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嫣看了一眼狄展,開口說:「我心中有數。你只要幫我看好那些人,別讓他們搞出么蛾子就行。」
雷振她比較放心,但是其他人,她不太放心。
狄展點點頭:「定不負所望。」
「還有就是,明天是佯攻,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蕭嫣認真地說。
狄展看著蕭嫣,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即便對方有巨大的破綻,也不能真正進攻嗎?」
蕭嫣一笑:「我並未這樣說,但是,我覺得對面不可能有致命性的破綻。奚攬洲說,強攻,我們必敗無疑。我相信他的判斷。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判斷出來,什麼是破綻,什麼是誘敵深入,對吧?」
狄展沉默下來,最後鄭重地開口說:「我明白了。」
蕭嫣笑了笑,隨後拿出了虎符,遞給了狄展。
「這……」狄展嚇了一跳。
「拿著吧,必要的時候,可以用這個阻止他們輕舉妄動。」蕭嫣說。
狄展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將虎符接了過去。
他沒有把握那些人會聽他的,有了這個,也可以震懾一下他們。
狄展將虎符收好,就離開了。
蕭嫣看向剩下的司徒空,開口說:「我需要一隊人,人數不需要多,十來個就行。武功不一定要好的,但是輕功一定不能差。可以不能打,但是必須懂得逃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司徒空點頭:「末將明白!」
「還有最重要一點,不能衝動。」蕭嫣補充一句。
司徒空再一次點頭:「末將知道了。」
蕭嫣一笑:「你去吧。」
司徒空抬頭看著蕭嫣,似乎是想要說什麼。
蕭嫣挑眉:「想要說什麼就說。」
猶豫片刻,司徒空還是開口問:「指揮使為何偏偏帶著我?」
「因為那天看到你輕功不錯。」蕭嫣直接開口說道。
司徒空微微一怔,他沒想到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
蕭嫣看了他一眼:「還有其他想問的?」
司徒空點點頭:「指揮使可記得,曾經救過末將?」
那時候,蕭嫣是戴著面紗的,但是他卻沒有。
也就是說,蕭嫣是見過他的。
蕭嫣一笑,開口說:「我記憶力雖然不算太好,但是也沒有差到這種地步。那時候,我師父帶我奔赴邊關戰場,本來也是為了救治傷員。路上正好遇到受傷的你,看到你的衣服和武器正是軍隊的人,所以我師父就讓我救了。」
司徒空聽了,朝著蕭嫣行禮道:「多謝指揮使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不必掛懷。去做你的事情吧。」蕭嫣沒有太在意地說。
司徒空知道,對於蕭嫣來說,這確實是舉手之勞,應該跟每天吃飯一樣。
因為,他們兩人將他救了之後,留下藥和吃食,就離開了。
絲毫沒有耽誤他們趕路。
這也導致他連救命恩人都沒有見到真面目。
可對他來說,這並不是簡單的事情。若是沒有她,他只怕已經死了。
但這些,指揮使不必知道。
總之,他這條命是指揮使救的,即便是讓他為了指揮使去死,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想著,司徒空再次行禮,隨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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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離開的雷振幾人聚在一起,在討論蕭嫣的安排。
向之城開口說:「讓我留守,我也沒有意見。但是,為啥要讓我帶司徒空的兵?雷老大,我可不可以不帶司徒空的兵?司徒空的兵,跟他一樣死板,並且一點意思也沒有。你將我的兵留下,將司徒空的兵帶走,可以嗎?」
「不行!」雷振直接開口拒絕,「指揮使這樣安排,肯定有她的用意,你遵循就好了!」
「能有什麼深意?」向之城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她一個女人,她懂什麼?」
雷振沒有理會向之城。
他倒是知道蕭嫣這樣安排的目的。
司徒空雖然是他們五人之中,最年輕的。但是他沉穩內斂,說一不二。
這也影響到了他手下的人。
確實跟向之城說的那樣,無趣、死板。
但是,他手下的人也最謹慎,最穩重。
留守的人,擔任的是接應、馳援、防止偷襲等任務,必須具備這樣的特質。
向之城本來就不具備這樣的特質,確實需要司徒空手下的人牽制著他,才能萬無一失。
向之城見雷振不再說話,知道雷振並不支持他,於是他朝著戴理道:「戴理,我跟你換過來吧!」
戴理直接擺手拒絕:「不!我要出戰!只要逮到機會,我一定弄死那些臭山賊。」
向之城皺眉,眼中全是不滿。
這時候,計無施開口:「你若是不願意留守,我可以跟你……」
向之城白了計無施一眼,不悅地開口:「誰要你假惺惺的?」
說完,他冷哼一聲,隨後轉身離開。
計無施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戴理也瞥了計無施一眼,開口說:「對,別裝模作樣的!看著你那假惺惺的樣子,我們都覺得噁心!」
戴理說完,朝著向之城離開的方向走去了。
計無施深深地皺著眉頭,心中感覺有些委屈。
他之所以出手打他們,也是為了三人不至於被貶。
他不求這兩個人能理解他,但是至少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但是這些天,這兩人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事情解釋不清楚,他如鯁在喉,十分不舒服。
雷振看到這樣的場景,伸出手拍了拍計無施的肩膀,開口說:「他們剛剛經歷這樣的事情,心中會有一些不好的想法也是不可避免的。你應該多給他們一些時間,相信他們遲早是會想通的,遲早也會想明白的,到時候你跟他們說清楚就好了。」
計無施聽了,看著雷振,稍稍抿唇,隨後說:「謝謝雷老大,我知道了。」
雷振衝著計無施笑了笑,說:「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大事情要做呢!」
計無施點頭:「那我先回去,雷老大你也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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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理追上了向之城,開口說:「計無施都答應跟你換了,你怎麼不答應呢?你答應了,我們一起,不好嗎?」
向之城白了一眼戴理,開口說:「我以後跟計無施勢不兩立,我可不受他任何的恩惠。算了,我還是留守吧,我忽然覺得留守也挺不錯的!只是那女人,她真敢帶人去燒糧倉?就憑她?她也能行?」
戴理說:「她肯定不行啊,不過司徒還在跟著她呢,司徒或許可以。」
向之城想到什麼,皺著眉,開口說:「我想起來一件事,若是他們真的成功將山賊的糧倉燒了,那賭局的事情,豈不是就算我們輸了?這可怎麼辦呢?難道我們真要輸一年俸祿給司徒?」
那可是一年的俸祿,不是一個月!
戴理臉色也有些難看。
要是他們真的輸了,那就是一年沒有俸祿,這怎麼行呢?
他咬咬牙,開口說:「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慌什麼?不說別的,蕭嫣那女人收到的情報都不一定是真的。或許情報是假的,蕭嫣那些人有去無回了呢!」
向之城聽了,連忙點頭:「你說得對,確實有這樣的可能,我們不能慌!」
說是什麼事情都還沒有開始,他們就先慌了,那就是自亂陣腳。
只是……
向之城臉色好了幾分,卻依然開口說:「雖然我們不能慌,但是也不能什麼準備都不做吧?如果什麼準備都不做,到時候他們成功了,豈不是坐以待斃?」
戴理不解地看著向之城,開口問:「那你想要幹什麼呢?難道你想要從中作梗?向之城,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就是通敵叛國的死罪了!」
戴理看著向之城,他總覺得,為了一個賭局,為了一年的俸祿,不至於到這樣的地步。
向之城白了他一眼:「你想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戴理鬆了一口氣,隨後問:「那你到底想要怎麼做呢?」
向之城神秘一笑,壓低了聲音說:「我的意思是,若是我們明天能夠找准機會,一舉將山賊滅了,到時候這功勞全是咱們的。這功勞跟蕭嫣也沒有任何關係,難道那傢伙還好意思要咱們的俸祿嗎?」
戴理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只是,你作為留守之人,如何能做到這些事情?」
向之城想了想,說:「我還是去跟那個人換一下吧!」
他說完,就轉身去找計無施了。
戴理看著向之城的背影,有些無語,這人剛才不是還說不要欠計無施的人情嗎?這會又能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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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按照計劃,雷振帶著四千多人,浩浩蕩蕩朝著山寨正面而去。
蕭嫣和司徒空則帶著一個小隊,繞到山寨後面而去。
在進入山寨之前,蕭嫣將人集中起來,低聲開口說:「你們記住了,我們的唯一目標,是糧倉!大家無論用什麼辦法,儘量摸到糧倉附近,將糧倉點燃。明白嗎?」
「明白。」眾人低聲回答。
蕭嫣微微抿嘴,隨後繼續說:「若是被發現之後,不要跟他們硬拼,避其鋒芒為佳。但是,如果我們入潛的計劃被發現了,那我們十有八九,就沒法離開了。這一點,你們可明白?」
眾人點頭,神情之中滿是決絕。
蕭嫣繼續說:「其實,若是暴露了,還有唯一的生機,那就是點燃糧倉,吸引山賊的注意。只有點燃糧倉,才可以趁亂逃跑,若是你身邊的人陷入危險,也只有點燃糧倉,才能救他們。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