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東風

2024-11-21 09:21:36 作者: 春六
  他一走,映柳轉頭急匆匆回了屋。

  進門就朝蘇卿卿跪下,「將軍,婢子好像暴露了。」

  蘇卿卿正喝著杯盞里的酒,聞言眉梢挑了一下朝著大門方向瞥了一眼旋即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簫譽看出來了。

  就算沒有看出蘇卿卿和映柳的真實關係,可也察覺了今兒這一場偶遇是個局。

  倒的的確確是個聰明人。

  蘇卿卿擺手,「無妨。」

  映柳惴惴不安,「萬一他去告訴別人怎麼辦。」

  蘇卿卿眉眼輕鬆,「暫時不會,他現在是困在籠中的鳥,除了咱們這一條出路,他沒得選,他是聰明人,就算是想告發我對付我,也絕不會是現在。」

  這將成為他的一個把柄。

  他會等到他羽翼豐滿,他會等到他勢力強大。

  如果他真的打算反擊的話。

  更何況,給一個把柄讓他握在手裡,他做起事來不是更加心安。

  簫譽從碎紅樓出來便徑直回了榮安侯府,一回府里就聽得下人們議論今兒太子爺來訪的事。

  皮毛鋪子鬧出爆炸一事,有前面蘇雲鶴一家的結局作為例子,其實這些日子榮安侯府的下人們都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大家私下裡也在猜測著這一場太子爺和他們侯爺的角逐最終會如何,現在太子爺忽然把調查帳本的事情全權託付給世子爺,這怎麼瞧都透著古怪。

  閒言碎語零零散散從大門口一直聽到自己的院子,簫譽心下冷笑著太子兩口子會打算盤。

  「哥哥。」

  才進院子,他妹妹,榮安侯府庶出的八小姐就瑟瑟縮縮從一旁鑽了出來,探著頭喊他。

  簫譽朝她招手,「怎麼了?」

  八小姐跑上前環腰抱住簫譽,「哥哥,我今兒聽大嫂他們說,母親已經給你定好了親事,說等過了年就要擇日子了。」

  八小姐聲音里透著膽怯。

  「今兒二嫂悄悄找我,讓我告訴你一聲,母親找的那家裡的姑娘,聽說人不是太好,以前和家裡的表哥們不清不楚的,人性子還刁蠻,哥哥。」

  他們兩個姨娘沒得早,兄妹倆算得上是相依為命。

  簫譽腦子清醒,沒有徹底被榮安侯夫人養廢,但他平時也不敢太過提點妹妹,唯恐被察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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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著妹妹的頭髮,簫譽溫聲安撫,「沒事,別怕,傳言未必準確,刁蠻的人也率真。」

  八小姐淚眼汪汪仰頭看他,「可我怕不是良緣。」

  「母親給挑的,不會差的,你別多心,哭多了就變醜了,父親今兒如何了?」簫譽生硬的轉了話題。

  八小姐也就順著道:「聽姐姐們說,好多了,今兒大哥在書房和父親聊了許久呢,應該是沒事兒。」

  又說了會兒話,八小姐依依不捨離開了。

  她前腳一回屋,後腳剛剛和簫譽的那番對話就被屋裡一個大丫鬟套了去。

  大丫鬟將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榮安侯夫人耳中。

  得了消息,榮安侯夫人端著茶冷笑,「算他識相。」

  ......

  榮安侯府,書房。

  榮安侯憤怒的打翻了小廝端來的藥,「我沒病,成天喝這些苦湯子做什麼,端走端走。」

  小廝嚇得垂首後退,眼角偷偷去看一側的世子爺。

  世子沖他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小廝如蒙大赦,趕緊出去。

  世子就朝榮安侯道:「父親息怒,動怒傷身。」

  榮安侯氣的拍桌子,「我有什麼病,前幾天我還好好的呢,你們天天給我吃這藥,越吃我越難受,我看,這藥有問題。」

  世子哭笑不得。

  這藥是府里的大夫開出來的,這大夫在榮安侯都做了幾十年了,自然忠心可靠。

  煎藥的人又是趙氏。

  自從出事,趙氏成日惶惶不安,榮安侯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第一個遭殃,她自然也不敢做手腳。


  更何況,旁邊還有榮安侯的心腹盯著呢。

  這藥煎出來就被書房這邊的下人直接端走。

  誰能做手腳。

  但是病人疑心大,這事兒世子也沒得和榮安侯講理,只得轉移話題。

  「父親,太子殿下讓兒子查辦帳目,這帳目到時候究竟該怎麼報,太子一定有後手安排,這明明就是個坑,兒子感覺屆時不論兒子怎麼報上去都會掉坑裡。」

  世子都後悔死了。

  當時太子提起此事,他第一反應就是決不能讓太子查出帳本的問題,腦子一熱就接了。

  當時他還心底里竊喜太子腦子是不是讓門擠了。

  現在倒好,後知後覺,讓門擠過的是他的頭顱。

  話題轉移到這裡,榮安侯冷靜下來許多,「你也不必自責懊惱,當時你就算拒絕,太子也一定有別的套路等著你鑽。

  他既是來,就是十拿九穩。」

  太子在巴蜀辦的那樁差事,直接把鎮國公一黨打的一蹶不振難以翻身,就足以證明這人難對付。

  對於這種難對付的人,榮安侯向來只有一個法子,且百試不爽。

  當年的蘇卿卿。

  如今的容闕。

  只要讓這個人消失了就行了。

  解決不了問題本身,就去解決製造出問題的人,人沒了就什麼都解決了。

  「帳本大概要大年二十五的樣子呈送上去,在這之前,宮裡還有一次宮宴,在大年二十三,小年夜。」

  榮安侯食指輕輕叩擊著桌子,說起這些事,他眼睛微微眯起,帶著冷冽又殘忍的光。

  「就算這個不成,你妹妹與三皇子的親事......年前總該讓宮裡為這件事辦一次宴席的。

  所以,你有兩次機會。

  這兩次,只要抓住一次成功就行。

  我們在太后跟前埋的人,這麼多年了,也該用了。」

  世子頓時臉色一變,他明白榮安侯的意思,眼底也升騰出灼灼之光。

  榮安侯道:「二十三是最合適的,那時候各位皇子都會給皇上太后送上些禮物。

  鎮國公一黨想要翻身,必定也看重這次小年夜,送上去的禮一定意義非凡。

  三皇子更不必說,一個向征不光徹底得罪了二皇子黨,更是在皇上那裡留下一個極其糟糕的印象,來年開春,各部重新任選,向征能不能留京......」

  提到向征,榮安侯忽地一頓,嘴角漸漸浮上一抹笑意。

  「皇上當然不會讓向征留京,所以,三皇子必定有動作,你借一把三皇子的東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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