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研磨

2024-11-19 18:24:03 作者: 春六
  蘇卿卿本人對謠言一無所知,她進了碎紅樓就迎面遇上杜媽媽。

  杜媽媽一愣,連忙迎過去。

  蘇卿卿只笑道:「沒你什麼事兒,我約了別人。」

  杜媽媽以為是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這上午吉祥才來傳了話下午她們將軍自己就來了,結果得了這麼一句,大鬆一口氣兒,端著迎客的笑臉,「爺您點哪個姑娘?」

  蘇卿卿手裡的摺扇點了二樓的碧雲軒,笑著沒說話,只提腳上樓。

  杜媽媽瞧見蘇卿卿背後跟著的是個陌生的小丫鬟,同樣的女扮男裝,不由得納悶,這妮子第一次來這風月場,倒是沉得住氣,眼睛都不亂竄一下,不愧是她們將軍調教出來的人。

  被杜媽媽評價的小丫鬟心裡翻過第一百零八個白眼兒。

  早就聽說大燕國京都最好的風月場是碎紅樓,嘖嘖,很一般嘛,還不如他們召國的慶春樓呢。

  早些年她們公主才十歲,第一次去慶春樓,那場面,那是她第一次跟著公主出入那種場面。

  怎麼說呢~

  見過狼的丫鬟還能被狗唬住不成!

  真是委屈她們公主了,尋歡作樂也只能到這種地方,等回去她得寫封匿名信給碎紅樓,讓她們好好改進改進,實在不行,去她們召國學習學習也是好的啊。

  對於自己婢女好為人師的小心思,蘇卿卿毫不知情,上了二樓,將這小婢子留在門口等著,她推門進了雅間。

  

  秦婉如一早等在裡面,見她來了,盈盈一笑,「我還怕你不來。」

  蘇卿卿在秦婉如對面的矮桌旁盤腿坐下,「我不來你打算如何?」

  「去你家找你啊。」

  秦婉如當真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都說長了梨渦的人聰慧,蘇卿卿瞧著秦婉如臉上一邊一個,「世上像你這麼聰明的人少有。」

  「你就是其中一個。」秦婉如毫不客氣地與蘇卿卿商業互吹。

  吹完,兩人對視一笑。

  秦婉如率先開口,不似之前幾次在宮中那般婉轉,這一次,她開門見山,「你應該猜到了,我幾次和你聯手,只有一個目的,我要和離。」

  為了和離,秦婉如不惜自己給自己下毒。

  又是被害又是被宣布再也不能生育。

  可縱然如此,她也沒有被放過。

  蘇卿卿揣測著原因,「你家裡不願意?」

  秦婉如道:「我娘沒得早,我爹去年得了中風,今年越發人事不知,家裡唯一能替我做主的,就是我大哥,但是我大哥去年年底被派到了鎮西,現在府里,就是我繼母當家。

  二皇子多大一棵樹,她豈能放手。

  留著我被禁錮在那牢籠里,她全家上下里里外外跟著沾光。

  我原本也沒有指望家裡人,就想著我被人害得不能生育了,按照皇后的性子,她必定會另擇正妃給二皇子。

  但因為我是被毒害的,所以她礙著體面,會給我一個好歸宿,哪怕是不放我回家,讓我去庵裡帶發修行也行。

  可誰承想,二皇子不鬆口,皇后也不鬆口。」

  計劃有變,與最初的設想完全不同,秦婉如苦笑一下。

  蘇卿卿倒是意外,「你寧願去庵裡帶發修行伴著青燈古佛也不願意在二皇子府中?那當時出閣......」

  提起當時出閣,秦婉如很重地捏了一下手中的帕子,「若非榮三作亂,我何至於如此。」

  榮三,榮安侯府三小姐。

  蘇卿卿之前聽人提起過那件往事,也就不再多問。

  「那你打算如何?」

  秦婉如直白道:「我知道你們要對付二皇子,之前兩次合作,咱們都進行的很好,我想與你聯手再做一次,只是不比之前的小打小鬧。」

  用吉祥的話,干特娘一票大的!

  「之前蘇雲鶴的事,還要多謝你幫忙,若非你及時,只怕此刻我都不能坐在這裡了。」蘇卿卿沒有接秦婉如這話,只是提了另外一件事。

  秦婉如就笑,「我就說你是個聰明人。」

  「你想從蘇雲鶴下手?」

  「蘇雲鶴,蘇享,蘇靜禾,誰不能下手呢。」秦婉如說話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可她那眼底神色,蘇卿卿卻熟悉得很,那是一種孤寂,一種無依無靠孑然一身的孤寂。

  她可太知道這種孤寂的滋味了。

  那是被背叛過才會有的。

  蘇卿卿不知道秦婉如到底經歷過什麼,更不知道她為什麼對二皇子排斥到這種地步,但她知道,她和秦婉如的合作,將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等蘇卿卿從碎紅樓離開,已經是快要宵禁時分。

  吉祥早就在府里等得焦灼,終於把人盼回來,蘇卿卿一進門,她就嘰里咕嚕一邊服侍蘇卿卿更衣一邊回稟。

  「娘娘,銅錢胡同遭遇雪水倒灌,應該不是意外,是人為,今兒京兆尹黃大人從排水道里摸出了這麼大的石頭。」

  吉祥比劃了一下,那石頭足有四五個拳頭大。

  「這石頭堵在排水道處,什麼水能流得過去,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奴婢查到,昨天早朝之後,太子殿下去過一次銅錢胡同,然後今兒早朝之後,太子殿下又去過一次清泉寺。

  那些從銅錢胡同出來的百姓,都被安置在清泉寺了,太子殿下從清泉寺離開之後,就直接回了豐臺的莊子。

  聽寺中小沙彌說,太子殿下當時臉色很難看,像是得了什麼大病。

  還有,今兒一早早朝的時候,陛下也詢問殿下身體,殿下好像是病了還是什麼。」

  蘇卿卿很輕地挑了一下眉梢。

  這就有趣了。

  太子下了早朝好端端的直奔銅錢胡同去了?

  他去,必定是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或者有什麼人,讓他必須去。

  同理,他去清泉寺也是一個道理。

  捻著手指,蘇卿卿望著窗外搖擺的虬枝細想,到底有什麼人能讓容闕這樣上心,而這個人,他又不能告訴她呢?

  見了這個人,容闕甚至連家都不回。

  容闕要避著她......

  是提防她還是保護她?

  有時候,提防和保護,都會讓一個人突然遠離。

  揣度著容闕的用意,蘇卿卿默了許久,忽地轉頭朝書桌方向走過去,「吉祥,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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