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領命轉頭去執行。
蘇卿卿好心情的去瞧蘇靜禾,誰知她還沒有走到蘇靜禾門口呢,蘇靜禾就一臉慌張的跑出來。
「怎麼了?」蘇卿卿心下一驚忙問。
蘇靜禾一雙大眼睛裡全是驚恐,「秋月說,外面都在傳,說你......說你......」
秋月帶回來的那些話她怎麼都說不出口,只急得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太子妃明明這麼好的人,那些人為什麼要詆毀她。
蘇卿卿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
昨兒她去碎紅樓,背後可是跟了不少尾巴,想必今兒已經傳言滿天飛了。
蘇卿卿牽了蘇靜禾的手拉她回屋,「外面是不是說我不守婦道說我浪蕩無度?」
蘇靜禾瞪大眼睛,「你都知道了?」
當然知道!
就憑她的功夫,若非她故意默許,昨夜的那些小尾巴怎麼會知道她的行蹤。
太后皇后昨日雙雙在她跟前吃了虧,總要給人家一個扳回一局的機會不是!
蘇卿卿笑著在她臉蛋上輕輕捏了一下。
「讓她們說好了,不礙事的,閒言碎語向來只攻擊有本事的人,碌碌無為之輩誰會抨擊她,他們說得越凶說明我越有本事呀,我有本事你不高興?」
蘇靜禾大眼睛眨眨,鼻子一酸,眼淚就滾了下來。
這話,姐姐當年也與她說過。
一模一樣。
姐姐是有本事的人......
可姐姐死了!
張張嘴想要反駁蘇卿卿,可她一個字說不出來,心裡又疼又憋得慌,憋了好一會兒,蘇靜禾才帶著鼻音道:「可閒言碎語也能要了人的命。」
蘇卿卿就笑道:「那你知不知道,就在昨天,蘇云云命懸一線被關入大牢了?」
蘇靜禾登時一怔。
這個她不知道。
蘇卿卿將她眼角的淚珠抹掉,「很快,蘇雲鶴也會被關入大牢。」
蘇靜禾瞠目結舌,「我爹他......」
察覺到蘇靜禾對蘇雲鶴的稱呼,蘇卿卿默了一下,「如果有一日,蘇雲鶴,蘇云云,蘇享都被關入大牢,或是被流放或是被斬首,你......會難過嗎?」
蘇靜禾咬了咬嘴唇,猶豫好大一會兒,點頭,「會,他們雖然都欺負過我,可......可他們是我的親人。」
蘇卿卿微蜷的手指一縮。
「可如果他們就是害了你姐姐的人呢?」
蘇靜禾登時搖頭,「不會,他們怎麼會害我姐姐呢?不會的,他們雖然欺負我,可絕對不會害我姐姐。」
說著,蘇靜禾小心翼翼試探蘇卿卿,「娘娘要對付他們嗎?」
蘇卿卿看著蘇靜禾,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眼見蘇卿卿不說話,蘇靜禾起身給她跪下,「娘娘對臣女照顧有加,臣女感激不盡,可......可臣女想求娘娘,不要對付我的家人。」
蘇卿卿昨夜聚攏心尖的陰雲今兒一早被吉祥衝散,可此刻又重新聚攏過來。
「為什麼?」
蘇靜禾看著蘇卿卿,「因為她們是臣女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啊。」
「如果我查出切實的證據,就是他們害了你的姐姐呢?」
蘇靜禾望著蘇卿卿,不明白太子妃為什麼要這樣說話,「就算是真的,殺了他們我姐姐也回不來了呀!」
蘇靜禾這話就像是一把刀,直接戳進蘇卿卿的肺管子裡。
「你從來沒想過要給你姐姐報仇嗎?」
「我當然想,我姐姐一定是被冤枉的,我做夢都想為她翻案......可我如何給她們報仇呢?」
蘇靜禾悽苦一笑。
我自保都難,怎麼能報仇?
蘇卿卿壓著心頭強烈翻滾上來的情緒,「我幫你報仇。」
蘇靜禾看著蘇卿卿,忽的苦笑一綻,她緩緩從地上起來,一臉決絕。
「娘娘是想幫臣女報仇呢,還是單純地想要對付我父親呢?雖然我無用,可我也絕對不會與要害我家人的人為伍。」
蘇卿卿險些吐血。
「你的家人害了你的姐姐!」
「這是你的一己之言。」頓了一下,蘇靜禾帶著病氣的小臉神色執拗,「如果娘娘發現,你的父親殺了你的兄長,難道娘娘會殺了你的父親嗎?
也許娘娘會,但是臣女做不到。」
蘇卿卿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能從蘇靜禾這裡聽到這樣一番話!
這是她最親最親的妹妹!
她的那些部將,為了給她報仇,一個個不得善終。
碎紅樓的杜媽媽和那三位姑娘,為了給她報仇,一直在暗中積蓄著力量,用她們自己的方式默默做著一切,蘇享能紈絝到如今這個地步,不是沒有她們的手段。
而她最親的妹妹,因為所謂的親情,選擇原諒。
蘇卿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蘇靜禾的屋裡深一腳淺一腳走出來的。
恍惚只記得蘇靜禾執意要離開被她一掌劈暈。
她報仇有錯嗎?
難道就因為仇人是自己的父親,她就這麼算了?
「主子,主子!」
吉祥雀躍的聲音從遠遠的就傳了過來。
明媚的陽光下,吉祥跑的飛快,臉上掛著張揚的笑,氣喘吁吁奔到她跟前,「主子,奴婢把廚房裡里外外砸了個透!還想餓著咱們她們關上門來吃,我呸!」
蘇卿卿看著吉祥。
不知是吉祥身上的朝氣感染了她還是怎麼,蘇卿卿心頭那口淤堵的憤懣突然就消散了許多。
她在悲傷什麼!
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什麼好悲傷!
別人是不是要給她報仇那麼重要嗎?
重要的是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夠了!
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蘇卿卿一笑,揉揉吉祥的頭髮,「幹了這麼多力氣活,餓了嗎?」
吉祥吐吐舌頭,「奴婢哪能餓著自己啊,一邊砸一邊吃的。」
蘇卿卿:噗!
主僕倆正說話,只見府中的總管余良陰沉著臉走過來。
他身後,跟了好幾個義憤填膺的管事。
「娘娘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派人將府中的廚房砸了,廚房裡的米麵油糧,菜肉果蔬可是能供應闔府上上下下三日開銷的,娘娘可知這三日開銷是多少銀兩!」
余良一逼近,張口便是訓斥的語調。
蘇卿卿眉梢一挑,「吉祥!」
吉祥手裡的軟鞭子啪地一揮就抽到余良身上。
「你大概是忘了,你,只是,一個,奴才!」
鞭子落在余良身上,不等他震愕之下一聲慘叫,蘇卿卿一字一頓的道。
「奴才就該有奴才的本分,比如,見了本宮連起碼的禮數都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