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夢雨花仙
「跟它比？嗯……恐怕是比不了的。」漫漫思索著說道，「主要是它吃了蠻多仙人的。」
「吃了很多仙人？」周陸喃喃自語。
「滅仙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它其實也是參與者。如果沒有它的幫助，母親它們還沒有成長起來，就要被下場的大乘仙人按死在搖籃里了。」
漫漫說著，看了一眼周陸，繼續道：「仙人能統治這個世界那麼久，靠的不僅僅是強大的實力，雖然因為太久沒有人反抗他們了，導致有些懈怠，但是只要冒頭就趕盡殺絕就這一招確實非常有效。」
「只可惜，它後面貪心越來越大，如果不加以阻止，整個世界都要被它吃干抹淨了，所以母親的主人召集了一批神獸，聯手將它封印起來了。」
「又是一個屠龍者成為惡龍的故事嗎……」
「準確來說，它從一開始就只能成為惡龍。」漫漫搖頭說道，「要不是滅仙之戰，它也不會成長到那麼恐怖的地步。」
「不過，作為野生靈獸，它最開始沒有什麼謀略的概念。」漫漫思索著說道，「而且它掌握的技能好像沒有花火來的多。」
這倒是讓周陸有些意外：「竟然沒有花火多嗎？」
「花火有你加幸運、加概率，它可沒有。」漫漫攤手說道，「它是從花圃里出來了，在遇到主人之前可沒有御獸師引導，只能憑藉著直覺和本能亂吃一通。」
雖然花火進化快是因為有了明確的進化配方，但是如果不是因為周陸，它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就進化到四階。
而那株被漫漫稱之為夢雨花仙的夢雨花，進化到四階整整走了兩千多年。
由於【仙人】這個種族技能的驅使，它對九命仙草的渴望超出其他靈獸幾百倍。
因此，除了尋找進化的材料之外，夢雨花仙在這兩千多年的時間裡，更多地都是在尋找九命仙草。
它可沒有什麼可持續發展的概念，遇到就吃掉，直接把九命仙草給吃滅絕了。
因為實在是找不到同胞了，它便選擇了量大管飽的仙人。
陸山剛剛遇到夢雨花仙的時候，它還是一個純粹靠著本能成長的靈獸。
但即便如此，靠著【汲取】+【仙人】，外加兩千年的歲月，夢雨花仙已經成長為了一隻恐怖的靈獸。
「這麼說吧。」漫漫直接舉例道，「主人剛剛遇見花仙的時候，它還是只有四階，但是已經可以做到從三名大乘期仙人的圍攻下硬扛著對方的傷害，安然無恙地逃脫了，這一點花火現在還做不到。」
漫漫的舉例直接把周陸干沉默了。
四階頂著三個五階仙人？
這TM的還是這個世界上存在的生物？
本來以為花火秒殺兩個四階仙人已經很誇張了，卻沒想到還有這麼恐怖的存在。
「所以，它為什麼會被三個五階仙人追殺啊？」
「它把他們珍藏的草丹吃完了。」漫漫說道。
好吧，這確實會被追殺。
自從九命仙草被花仙吃滅絕之後，仙人們的進化就只能靠門派儲存的草丹了，就這還被花仙吃掉了，難怪會暴走派出三個五階仙人追殺。
說到這裡，漫漫卻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周陸發現了漫漫的神態，好奇問道，「這裡面有什麼辛秘嗎？」
「倒也不算辛秘吧。」漫漫嘆了口氣，說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花仙后面成長起來，其實是有陸山或者御獸師們的功勞在裡面的。
仙人時代橫貫數萬年，五階仙人何其多？
面對這麼恐怖的一方勢力，如果御獸師沒有打出自己的價值，那些野生的神獸也不會生出反抗的想法。
哪怕是陸山，也是在遇到了花仙之後，才生出了反抗仙人的想法。
這幫仙人，可不像小說中的反派那樣打的老了來小的，那可都是察覺到有威脅就直接重拳出擊。
所以，在起義前期，幾乎所有跟仙人的對戰都是花仙扛下來的，直到後面御獸師反抗軍的靈寵陸陸續續出現神獸，外加野生神獸的加入，局勢才逐漸發生扭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是如何點燃這把星星之火從來都是最大的問題。
周陸只知道夢雨花仙會是自己未來的敵人，很可能自己身上的系統就跟對方有關，卻沒有想到夢雨花仙跟御獸時代有這樣一番過往。
不誇張的說，夢雨花仙也算是御獸時代的開創元勛之一——如果沒有後續的封印的話。
「隨著御獸師反抗軍的逐漸強大，局勢也就開始逆轉了。」漫漫說道，「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花仙開始跟御獸師們產生了分歧。」
雖然它非常珍惜與陸山之間的感情，但是【仙人】的負面作用卻不是尋常生物可以克服的。
那是一種對靈魂與身體根本性的改造。
夢雨花仙最終沒能抵擋住【仙人】技能帶來的蠱惑，瘋狂地想要吞噬所有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生物。
尋常的仙人，因為有持續的人類可以供應，可以維持自身的體面，甚至始終一副站在道德制高點指指點點的樣子。
但夢雨花仙卻不行。
能夠緩解它飢餓的九命仙草，已經被它親手滅絕了。
於是，面對逐漸瘋狂的夢雨花仙，陸山做出了他人生中最為痛苦的決定。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當一名御獸師做出背刺自己靈寵決定的時候，是多麼痛苦。」
漫漫嘆了口氣。
是的，夢雨花仙就是陸山的靈寵。
也是陸山，通過一點點引導，讓夢雨花仙學會了人類社會的點點滴滴。
如果一切如常發展下去，夢雨花仙恐怕也會跟求道木一樣，在榮軍院裡享受著人類的敬仰。
只可惜，【仙人】的存在毀掉了這一切。
聽完漫漫的描述，周陸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是萬萬沒想到夢雨花仙跟陸山竟然是這種關係。
「所以，只是封印是因為……下不去手嗎？」
「一部分是下不去手，另外則是主人他……也會【回收】。」漫漫苦笑一聲說道。
「所以，現在它就要從封印裡面出來的，你就想通過培養花火來對抗它嗎？」周陸看著正在幫周圍植物打理枝條的花火，緩緩說道，「但花火現在的積累恐怕不夠吧？夢雨花仙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仙人了，而且還不是花火遇到的這種現代仙人。」
「花火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
「……我？」
「御獸師，御獸師。」漫漫說道，「獸很重要，人更重要。如果沒有人，靈獸也不過是根據自己本能生活的有些實力的野獸罷了。但是有了御獸師，原本就聰慧的它們就會通過御獸師快速融入人類社會，並學習人類總結下來的各種戰術、技法。」
「人類的創造力，是無限的。」漫漫頓了頓，繼續說道，「一隻靈獸終其一生，能創造的技能也不過是一兩種，但是人類開創御獸時代至今，單單是我收錄的原創靈獸技能，就有三百二十萬個，原創御獸師技能也有八萬個。而這些全都是御獸時代之前所沒有的。」
漫漫看向周陸，笑道：「哪怕其中有不少是湊數的技能，但技能與技能組合到一起的時候，有時候會發生出人意料的化學反應，不是嗎？」
周陸對此也是深以為然。
就好像【向我開炮】一樣，如果沒有另外一個御獸師技能的配合，那麼這個技能就是妥妥的找死技能了。
「不過你也不需要那麼緊張。」漫漫語氣緩和了下來，「花仙它想要突破封印也沒有那麼快……準確來說，是我沒想到花火能進化得這麼快。」
「是吧，花火可是很厲害的。」周陸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遠處的花火似乎立刻就聽到了周陸的這句話，拱著身子就跑到了周陸的身旁。
小草草仰起頭，頭上漂亮的鮮花在陽光之下散發出五彩的光華。
「我聽到你誇我了。」花火開心地說道。
「怎麼？」周陸奇怪問道。
「多誇誇，我要多誇誇。」花火用葉子叉著腰，期待地說道。
周陸莞爾一笑，抬手揉了揉花火的花朵。
花火已經四階了。
實力足夠的它已經不需要再掩蓋自己的身份了。
甚至可以作為一個誘餌，來吸引那些隱藏的仙人跳出來。
所以周陸也不再讓花火始終保持植物擬態的狀態了。
不過小草草還是非要戴著那頂帽子。
這頂海豹帽子，可是主人送給它的禮物。
「所以，你需要我去參加你的御獸師選拔會嗎？」周陸揉著花火的腦袋，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漫漫，不，是求道木一愣，無奈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當你直接稱呼主人，而不是『母親的主人』的時候。」周陸道。
當漫漫言語中的稱呼發生了細微變化時，周陸就知道求道木已經降臨到了通識妖精的身上。
於是他也就借坡下驢詢問更多的問題。
求道木嘆了口氣，道：「看來我的偽裝還是不到位啊。」
「我是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解答我的問題。」
「漫漫沒有權限告訴你這些，而我又將你的問答權限提高到了最高級，兩者發生了邏輯衝突，所以漫漫就請示我了。」求道木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到來的原因。
「最高級的問答權限是什麼？」
「大概就是除了購買技能卡之外，你的所有問題在解答的時候都不會收費。」
周陸頓時眼前一亮。
TM的，終於不用為知識付費了嗎？
「至於我的御獸師選拔會，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也可以來參加一下。」求道木看著周陸身旁的花火。
夢雨花轉職的九命仙草，果然長得很像呢。
它精神恍惚間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時候，夢雨花仙就好像現在的花火一般，站在主人的身旁。
當時的夢雨花仙甚至都不會說話，只能通過精神接觸的方式交流，是主人一字一句地教會它怎麼說話的。
只可惜，自己是回不到那個時候了。
求道木這般想著，默默地退出了漫漫的身體。
「就是這麼一回事。」漫漫意識回歸，淡淡地對周陸說道，「母親它應該已經解答得很詳細了。」
求道木的意思非常簡單，它不奢望花火能夠擁有夢雨花仙那樣恐怖的數值，因此寄希望於花火通過技能組來制衡夢雨花仙。
當然，花火的數值也不能太低，不然會被純粹的強大給碾壓的。
好在，小草草的進化速度竟然連求道木都沒有想到，那麼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給花火積累屬性。
果然還是去找更多的仙人。
夢雨花仙后期能成長到被一眾神獸圍毆也只是被封印的程度，就是因為在滅仙戰爭中吃了太多的紅利、
不過，現代仙人可沒有古代仙人那麼雄厚的積累，周陸也由衷希望他們的積累能夠少一點，哪怕花火因此無法獲得更多的成長。
帶著這樣的想法，周陸帶著花火朝著青雲門的禁地而去。
那裡封印著不少魔修的魂魄，這是從禍心道人的記憶葉片中讀取出來的內容。
魔修，還是魂魄，這樣的存在對於花火來說完全沒有處理的壓力。
在一夜的鬼哭狼嚎之後，青雲山再一次恢復了平靜。
而這一次看，是徹底的平靜。
周陸並沒有在這座山上停留太久的時間，而是乘坐月牙馬不停蹄地朝著另一座山飛去。
作為仙盟的成員，青雲門附近是存在很多小型宗門的。
他們大多也是仙盟的成員，並在秘境之中受到青雲門的庇佑。
「剛剛那個就是求道木吧？雖然只是種子，但我能感覺到那是求道木。」在飛行的途中，月牙很是好奇地說道，「那個恐怖的傢伙，難道真的要擺脫封印了嗎？」
「你也知道它？」
「小時候見過。」
「小時候……」周陸有些疑惑。
「那時候我被仙人抓住了，扔進丹爐里煉丹，就是它殺進來打翻了丹爐……雖然它的主要目的是搶走裡面的九命仙草就是了。」月牙唏噓地說道，「從現在的視角來看，那個時候的它還很莽撞的。」
「看！我在雲上種出花來了！」正說著呢，一旁的花火指著月牙背上的鮮花，興奮地說道。
「……」短暫遲疑之後，月牙給出了肯定的結論，「好吧，看來這是種族特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