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楊家人,霍炳坤離開太平間後,晦氣的吐了口唾沫。
「他老婆要是再鬧,就找機會弄暈她,只要楊志航的屍體被火化,法醫來了也白搭。」
「知道了,總裁。」
秘書按了電梯,正要去停車場,霍炳坤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等等,我們去一趟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樓層里住的都是危重病人,每一間ICU里都擺滿了儀器,病人身上也插滿了導管,霍少淮的玻璃房就是按照一間ICU布置的。
「霍總,這一位就是燒傷的重症病人,已經昏迷一個月了。」
護士介紹道。
霍炳坤根本不是來關心病人的,他的目光一直在心跳儀上打轉:
「護士,我問你,病重的人心跳頻率跟健康的人心跳頻率有什麼區別?」
「健康人的心跳頻率是穩定勻速的,病重的人的心跳頻率不穩定,急促,比一般人心率快。」
霍炳坤回想了一下:
「護士,我這個秘書一直說心臟不舒服,能讓大夫給他做個心電圖嗎?」
「可以的,二位請跟我來。」
到了心電圖室,霍炳坤讓秘書躺下,測試開始了,心跳曲線均勻,穩定,霍炳坤眸光閃爍了下,抬手按在了秘書的皮帶扣上。
突然的一下動作,秘書被嚇了一跳,心電圖上的起伏變化一時間變的非常大。
霍炳坤一直盯著屏幕上的曲線變化,臉色變的難看起來。
……
慕螢雪離開書房後,就沒再見過司玄霆,晚餐的時候,蓮嬸告訴她:
「司先生找到房產了,會搬過去住。」
好迅速。
這就是他的態度嗎?她說要保持距離,他就立刻在她身邊消失,乾脆徹底。
心很失落,慕螢雪看著面前這一大桌子菜,默默的扒拉著碗裡的飯粒:
「蓮嬸,以後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吃飯,讓廚房做兩個菜就好了,太多了浪費不好。」
「另外加一個湯吧,司先生特意交代過,您的食補方子不能停。」
慕螢雪看著放在自己左手邊的湯盅,裡面都是很名貴的藥材:
「好。」
慕螢雪將那一盅湯喝完了,胃裡暖暖的。
她不能放縱自己在失去他的情緒中,這是她本來就應該要做好的準備,她必須儘快習慣以後照顧三少的生活:
「蓮嬸,我可以去陪陪三少嗎?」
「司先生也交代過,您想去見三少隨時可以。」
慕螢雪臉上的笑僵了下,他放任她去照顧其他人,看來,自己對於他,真的可有可無。
苦笑,怎麼又想起他了?慕螢雪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不去糾結。
慕螢雪,怪他做什麼,這是你自己做的選擇。
「我去看看三少。」說著,慕螢雪朝二樓走去。
病房裡,司玄霆戴上了呼吸機,貼著各種儀器的導管,此刻,他是霍少淮,身上遍布燒傷的疤痕。
躺在這兒,他並沒有任何不適,這種日子,他經歷了一年多。
房門打開,慕螢雪走了進去。
「秦管家,我陪三少說說話,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在這兒看著。」
「怎麼會,少奶奶,您陪三少吧,有需要叫一聲就行了,我就在門外。」
慕螢雪沒想到秦管家對她這麼放心,想起自己剛來霍氏被防範的待遇,如今已經是天差地別。
她走進玻璃房,發現霍三少並沒有睡著,撞上霍三少的眼神,慕螢雪微微一愣,感覺,好像有些和昨天不一樣。
今天霍三少的視線有點凌厲。
慕螢雪沒有照顧他的經驗,只能摸索著試探道:
「三少,你要喝水嗎?」
司玄霆非常熟悉她這種仿佛傭人一樣卑微的小心。
「過來。」
他的聲帶有帶微型變聲器,這是早就準備好的,所以此刻他說話慕螢雪根本聽不出異樣。
慕螢雪走了過去。
「你說留下來照顧我,是真心的?」他特意放緩聲音,以往凌厲冷酷的聲音在變聲器的作用下,也有了幾分虛弱的感覺。
慕螢雪點點頭。
「不後悔?」
「不後悔。」
男人闔上了眼睛,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那好,我想洗澡。」
慕螢雪以為自己聽錯了:「洗澡?」
「嗯,你去放水吧。」
慕螢雪看著他全身上下的儀器監護,不確定道:
「你能洗嗎?」
「我沒你想的那麼快死。」
司玄霆閉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因為臉上的疤痕偽裝,根本看不出來。
他覺得,不出三天,她肯定會找司玄霆求救。
慕螢雪想了想:「我去問下秦管家,他說你能洗才能洗。」
出乎慕螢雪預料的是,秦管家猶疑了一下後肯定的告訴她:
「沒什麼問題的,之前我也經常幫少爺洗澡。」
慕螢雪心裡冒出了很多問號,但是還是乖乖去浴室放水了。
浴缸很大,堪比一個小游泳池了,慕螢雪看著緩緩上升的水,心裡很糾結。
她已經說了要照顧他,總不能他才提出一個要求就打退堂鼓。
硬著頭皮上吧。
慕螢雪回到了玻璃房:
「水已經在放了,我,我扶你,起來?」
「你?」
他的身高體重,她扶的起嗎?
大言不慚。
「那邊有輪椅,推過來。」
「哦。」慕螢雪如蒙大赦,急忙去推輪椅。
輪椅推來了,又小心的將各種導管線撤掉,慕螢雪小心的仿佛他是個瓷娃娃一般,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的反應,好像生怕她把面罩一揭他就會斷氣一般。
司玄霆看她這幅謹慎的樣子,很想笑。
她要是知道他不但不會死,就算是就進洞房也沒問題,會不會連夜出逃?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他還是秉持著一個將死之人的狀態,她扶起他的時候,大半重量都交給她了。
慕螢雪牙都咬酸了,才將霍少淮移到輪椅上,玻璃房裡明明很低的溫度,她卻出了一身汗。
慢慢將他推到了浴室,慕螢雪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要……要脫衣服嗎?」
他自己能不能脫?
她可不可以去叫秦管家幫忙?
為什麼第一天來照顧,就給她出這麼大的難題。
司玄霆坐在輪椅上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是她在想什麼,他大概都猜到了。
天真的女人。
「你穿著衣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