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我沒什麼事,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的。」慕螢雪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衣服領口,手指揪的緊緊的,防備著。
司玄霆從領口隱隱看見她肩頭那塊已經烏青,眸光斂了斂: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只是給你上藥。」
「我知道是上藥,但是你……我……我還是覺得讓宋醫生給我上藥比較好。」
慕螢雪覺得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應該懂啊,他們是什麼身份?她是他最好朋友的妻子,他是她丈夫的好兄弟,剛剛被他一路抱著就已經足夠讓人說三道四了,再當著他的面脫衣服?她做不到。
可是司玄霆聽到她寧願讓宋鈺上藥,也不要他這個丈夫碰,眸中浮起一抹不悅。
「藥酒來了。」宋鈺走了進來。
慕螢雪急忙說道:
「宋醫生,可以麻煩你幫我擦藥酒嗎?」在醫生面前,慕螢雪心理負擔才能不那麼大,霍三少知道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宋鈺正要答應,冷不防看到了一邊司玄霆那鋒利如刀的深諳眼神,宋鈺打了個激靈,將藥酒往司玄霆手中一塞:
「螢雪,不是我不幫你,剛剛那麼大動靜,把三少驚醒了,我得去看看有沒有事。」
說完,宋鈺三步並作兩步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出去時還把房門也帶上了。
慕螢雪小嘴張了張,眼看著房門關上了。
「脫衣服。」
命令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不悅,好似他來幫她擦藥是莫大的恩賜,她不配合太不識抬舉。
「我可以自己來。」慕螢雪打算自己弄,也好過被他看光身子。
手伸過去拿他手中的藥酒,被男人輕輕避開,拿了個空。
「你就算脫光了我也沒興趣,我耐心有限,別逼我親自動手。」
他是她丈夫,就算里里外外全看光也是理所應當。
「司先生,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嗎?少淮如果知道了,會怎麼想?」
慕螢雪揪緊了自己的衣服,真的害怕他親自動手:
「我的傷沒有大礙,不擦藥酒也沒事的。」
看到她抗拒戒備的眼神,司玄霆手指蜷了蜷,他真的有將她衣服剝了的衝動,可是想到今天她被自己傷到,內心的那點不悅被他按壓了下去:
「你去換件領口大點的,把肩膀露出來。」
他居然讓步了?
慕螢雪的反應感覺比他要用強更奇怪。
司玄霆沒被人用這種眼神質疑過,不悅道:
「要我幫你換?」
慕螢雪這才反應過來:「不,不是,我……這就去。」
她的衣服不多,領口大的衣服有一件表姐以前穿過不要的一字肩,慕螢雪沒穿過,因為這件不但露肩,還露腰,她一直壓在箱子裡,以備不時之需。
換好衣服出來,她有些不自在的扯著衣襟下擺,可是這件是短裝,遮了上面下面就露出一截,遮了下面,上面又有走光的危險。
司玄霆見過她穿的洗的發白的衣服,不合身寬大的衣服,花色不襯她膚色顯成熟的衣服,而現在,是第一次見到她穿的正常。
修長纖細的脖頸延伸到精緻白皙的鎖骨,特意設計的一字肩凸顯了女孩身材的起伏,這麼看過去也多了幾分景色,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緊緻的線條拉高了腰線,更顯腿長。
慕螢雪被他看的緊張的更加手都不知道該遮哪裡,為了躲開他的視線,她索性背對著他坐下了:
「可以了。」
慕螢雪緊張的坐姿帶著青澀的少女感,殊不知,男人的眼神一黯。
慕螢雪清楚的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熱源靠近,脊背繃的筆直。
司玄霆垂首將藥酒擰開,倒了一些在掌心揉搓了兩下,感覺到手心溫熱才按壓在女孩瘦削的肩頭,那一塊青紫在她白皙的肩膀上格外刺眼。
肩頭傳來刺痛感,她悶哼了一聲。
「痛?」
「沒關係,我知道藥酒得揉進去才能散瘀,上次縫合疼多了。」
慕螢雪只是單純的讓他不要在意她疼不疼,可是司玄霆卻自然而然想起上次自己故意暴力縫合,手上按壓的力道不禁輕了一些。
他的指尖有著粗糲的磨砂感覺,被陌生男人這麼觸碰慕螢雪還是頭一次,她緊張的肌膚泛紅,只得轉移話題道:
「司先生,今晚的殺手抓到了嗎?」
「逃了。」
「有看到殺手的臉嗎?有沒有報警?」
「沒有。」
氣氛有短暫的停頓,慕螢雪在思考:
「司先生,殺手會不會是別墅里的人?」
「為什麼這麼說?」
「我聽到秦管家示警的時候,說殺手已經在一樓了,別墅這麼大,還有花園,如果是外面進來的殺手,從客廳進入費時費力還容易被發現,應該會想辦法從外牆進入二樓,而這個人卻沒有這麼做,所以我才這麼猜。」
她分析的有理有據,司玄霆話中多了一些深意:
「那你覺得是誰?」
慕螢雪想到一個人:「你們有查過廚師的來歷嗎?」
司玄霆眸中精光一閃而過,手上按摩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你認為要查廚師?」
「只有他是最近進入霍宅的新人,所以我才覺得應該查一下。」
司玄霆看著她認真解釋的樣子,按摩的手指從她肩頭離開。
她說這些是急著撇清干係,告訴他今晚的殺手跟她沒關係?還是真的這麼聰明,一猜即中?
殺手為什麼突然放棄?
她進入二樓病房的初衷,真的是為了保護三少?
這些問題如果不弄清楚,他沒辦法完全相信她。
慕螢雪只覺得身後一涼,熱源消失,只傳來男人清冷的聲音:
「你受傷了好好休息,殺手是誰不是你該管的。」
慕螢雪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他離開房間的一抹黑色衣角,有些納悶。
打傷她非要給她上藥的霸道,提到殺手時又變的生人勿近的冷厲,難道他是厭惡她干涉三少的事情?
……
霍氏集團總裁辦公室,霍炳坤叉著腿坐在真皮沙發上,手中的雪茄已經燃了一截,他眯縫著眼睛看著對面站著的人:
「你說,那天我看到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