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慕螢雪想起了自己在電梯裡聽到的那一聲慘叫:「你殺了他?」
司玄霆抿緊了唇,又一次看到了她眼裡的恐懼。
眸底寒芒閃現,他捏了捏拳。
沒有人能如此輕易挑動他的情緒,她也不可以。
「司玄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雖然是個人渣,但是你哪兒來的權利殺他?」
她的質問除了讓司玄霆更加冷漠外,並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他睨了她一眼,掠過她身前,直接忽略掉她的激動。
「你把他交給警察不行嗎?他犯法應該去坐牢,你輕易奪走別人的性命你晚上睡得著覺嗎?」
慕螢雪衝著他的背影大喊道。
正要上樓的男人停頓了腳步,隨著冷冽的氣場肆意蔓延,傭人們大氣也不敢出,整個別墅里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的側顏在水晶吊燈下半明半暗,下頜線條繃的緊緊的,慕螢雪知道他生氣了。
她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她已經有種想逃的衝動了。
可是出乎預料的是,他沒有發怒,而是冷著臉上了樓。
宋鈺來到了她身邊,淡淡的說道:
「玄霆有很嚴重的失眠,已經好幾天沒睡覺了,安眠藥也不管用。」
慕螢雪沒想到自己無心喊出的話竟然戳中了司玄霆的痛處: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他不應該隨意奪走別人的性命。」
「那就不要惹怒他啊,他很好哄的,你可以試著換一個角度跟他相處看看,你就會發現他其實沒你想的那麼無情冷血。」
「哄?」這個詞用在她和司玄霆身上好奇怪。
這不應該是戀人,情侶,夫妻之間才會用的詞嗎?
她和司玄霆之間的關係,用討好才合適。
「他不無情冷血?我被人誣陷他就要扔我去泳池,阿香不過是下了一點瀉藥,他就差點淹死她,還有今天的事,不顧法律隨便就奪走別人的生命,這樣都不叫無情冷血,我不知道還要怎樣才算。」
她真的害怕,他會有一天也輕描淡寫的殺了自己,她怕自己也落得秦總一樣的下場。
「螢雪,他並不是真的要淹死阿香,他是故意那麼做轉著彎跟你道歉,還有,那個秦總是畏罪自殺的,你怎麼問也不問清楚就怪在玄霆頭上?至於他為什麼那麼對你,我只能說,是因為你是不同的。」
宋鈺當時剛剛送走慕螢雪的車,然後在車外等司玄霆,結果,司玄霆出來的那一刻,那個秦總就……從天而降。
宋鈺不能直接明說你是他妻子,而你已經在他心裡有了位置,他才更加痛恨妻子的背叛。
慕螢雪嘴巴驚訝的張著,宋鈺的話打破了她的認知。
什麼叫她是不同的?是因為她是三少的妻子?他在乎三少的安危生怕三少受到一點兒傷害,所以才會聽到她下毒就不分青紅皂白的下令殺她?
只有這一個解釋。
他那麼對阿香是在跟她道歉?有這麼道歉的嗎?
不過好像阿香最後的確沒怎麼樣,只是被趕出了霍家,而自己也得到了他的承諾,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會給解釋的機會。
秦總是畏罪自殺的?
慕螢雪想起來,他當時回答的是秦總死了,並沒有承認是他殺的,宋醫生應該也不會拿這種事說謊。
是她誤會他了?
難怪他那麼生氣。
她的視線再聚焦樓梯處的時候,那兒已經沒了司玄霆的蹤影。
「我……」
「所以我說螢雪,有時候你得換個角度跟他相處,試試,嗯?」
宋鈺拍了拍慕螢雪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宋鈺的語氣還有說的話根本就是在勸一對鬧彆扭的小夫妻,可是慕螢雪現在沉浸在誤會了司玄霆的愧疚情緒中,雖然聽著宋鈺的勸說有點奇怪,但是根本沒往心裡去。
……
慕螢雪敲響了司玄霆的房門,輕輕問道:
「司先生,您睡了嗎?」
沒有動靜。
慕螢雪看著關的緊緊的房門,深呼吸了一下,對著緊閉的房門說道:
「司先生,宋醫生說您有嚴重的失眠症,我知道你還沒睡著。
您不願意開門沒關係,我是來跟您道歉的,先前在樓下我誤會了您。
對不起,我知道我先前說的話很過分,希望您能原諒我。」
她一口氣說完,心裡的愧疚才算輕鬆了一點,看了看手上端著的熱牛奶,慕螢雪又說道:
「知道您失眠,我給您熱了一杯牛奶,雖然這方法您可能已經用過了,但是我也沒有其他好的辦法,只能用一杯熱牛奶來表達我的歉意。
我把牛奶放房間門口了,司先生,就算它不能幫您入睡,但是也能補充營養和體力,您喝一點對胃也好。」
慕螢雪正打算將托盤放到門口,還沒彎腰,面前的房門開了,司玄霆腰間松松的繫著一條浴巾出現在慕螢雪面前。
他顯然是剛剛才沐浴過,一頭黑髮沒有擦乾,濕漉漉的硬黑碎發掩不住凌人的黑眸,稜角分明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更顯冷酷完美,水珠順著胸膛一路而下,順著碼磚塊一樣腹肌的肌肉紋理往下滑,淌到了人魚線暗暗的線條里消失不見,狂傲筆挺的修長身形散發著禁制的力量感。
慕螢雪呼吸一滯,呼吸都忘記了,更不要說自己來找他是什麼目的。
她愣怔的模樣讓司玄霆眸光閃爍了下,他的喉結滾動著,矜冷的薄唇掀了掀:
「剛剛在浴室,你找我做什麼?」
慕螢雪被他的話扯回了思緒,她剛剛在看什麼?在看他的人魚線?
慕螢雪蒼白的小臉微微紅了,心慌的將手中的托盤舉的高高的舉到了自己眼前,低頭閉著眼睛慌張的解釋:
「我,我是來跟您道歉的,我已經知道秦總是畏罪自殺的,我錯怪了您,對不起,請您原諒。」
她閉著眼睛一口氣說完,比先前對著門板道歉的時候不知道緊張了多少倍。
她感覺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端著牛奶做什麼?」
慕螢雪微愕,他真的一句都沒聽到?
「給您賠罪的,熱牛奶有助睡眠,希望對您有用。」
司玄霆睨著躲在牛奶後面緊閉著雙眼的女孩的小臉,自欺欺人這個詞此刻用到她身上再合適不過。
不合身的衣服寬大的包裹著她瘦小的身子,寬大的領口露出身前一大片白色的肌膚,精緻的鎖骨因為緊張上下浮動著。
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一杯牛奶就想我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