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司凌祺來的路上已經問過宋醫生,慕螢雪帶著他們很快便找到了司玄霆的VIP病房。
開門的是宋鈺,看到門口出現的一大兩小,他目瞪口呆了。
「螢……螢雪,好久不見?這…他們……」
「宋叔叔,這是我的雙胞胎哥哥,他叫慕言諾,宋叔叔,我爸爸呢?他的情況怎麼樣?是不是很嚴重?」
司凌祺解釋完,就撥開宋鈺往病房裡面走去。
病房裡,蓮嬸站在病床邊有些欣喜的望著門口出現的三人:
「少爺?夫人?你們沒走?」
「嗯,蓮嬸,我爸爸他怎麼樣?會要做手術嗎?」
小傢伙跑到了病床邊看到了病床上的男人,很是擔心。
慕螢雪牽著慕言諾也走了進來,病床上,司玄霆正在打點滴,他一動不動,臉色因為疼痛緊緊皺著,那蹙成川字一般的眉心似乎怎麼也熨不平。
她學過中醫,望聞問切,從他的狀態來看,慕螢雪可以確定,司玄霆是真的病倒了。
記憶中那個強大到任何人都無法打倒的男人,現在前所未有的虛弱,慕螢雪捏了捏大寶的小手開口問道:
「他怎麼樣?」
「他的胃如果再不好好調理保養,繼續這麼敷衍下去的話,胃癌離他不遠了。」
胃癌?
慕言諾清楚的感受到了媽咪的手指一下收的好緊,捏的他好疼。
小傢伙掙扎了下,慕螢雪才反應過來,鬆了力道:
「他自己知道嗎?」
宋鈺兩隻手落在白大褂口袋裡,聳了聳肩,滿是無奈:
「你說呢?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他的胃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叮囑你覺得他會聽?」
宋鈺話說到最後的視線落在了慕螢雪身上,那眼神意思很明顯:
現在能救他的只有你,只有你的話,他才會聽。
慕螢雪眸中多了一抹黯然,隨即又變的冷寂:
「宋醫生,這件事有告訴三少的二姐和他母親嗎?」
宋鈺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無非就是,旁人的話司玄霆不會聽,但是至親的話,多多少少能起作用。
她不想做那個能影響司玄霆的人。
宋鈺眼睛裡多了一些失望:
「已經通知她們了,她們在國外,得下午才能到。」
「那就好。」
「螢雪,雖然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在他母親和二姐還沒到之前,你能在這兒陪他嗎?
算我求你。」
司凌祺跑過來,拉著慕螢雪往病床那兒去:
「媽咪,陪陪爸爸吧,爸爸他做夢都在念你的名字。」
慕螢雪眸光閃爍了下,落在了男人在翕動的薄唇上。
他的確是在喊她的名字。
「對不起……螢雪……原諒我……」
細細碎碎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到了慕螢雪耳中,心裡的一個隱秘的角落微微泛起了疼。
慕言諾跟了過來,也聽到了。
胃癌。
這個男人會死?
小傢伙的臉上也染上了凝重之色。
「媽咪,既然我們要帶弟弟一起離開,總要讓他放心才行。
我也不想弟弟沒了爸爸傷心。」
大寶的話,最終讓慕螢雪決定留下來。
有意讓慕螢雪和司玄霆單獨相處,宋鈺便找藉口將大寶和小寶都帶走了。
蓮嬸也說要回去拿東西,病房裡安靜了下來。
男人的眼睫毛動了動,司玄霆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坐在病床邊的慕螢雪,她在削蘋果,纖長的手指捏著水果刀,削的很認真。
她微微低著頭,一縷髮絲垂了下來,帶著自然的彎曲弧度,姣好的側顏長睫毛卷翹成一把小扇子,在安靜的眸子上投下一片暗影。
四年前,她膚色總是蒼白,現在的白皙皮膚讓五官更加精緻動人。
他沒有出聲,就那樣望著這一幕美好安靜的畫面。
「明明昨晚胃已經在疼了,為什麼不吃藥?」
他的目光具有極強的存在感,慕螢雪沒有回頭,便知道他已經醒了。
「藥剛好吃完了。」
「你都有時間讓人割了霍炳坤的一隻耳朵,不能讓蓮嬸幫你買藥嗎?」
新聞上的事慕螢雪已經知道了,她不難將霍炳坤被綁架的事情和大寶被綁架這兩件事聯繫到一起。
「螢雪……」
慕螢雪閉上了眼睛,將內心那個猜測說了出來:
「是苦肉計,如果你昨天說了,我會讓你吃藥,只有讓身體狀況不斷加重,才能讓我留下,你是抱著這種想法,對嗎?」
司玄霆眸光一黯,唇線抿成了一條緊緊的直線。
「螢雪,你還在乎我,對嗎?」
慕螢雪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她重新開始削水果,蘋果在她的手中去皮後,被切成了均勻大小的一瓣瓣,放在了果碟里:
「凌祺不想沒有爸爸,在乎你的人很多,不缺我一個。」
她說這句話的語速有些快,語調的冷淡帶著一些生氣,也不知道是她在氣他問這種問題,還是在氣他拿身體開玩笑。
司玄霆撐著坐了起來,語氣有些自嘲:
「我只是,想試試你疼過的疼,可惜,只是一個胃疼,都昏迷了。
算起來,我沒你堅強。」
慕螢雪切水果的動作一重,刀刃割破了指尖,鮮血冒了出來。
司玄霆看到了,心一緊,就要下床,病房門口傳來一聲喝斥:
「你自己身體怎麼樣不清楚嗎?給我老老實實躺著。」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慕螢雪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挑,保養得宜的五十多歲左右的中年女人出現在病房門口。
女人身後,還跟著俏麗的霍雲貞。
司玄霆看了一眼慕螢雪,女孩已經將被割破的手指放在口中含了含,傷口不深,很快就沒流血了。
司玄霆擔心的手垂了下來,看向二姐和母親:
「媽?你們不是要下午才到嗎?」
宋筱雅走了進來,沒有回答司玄霆的問題,而是轉向了沙發旁站著的女孩:
「你,就是螢雪?四年前,生下凌祺後失蹤的女人?」
霍雲貞扯了扯自己母親的衣袖:
「媽,你這麼大火氣做什麼?螢雪沒有事是好事。」
宋筱雅甩開女兒的拉扯,指著身旁的司玄霆:
「她是沒有事,可是少淮有事,你看看他,為了這個女人,就快連命都不要了,你覺得我能高興的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