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螢雪一驚,不知道樓下發生了什麼,她不禁擔心起小寶來,不會是綁匪發現先小寶了吧。
外面的綁匪罵罵咧咧的:
「該死的,怎麼回事?」
聲音,只隔著一扇牆,漆黑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慕螢雪凝神靜氣的等著,小傢伙也捂住了口鼻,不想被綁匪察覺。
「帶手機了沒?打開手電筒,這烏里麻黑的,那女的身手不錯,別被偷襲了。」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早不說?」
聽到他們的交談聲,慕螢雪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有了光線,她的處境更嚴峻。
與其希望他們找不到自己,不如先下手為強。
做了決定,慕螢雪握緊匕首,借著黑暗,慕螢雪朝腳步聲刺了過去,刀鋒入肉。
「啊……」
綁匪慘叫一聲,另一個綁匪剛剛打開手機燈光,聽到夥伴慘叫,對著慕螢雪就要開槍。
說時遲那時快,慕螢雪將匕首抽出來,直接朝男人的手腕劃了過去。
手槍掉在了地上,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腕,慕螢雪順勢一推,刀子插入了男人胸腹,鮮血噴涌而出,濺到了她的身上,身後,一道冷芒朝她刺了過來,而她的手還被拿槍的綁匪拽著,根本沒法躲開。
「媽咪……」慕言諾尖叫起來。
千鈞一髮的時候,一聲槍響刺破了黑暗,慕螢雪感覺到身後的刀尖順著她的脊背滑落下去,接著,那人撲通的倒在了地上。
拽著她的男人也漸漸沒了力氣,鬆開了手。
慕螢雪後退了兩步,慕言諾衝出來抱住了她:
「媽咪,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大寶,媽咪沒事,這些血是壞人的。」
慕螢雪想摸摸兒子的臉,可是手上被血染透了,只能蹲下來用額頭蹭了蹭兒子的小臉,讓他安心。
血腥味漸漸蔓延開,慕螢雪不想大寶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她站起了身打算帶大寶離開這兒,只是才走兩步,她停了下來,目光安靜的看向走廊盡頭。
漆黑的長長的走廊,她知道有一個人站在那兒。
剛剛,那人開了一槍,打死了刺向她的人。
空間,變的靜謐。
呼吸,也漸漸放緩。
平靜的外表下,她的心情卻好似沉在谷底,被水淋的濕濕的。
一下一下由遠及近的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司玄霆那張熟悉的俊顏漸漸在眼前清晰起來。
他的眸光深情,宛如一張細密的網,將她層層包裹。
慕螢雪別開眼眸,不再看他,視線落在兒子的發頂,整個人的氣場都透著疏冷拒絕。
「螢雪……」
司玄霆的心在胸腔里一下重過一下的撞擊著,仿佛要破體而出一般。
被光線包裹著的那個女孩,那個無數次出現在他眼前最後卻發現是幻覺的女孩,現在,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四年了。
他終於又見到了她。
「玄霆,你來了,嗚嗚……嚇死我了,我以為我今天走不了了。」
楊羽慧從房間裡竄了出來,一下衝到了司玄霆面前,攀住了司玄霆的肩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司玄霆面色一冷,將楊羽慧推開,疾步走到了慕螢雪面前:
「螢雪,你有沒有受傷?」
他伸出手,想去碰她沾滿鮮血的雙手,被女孩躲開了:
「司先生,不,應該是霍三少,謝謝霍三少的關心,我很好,沒有受傷,謝謝。」
嘴上說著謝謝,慕螢雪的臉上絲毫不見暖意。
透著疏離的冷。
司玄霆一怔,眸光浮動,她已經知道了?
「螢雪,我可以跟你解釋。」
「不,不用了,霍三少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
我如今是葉雪,慕螢雪已經死。
霍三少,麻煩讓一下,你擋住我的路了。」
她的話,向是一把針尖,在他的心上扎著:
「螢雪,你別這樣。」
他不想讓開,仿佛現在放她走了的話,他就會失去她。
司玄霆垂眸看了一眼和凌祺一模一樣的大寶,他還穿著那天被綁架時候的衣服,那,之前他要懲罰的並不是凌祺,而是大寶嗎?
四年前,螢雪不單單只是生下了凌祺,她誕下的是一對雙胞胎。
慕言諾瞪著大眼睛,小臉忿忿的:
「看什麼看?我不認識你。」
「大寶,爸爸不知道是你……」
「我有爸爸,我爸爸才不是你,你少往臉上貼金。」小傢伙才不要聽他的解釋。
媽咪擺明在生氣,媽咪生這個男人的氣,他更生這個男人的氣。
慕螢雪將兒子攬了攬,抬了眸子迎上了男人迫切的視線,淡漠至極:
「霍總忍心看到我們母子呆在這死人堆里嗎?」
不忍。
這兒的確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可是,他怕她走了,她再不會給他談話的機會。
走廊里,又傳來腳步聲,是司玄霆的手下:
「先生,綁匪一共六人,上面三個,下面三個,兩人死了,三人受傷,還有一個被綁起來了。」
「把還活著的帶回去,另外,去通知少爺,已經安全。」
「是。」
司玄霆的手下正要領命離去,慕螢雪突然開了口:
「等一下。」
司玄霆眸色欣喜:
「螢雪,怎麼了?」
慕螢雪轉頭朝身後死掉的兩人看了一眼,隨後眸中泛起了冷意,掃向了司玄霆身後的楊羽慧:
「楊小姐,你是不是該解釋下,為什麼我綁的好好的綁匪,會逃出來?」
她綁人的手法,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被掙開。
如果不是這人,他的同夥根本不可能這麼快的跟上了。
如果不是司玄霆到了,她今天少不得要以命相搏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而她沒記錯的話,楊羽慧剛剛就是從先前那個綁匪關押的房裡跑出來的。
冷冷的質問帶著逼迫力朝楊羽慧襲來。
司玄霆想起剛剛慕螢雪遭遇的生死時刻,現在聽慕螢雪的意思可能和楊羽慧有關,再看向楊羽慧的眼神便多了風暴之意:
「是你放出來的?」
「我……我沒有,你怎麼能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楊小姐,那不如你解釋下,為什麼同樣都是人質逃跑,綁匪卻對你視而不見?還是,要我把那個繩子拿去化驗一下,找到有關你的皮屑你才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