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琨看著前方,慢慢回憶著過去。
「聶芳的父親是那個年代有名的醫者,祖上更是出過御醫,並有一套獨門配方,而問題就出在這個獨門配方上。」
齊琨頓了頓,看著不遠處聶芳的身影嘆了口氣,「好東西,惦記的人就多。我家師是個很清正的人,一生都投入到了醫學研究。他收了幾個徒弟,而其中一個就是我的師兄。師兄的悟性並不是最高的,但勝在長相俊美,氣質溫雅。誰都有年輕的時候,在相處過程中,聶芳很快就愛上了我師兄。只是我師兄那個人......」
齊琨再次頓了頓,微微搖了搖頭,「他的出現並非偶然,而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陰謀。他祖上經商,而他投靠到我家師門下學醫,也只是想竊取家師的獨門配方。」
「他的計劃就是利用聶芳對他的愛慕之情,取到配方,從而投入商業運作,謀取暴利。配方里有禁藥,如果被有心人利用,那後果不堪設想。」
而聶芳因為對師兄心生愛慕,在他的循循善誘下,將藏配方的保險箱密碼告訴了他,於是,師兄在某個夜晚潛入了書房,盜取配方。」
「事情就那麼巧,當天晚上我家師半夜起身發現了他,在阻止中,家師突發心悸。而師兄卻沒有出手相幫,眼睜睜地看著家師掙扎死亡,最後他帶著配方逃離。」
一番話,帶著沉痛的傷意。
齊琨眼眶有些發紅,長嘆了口氣。
「事後,聶芳就陷入了無限的痛苦和自責當中。她要找師兄報仇,可卻查無此人。後來才知道,師兄留下的一切資料都是假的。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麼,後來去了哪裡。」
「聶芳報仇無果,心灰意冷中跳崖自殺,最後的落腳地就是這塊幽谷。她沒死成,因為我在最後一刻抱住了她,兩人一起摔了下來。」
「隨後的幾十年裡,我們就在這片幽谷中生活著。她因為師兄的事再也不相信男人,對我的靠近也很排斥,所以我只能重新開闢了一塊谷地,與她相鄰,這一陪就是幾十年。」
回憶終結,齊琨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女人,眼裡閃過一絲柔情。
他長相一般,年輕的時候只能偷偷地愛慕著她。
或許是老天看他痴情,這才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有機會能陪伴她到終老。
雖然她排斥他的靠近,可至少這片山谷只有他們兩人的存在。
幾十年的點點滴滴,他也能明顯感覺到她對他態度的改變。
從最初的抗拒,到慢慢的冷淡,再到刀子嘴豆腐心的隨意,他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心甘情願地為她付出。
聽完齊琨的講述,尹墨然看向他,「齊老爺子是個情深之人,是我們年輕人學習的榜樣。以後的生活,我會向齊老爺子看齊,一輩子只對自己深愛的女人和孩子負責。」
年輕男子身高腿長,周身的氣場強大而矜貴不俗。
齊琨思緒回籠,側頭看了他一眼,傲嬌地輕哼一聲。
「少拍馬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聞言,尹墨然勾唇一笑,坦然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用費神。老爺子,還請你出山,幫我們把梓陽從實驗室裡帶出來。」
「讓我出山?憑什麼?」
齊琨老眸轉轉,「不管怎樣,阿霖是我的徒弟,這麼多年來跟我親生兒子也差不多。而你對我來說只是個陌生人,沒道理我要幫陌生人的忙。除非,你有更好的理由說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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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尹墨然輕笑一聲,黑眸掃向不遠處,已經收拾完了廚房,走到聶芳身旁的林淺,「齊老爺子,難道你想一直和聶前輩相鄰而居麼?你不想夜晚有人給你暖被窩?」
齊琨:「......」
臭小子,還真懂他的心啊!
說他的徒孫中了毒,哪怕他們不求他,他也會去瞧一眼,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如果有他們的幫忙,讓他和聶芳的關係更近一步,他何樂而不為呢!
那端,林淺蹲到聶芳的身邊,乖巧地幫她曬著草藥。
聶芳睨了她一眼,看著她安靜的側顏,老眸微動。
側面看起來,這個女人和十年前她救的那個女人更加相似。
「小姑娘,你的家人呢?」
她和十年前的那個女人有關係嗎?
聞言,林淺手上的動作微頓。
「我的家人......說起來我的身世還挺複雜。我從出生就被抱錯了,我的親生父親因為私心,把我留在別人家裡。十九歲那年,我和被抱錯的孩子換回了身份,然後我的養父為了錢,把我送上了男人的床,而這個男人......」
林淺簡單地將事情做了個總結,把她和尹墨然,以及楚夜霖之間的事,大概地跟聶芳講了一遍。
聶芳聽得仔細,看著林淺清清爽爽的外表,若有所思。
這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從小沒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那十年前那個女人......
「奶奶,看得出來,齊老爺子很聽你的話,我能不能請求你跟他說個好話,讓他幫我們去把我兒子帶出來?只要能確保我兒子沒事,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耳邊傳來林淺的懇求聲,打斷了聶芳的思緒。
她看向林淺,觸到她澄澈清亮的眸子,帶著一絲急切,眉頭挑了挑。
「讓你做什麼都行?比如,陪我這個老婆子一輩子待在谷底也行?」
一輩子待在谷底?
林淺一愣,一時無言。
她不是不願意,只是......
「哼,口是心非的女人。」
聶芳冷哼一聲,朝著林淺翻了一個白眼。
「要我幫你也行,但你必須經常來谷底看我,給我做好吃的。」
她只是嚇嚇她罷了,沒真要把人留在谷底。
林淺又是一愣,反應過來時,高興壞了。
「奶奶,你是同意幫我們說情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經常來看你,給你做好吃的。」
「哼,你們一個個都這樣,求人時甜言蜜語,求過人後就忘恩負義。」聶芳一臉的傲嬌。
「怎麼會呢?奶奶,我可以發誓......」
「咳,淺淺,你和前輩在聊什麼?」
尹墨然和齊琨走到了兩人跟前,笑著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