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丞相府。
「丞相,羅剎派出三大高手追殺朝陽郡主,但還是沒能成功。」
沈清洲扔了手中的棋子,冷笑一聲。「這麼多人都沒能殺了一個朝陽,看來羅剎這幾年是真的落魄了。」
「丞相,朝陽郡主在奉天境內不能出事,我們……」手下擔心,問沈清洲要不要出手相助。
至少,在離開奉天之前,不能讓朝陽出事。
否則,邊關起了戰爭,會很麻煩。
「西域聖女培養出來的女兒,怎麼可能會輕易死去。」沈清洲淡淡開口,視線有些游離。「何況,大虞的皇帝,不會讓她出事的。」
「丞相,這大虞的皇帝,到底為何一定要朝陽郡主?」手下有些不解。
「拋開個人情感,白狸的身份代表了西域最有價值的三樣東西,哪怕如今西域暗魅樓又有了新的聖女,也永遠無法與白狸比肩。如今,各國都知道先聖女白狸已死,那她唯一的女兒朝陽,就是各國追逐的目標。」
與當年的白狸一樣,因為她的到來,奉天才有了後來幾十年的安穩與繁華。
「所以,朝陽郡主必須死……」不能為己所用,就要除掉。
沈清洲抬頭看了手下一眼,點了點頭。「何顧,你是我一手養大的心腹,應與我一心。」
手下低頭,恭敬跪地。「丞相,何顧的命是丞相給的,此生只忠丞相一人。」
「很好。」沈清洲拍了拍何顧的肩膀。「幫我盯緊西峰。」
沈清洲,不信任西峰。
「西峰首領?」何顧驚愕的抬頭。
西峰是他們所有暗衛和殺手的統領,也是他們的師父。
「對。」沈清洲眯了眯眼睛。
「是!」何顧趕緊低頭,有些心慌。
丞相……這是不信任西峰。
不信任他們的師父。
可無論如何,他們要聽命於丞相,自然……要遵從。
「丞相,太醫院首退下來的老太醫死了,但他手下的學徒是如今的太醫院首。而且,當年那件事,薛神醫也是知情的。」何顧說了一句,恭敬退下。
太醫院首……薛京華。
沈清洲徑直離開後院,去往皇宮。
他要見見這個太醫院首,見見薛京華。
當年,白狸離開皇宮前,還有什麼隱情。
……
江南之地,邊城。
「陛下,您醒了。顧將軍來了,軍隊已經集齊,隨時可以開戰。」
「朝陽……」蕭君澤緊張的扯住身邊手下的衣領,朝陽呢?
「朝陽郡主說,邊關百姓重要,不可怠慢,連夜趕路,已經離開江南之地。」
蕭君澤無力的鬆開手下,苦澀的笑了一下。
朝陽,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
迫不及待的逃離。
手指再次慢慢握緊,蕭君澤呼吸急促的坐直了身子。「通知顧將軍,集結兵力,準備開戰。」
半個月的時間,穩固奉天內政,用江南之地殺雞儆猴。
警告各處蠢蠢欲動之人,皇家威嚴不可侵犯,亦不能挑戰。
「陛下,速戰速決,薛神醫說,您體內的蠱毒並未完全清除,刮骨之法需半月一次,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半月,足以。」蕭君澤起身,走出營帳。「傳令下去,全軍戒備!」
與蕭承恩的人,開戰。
他要儘快,解決江南之危,穩固朝堂內政,下一步……便是除掉朝中權臣,解決沈清洲。
只有把權利握在自己手中,他才能有足夠的能力,讓朝陽乖乖回到自己身邊。
眼眸暗沉了一下,蕭君澤看著遠處。
他讓朝陽逃,儘可能的逃離。
可他不會允許她真的飛走。
他手中,還留著能牽制朝陽的風箏線,無論她飛多遠,始終都是要回來的。
「京都那邊,讓你們做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蕭君澤壓低聲音開口。
「人已經安置和處理好了,陛下放心。」
……
半月後。
邊關,三十二城池。
朝陽與木懷成等人偽裝成路過的商人,入住客棧。
「郡主。」秀兒小聲喚了一句,警惕看著四周。「萬事小心。」
朝陽安靜的看了眼四周,她的武功已經恢復了七成,自然能察覺這家客棧的人都有問題。
看來,是在這等著她了。
三十二城一直都是奉天與大虞最有爭議的地方,戰爭不斷,邊境騷擾不斷。
在這裡動手,最能激化兩國矛盾。
「哥,來的路上,我見有小商販賣冰糖葫蘆,我想吃。」朝陽回頭,衝著木懷成笑了一下。
木懷成的身形有些僵硬,朝陽……是在與他撒嬌嗎?
這些時日相處,他見到的朝陽冷靜睿智,但卻……從未這般撒過嬌。
「阿延,你去……」木懷成想讓手下去買。
「哥哥,你幫我去買。」朝陽沖木懷成搖頭,將一個物件塞到木懷成手中,俯身小聲開口。「哥,到了邊關,你幫我去見一個人,將這個交給他,他們自會來接應我。」
她想支開木懷成。
事關重大,木懷成沒有多想。「好!」
……
「你和娟兒去幫我買些東西。」回到房間,朝陽將一張藥方放在秀兒手中。「萬事小心。」
這幾個婢女雖然是蕭君澤送來監視她的人,但也付出生命保護她到現在。
三人如今只剩下秀兒和娟兒,朝陽也不想連累她們。
秀兒和娟兒有些猶豫。「可是郡主,我們離開您會有危險。」
「務必要將這藥方上的藥物,買全。」朝陽沖秀兒搖頭,示意她倆離開。
秀兒和娟兒無法反抗,只好照做。
房門被關上,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滴答的聲音在屋檐處傳來,因前一夜下了雨,這屋脊之上還有露水。
緩緩閉上眼睛,朝陽聽著四周的動靜。
一路走來,不僅有羅剎的人要殺她,西域暗魅樓的人也在一路跟隨。
朝陽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目前為止也沒有露出殺機,反而時常會幫她解決一些殺手。
可莫名,朝陽就是覺得暗魅樓比羅剎更可怕,更難對付。
「既然來了,為何不下來殺我?要坐到什麼時候?」抬頭看著房梁,朝陽淡淡問了一句。
「啪!」房樑上掉落一塊瓦片,一個笨拙的身形從上面滑了下來,剛好掉進朝陽的房間。
「你是來殺我的?」朝陽蹙眉,握著匕首抵在那人的脖子上。
「姑娘,你怎麼發現我的?」那人舉著雙手投降,相貌普通,但身材卻很高大。
朝陽臉色沉了一下,這不是殺手。「你想做什麼?」
「我就是看你們人多,應該挺有錢……別殺我。」男人驚慌的開口,一臉我什麼都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