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下去,你不是挺會搖尾乞憐?毒發的滋味如何?」蕭君澤也不清楚,他為什麼會突然而來的怒意。
明明只要朝陽肯張嘴,甚至他也可以主動給。
可為什麼……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放過朝陽。
心口總是有什麼東西在往外掙扎,掙扎著讓他不能就這麼放過朝陽。
朝陽已經沒了力氣,毒發加一夜非人的折磨,讓她的意識有些游離。
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酷刑一般的折磨終於結束,朝陽發顫般抓著床單的手指終於慢慢鬆開。
「嗯……」疼痛刺激著神經,因為毒發……皮膚每一下的觸碰都會讓痛感和觸感加倍放大。
但這一次,朝陽沒有做噩夢。
那是個很溫暖的夢境。
可有時候……溫暖的夢更加折磨朝陽的靈魂。
「朝兒,別哭,別哭,我沒事。」
那個叫胤承的傻子,就為了保護她,被二皇子的人打到吐血。
「朝兒別哭,總有一天我們會離開這裡,會從這個破避暑山莊逃出去,這裡不屬於我們。」
「朝兒,這裡不屬於我們,看見天空的盡頭了嗎?我們應該飛出去。」
朝陽和胤承一起躺在避暑山莊最高處的草坪上,看著一望無際的藍天雲海,幸福的笑了。「真的能飛出去嗎?」
「能。」胤承撐起胳膊,俯身看著一旁躺著的朝陽。「朝兒,我發誓,我會帶你離開。」
「娘親會和我們一起離開嗎?」朝陽緊張的問了一句。
她怕,怕沈清洲不會放過她和母親。
「會,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們飛出這裡,我們要去天的盡頭,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年少的人總是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遐想,那時候的朝陽深信胤承會帶自己離開。
可後來,胤承為了救她……被蕭承恩的人打了個半死並且帶走。
她每每做夢都會夢到滿地拖拽出的血痕,以及她母親用力捂住她眼睛的那雙手。
「別哭,不出聲,否則胤承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你若是不想被那個混蛋看上帶走,若是不想被他當成玩物禁臠,那就忍……」
「忍!為什麼要忍,如果這樣都要忍,娘親為什麼還要讓我學武!難道學了武功就是為了忍耐嗎?」朝陽瘋狂的沖白狸吼,她要救胤承,她要救他。
「啪!」白狸全身顫抖的給了朝陽一個耳光,仿佛連呼吸都透著無可奈何。「縱使你天下第一,敵得過皇家的千軍萬馬……這裡是京都!天子腳下,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隆帝將你我母女囚禁至此,只需要一個理由和藉口,若是有人發現了你身上的秘密,他們會殺了你!」
白狸曾經後悔教朝陽學武,可若是不教,她又怕朝陽無法生存。
「娘……救胤承,求求你救救胤承。」朝陽哭著要胤承,她不要他死。
白狸罰了朝陽禁閉,自已一個人離開。
那天之後,朝陽再也沒有見過胤承。
而白狸不知道去了哪,匆忙趕回來的時候衣衫破損……神情恍惚。
胤承失蹤了,或者是死了。
朝陽不敢想,也不敢問。
那一年,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白狸去求了沈清洲,沈清洲侮辱了白狸,卻未必幫白狸救胤承。
她們母女就好像是這些高高在上之人的玩物,誰也逃不出這些人的手掌心。
本以為,從那天開始……只要聰明些,只要謹慎警惕些,只要藏好這張臉,就再也不會有危險。
可她……還是墜落了地獄,被蕭君澤生生踩進地獄。
也是從那天開始,朝陽有了噩夢。
每每被噩夢折磨,便是胤承捧著她的臉頰,抵著她的額頭,急促又緊張的喊著她的名字。「朝陽,你等我……」
「朝陽,你等我!」
等他變得強大,等他踏平奉天,等他帶朝陽離開地獄。
……
「沈朝陽?」見朝陽呼吸變得微弱,蕭君澤才意識到自己做的有多過。
他……到底是不近女色憋得太久,還是……被這女人蠱惑有些痴迷了。
只要觸碰朝陽的身體,仿佛身體的某一處就會被即可點燃。
那一刻他根本沒有思緒,只想要朝陽,狠狠的將人壓在身下。
看著她哭,看著她求饒,看著她討好自己。
「別離開我……」朝陽的眼角早就被淚水濕潤,她沉浸在夢魘之中,全身酸痛寒冷。
下意識去尋找溫暖,朝陽蜷縮著身體躲在蕭君澤懷中。
蕭君澤的身體僵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輕輕撥動朝陽臉上的長髮,想讓她躺的更舒適一些。
朝陽像是在深海中尋找到了一根浮木,緊緊的抱住蕭君澤的胳膊,疼的全身發顫。
蕭君澤蹙了蹙眉,這女人若是早些這般乖巧聽話,他又怎麼捨得將她折騰到現在。
這些年,他在深宮中學會了算計,學會了狠厲,學會了如何活下去。
他不敢信任任何人,他變得冷血殘忍。
可如若一個女人願意真心對他,輔佐他,乖乖在他身下……他倒也不是狠心到極致的人,總會給她一個好的去路,賞她些恩賜。
借著月光,蕭君澤仔細看著窩在自己懷裡的女人,那股熟悉感與日俱增。
「小妖精……」這妖精到底有什麼妖法。
手指輕輕划過朝陽的臉頰,蕭君澤若有所思。
若真的到了那一步,他要怎麼捨得放這女人離開。
「別走……」蕭君澤要起身給朝陽蓋被子,微微一動就被朝陽死死抱住。
朝陽明明在夢境中,卻懇求那一絲的安全感。
「我不走……」蕭君澤下意識聲音柔和。
他從未對慕容靈以外的女人這般溫柔過,他到底……
不願多想,畢竟是他欺負朝陽在先。
將人攬在懷裡,蕭君澤也有些乏了。
嗅著朝陽髮絲間淡淡的清香,蕭君澤莫名困意濃郁。
自從蕭承恩起了反意到現在,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倦怠的想要熟睡過了。
……
一夜好眠,蕭君澤醒來的時候自己都懵了,他這一覺睡得甚好……
垂眸看了眼還死死抱著自己胳膊熟睡的朝陽,蕭君澤居然有那麼一瞬間心底一松。
「嗯……」朝陽連睡覺都警惕的厲害,緊緊的抱住蕭君澤的胳膊。
蕭君澤手臂都麻了,本想抽出胳膊,可莫名怕吵醒朝陽,就那麼放縱自己多躺了一會兒。
昨夜確實有些狠了,讓朝陽多睡一會兒也無妨。
「胤承……」
「胤承你別走……」
朝陽死死的抱著蕭君澤的胳膊,喊著的卻是別的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