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沖木懷成搖頭。「謝御瀾就算再厲害,也始終是個女人,你贏了他們會覺得勝之不武。」
沉默了許久,朝陽再次開口。「何況,謝御瀾從入軍營開始幾乎沒有打過敗仗,這個時候她的心氣是很高的,只有我贏了她,才能打擊她的心氣,還有敵軍的士氣……」
朝陽要當著兩軍的面與謝御瀾宣戰。
自己是個女人,她也是個女人,如果不敢應戰,那就是認慫。
「朝陽郡主,我不對女人動手,我勸你收回你的話,將我弟弟歸還,我可保三個月內絕不主動與木家軍開戰。」謝御瀾壓低聲音,這已經是她能給的最大承諾。
皇帝那邊還一直給謝御瀾壓力,讓她將木家軍逼到絕路。
如今這朝陽郡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這個女人……讓她眼前一亮,心口發顫。
朝陽的眼神,是她從任何女人身上都沒見過的,那種堅毅和冷靜,饒是征戰沙場的男子都不及。
「謝將軍,不敢嗎?」朝陽手中的劍對準了謝允南的腦袋。
「朝陽郡主,我勸你想清楚。」謝御瀾的呼吸瞬間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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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厭惡謝允南,嫌棄這個弟弟是個慫貨,可畢竟是謝家的獨苗,是她爹的心頭肉。
「是謝將軍想清楚。」朝陽歪了歪腦袋,眼底始終透著冷意的笑。
謝御瀾手中的劍握緊到發出響聲,轉身走下城牆。
很快,城門打開。
謝御瀾騎馬走出,手持重槍。
將軍一身戎裝,周身散發的壓人氣場是朝陽這種被困京都之人不能比的。
朝陽自認在氣場上,她已經輸了……
「郡主……」木家軍的人一看謝御瀾真的應戰,一個個慌了手腳。
他們都是見識過謝御瀾『威力』的人。
但凡和謝御瀾打過仗的,哪個男人還敢看不起女人?哪個還敢小瞧謝御瀾的實力?
不能說被吊打,只能說毫無招架的能力。
謝御瀾是天生的將士,是戰場上的傳奇,如同當年的木景炎一樣,戰場是他們的地盤,是他們的天下。
而朝陽,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刺客。
就算武功和近身搏殺能力再強,終究只是個刺客。
從白狸那個時候開始,她就是被暗魅樓當做刺客來培養的。
朝陽是白狸培養出來的,更是……
刺客的武功路數,與戰場之上的將軍,完全不同。
將軍的殺傷力更強,抗擊打能力也更強。
朝陽心口顫了一下,不是懼,而是敬。
「郡主……不要應戰,我們……我們木家軍的將士任何人都能替您去死,別應戰。」
「郡主……那謝御瀾手中的八寶長槍是大虞先帝賞賜給開山王的寶器,聽聞是大虞七十二位武器鐵匠用最重的玄鐵打造,連軍中男人都無法自如揮動那杆長槍……」
這樣的殺傷力,可想而知。
朝陽的手心微微出汗,她挑釁在先,這時候不能退縮。
「謝將軍是打算應戰?」朝陽面不改色。
木懷成呼吸急促的拉住朝陽。「別應。」
「怎麼?不敢了?」謝御瀾從馬上跳下,一步步靠近朝陽。
她敢一個人出城,就說明她狂妄,並沒有將敵軍中任何人放在眼中。
謝御瀾個子不比胤承和木懷成矮多少,壓迫感十足。
朝陽抬頭看著對方,倒吸一口涼氣。
這身高……真的是女子嗎?
難怪,謝允南說她嫁不出去,這普通男人,誰敢娶?
朝陽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說實話,有點後悔了。
幽怨的回頭看了木懷成一眼,朝陽小聲開口。「你怎麼沒告訴我她這麼高……」
「我好像說過她身高八尺……」木懷成將朝陽護在身後。
朝陽額頭抵在木懷成的肩膀上,聲音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我以為你們故意黑化她……」
誰能想真的有女人身高八尺……
「別怕,哥哥會保護你。」木懷成護著朝陽。
朝陽嘆了口氣,將木懷成推到一旁。「這麼說,謝將軍肯與我賭?輸了自動退出東陽城。」
「無論生死?」謝御瀾話不多,但涼意讓人發顫。
既然是陣前比試,那就無論生死。
朝陽握緊手中的長劍,爽快應聲。「自然。」
「我很好奇,朝陽郡主為何如此在乎東陽城?」謝御瀾微微蹙眉。
「三十二城自古就屬於奉天,相鄰國家友好和平才能共贏,將軍比任何人都要懂這個道理。」若不是大虞太后和先帝狼子野心,三十二城怎麼可能會被奪走。
「還有,木懷成是我哥哥。你們邊關軍辱我兄長,此仇應報。」朝陽這話,是說給木家軍聽的。
只要她贏了,木家軍無論是士氣還是軍心,都會回來。
「你……」謝御瀾愣了一下,居然是木懷成的妹妹。
心口一顫,謝御瀾再次開口。「你父親是……木景炎?」
謝御瀾握緊手中的長槍,木景炎可是她心中唯一的戰神。
「廢話少說,開始吧。」
……
遠處高地。
蕭君澤避開暗衛,慌張往邊關戰場趕去。
他不放心朝陽。
呼吸急促的厲害,蕭君澤撐不住摔在地上,
後背的傷口再次裂開,蕭君澤握緊雙手看著戰場上的對峙。
很顯然,朝陽……在挑釁謝御瀾。
謝御瀾的實力是各國皆知的,朝陽再強……不是一個路數。
蕭君澤深吸了一口涼氣,見朝陽與謝御瀾陣前對戰,反而鬆了口氣。
他的朝兒從來都很聰明,知道自己的優勢也知道自己的弊端。
近身作戰,謝御瀾在戰場上的威力只能發揮到七成,未必是朝陽的對手。
……
大虞,皇宮。
「陛下,您看看,這幾個都是奴精心挑選的人。」
大太監緊張的將畫像放在胤承身前,選妃在即,即使不能封后也不能後宮閒置了。
「你決定便好。」胤承蹙眉,臉色很沉。
「陛下……」太監嘆了口氣,再次開口。「奴才問一句不該問的。」
「知道不該問,還問?」胤承挑眉。
太監驚慌跪地,低頭不敢說話。
「算了,問吧。」胤承扔了手中的筆。
「陛下可是心中有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胤承心中有人……
可帝王策,不可專情。
若是心中有情,只會讓他……失了方向。
「有。」胤承從不吝嗇的告訴任何人他對朝陽的愛。「她是唯一。」
無論是誰,都無法代替朝陽在他心中的位置。
「陛下,為君者……不可專情,不可長情……」大太監冒著風險重重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