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兒……」
好在蕭君澤只是喊了朝陽的名字,再次昏死了過去。
朝陽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終於鬆了口氣,趕緊打掃『戰場』。
將蕭君澤的頭髮收好,藏在了山洞裡。
藏好後,朝陽思索了片刻,又拿了一縷,留給蕭君澤做紀念吧……
反正頭髮還會長出來的,別太悲傷……
忍著報復的心思,朝陽掰著蕭君澤的腦袋看了一眼,傷口不算很深,但石頭碎片在裡面,需要儘快處理。
從身上撕扯了布條,朝陽把藥草敷在蕭君澤的腦袋上,報復性的多纏了幾圈。
捏著蕭君澤的臉瞅了瞅,朝陽由衷感慨,得虧蕭君澤這張臉鬼斧神工,否則……
真扛不住現在的造型。
「外面殺你的太多,這段時間先藏在這裡吧。」朝陽小聲說了一句,四處尋找出口。
但整個坑洞除了他們掉落的地方,再無出口。
活動了下筋骨,朝陽還是放棄了,她也有傷,不能強行冒險。
「姐姐!」
肚子咕咕叫了一下,朝陽發現自己有點餓了。
頭上傳來聲響,一個小腦袋露出來,趴在坑洞邊,手裡還拿著吃的。「姐姐,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哦,我給你帶來了吃的。」
朝陽笑著看了小傢伙一眼,揚了揚嘴角。「小仙女,謝謝啦。」
阿雅開心的笑著,笑聲純粹。
找了藤蔓,阿雅把東西給朝陽放了下去。
「阿雅,幫姐姐再找些東西和傷藥行嗎?」朝陽看了蕭君澤一眼,他還在發燒,需要先退燒。
洞坑裡的東西有限,老者的藥蘆里有太多上好的傷藥,可以讓阿雅去偷。
「好的姐姐,你放心,我不會讓壞哥哥知道的。」阿雅沖朝陽眨了眨眼睛,兩人已經達成統一戰線,把扶搖當成『敵人』。
……
藥蘆,扶搖躺在搖椅上,莫名打了個噴嚏。
正想著朝陽和小傢伙去採藥還沒回來,就看見一個小身影偷偷摸摸鑽進了藥蘆。
眯了眯眼睛,扶搖起身走了過去。
阿雅偷偷往自己的布袋兜里裝朝陽要的東西,身後扶搖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一下子把小傢伙抱了起來舉過頭頂。「偷偷摸摸做什麼?」
阿雅嚇得一哆嗦,抗拒的掙扎。「壞人,壞人放開我!」
扶搖沒辦法,把阿雅放在地上。
阿雅哼了一聲,一腳踩在扶搖的腳上,轉身跑路。
扶搖嘆了口氣,小傢伙記仇的很。
「朝兒呢?」藥蘆外,胤承來找朝陽,昨夜未見,他多少有些不放心。
「朝陽去採藥了。」扶搖悠悠開口,沒正眼看胤承。
「她還有傷,你居然讓她去採藥!」胤承有些生氣,轉身想要去後山找朝陽。
「是我外公讓她去的,朝陽昨夜求我外公救了蕭君澤。」扶搖依舊慢悠悠開口,故意刺激胤承。「你也知道我毒谷的規矩,求我外公救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胤承轉身的腳步一僵,雙手用力握緊。
他當然知道,毒谷老者是不會……平白無故救人的。
「你什麼意思?」朝陽求老者救蕭君澤,答應了什麼……
「她答應拜我外公為師,終身留在毒谷……」扶搖起身,挑了挑眉,嘴角上揚。「看來,你對朝兒來說也沒有那麼重要。」
胤承的呼吸有些急促,手指骨節泛白。
朝陽……犧牲自由,去救蕭君澤?
她到底……對蕭君澤還抱有怎樣的心……
為什麼蕭君澤那麼傷害她,她卻還要救他。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胤承深吸了口氣,他不相信朝陽會為了蕭君澤犧牲自由。
就算是真的,胤承也不怕。
他有一萬種方式帶朝陽離開南疆。
再或者……他帶兵踏平南疆。
眼眸沉了一下,胤承徑直離開。
他的野心,可不僅僅局限於大虞……
蕭君澤出事,奉天必亂。
奉天皇室已經無可繼任之人,沈清洲若是無反意,奉天衰敗也是必然的事情。
這天下,他終將踩在腳下。
扶搖看著胤承離開,搖了搖頭,這個人眼中的野心太過可怕,將來……也會是最強的敵人。
「公子,奉天的皇帝已經失蹤,生死未卜,若是再除掉這大虞的皇帝……」身後,暗衛小聲開口。
扶搖搖了搖頭,眯了眯眼睛。「一個從幾歲便被養在敵國做質子的人,能在歷盡千辛萬苦,受盡了苦難屈辱後安全回國,還能在短短几年的時間登基稱帝,將整個大虞領上正軌,強軍安民……你以為,他是那麼好對付的嗎?」
「公子您懷疑……」暗衛倒吸一口涼氣。
「沒錯,鬼谷兵書是如今兵家必爭之書,傳聞得之得天下,帝辛在奉天白狸身邊長大,我懷疑他手中有那兵書。」不過,就算是兵書在手,這帝辛也算得上是天縱奇才了。
這樣的人,骨子裡與生俱來的冷漠……
「盯緊他就好。」看得出來,朝陽對於胤承來說,是軟肋……
……
後山,洞坑。
朝陽叼著狗尾巴草,忍著疼先給自己上藥。
蕭君澤的燒已經退了,這會兒還在昏迷中。
這洞坑雖然沒有多餘的出路,但還算安全。
不知道木懷臣有沒有逃出去……
朝陽上藥的手頓了一下,後背的傷她夠不到。
「朝兒……」
身後,蕭君澤醒來的時候,頭昏沉的厲害。
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滿是傷痕的後背,還有笨拙給自己上藥的朝陽。
眼眸沉了一下,蕭君澤用力撐著身體要坐起來。
朝陽心口一緊,驚慌的穿好衣服。「蕭君澤,你醒了!」
緊張的看著蕭君澤,朝陽有些害怕蕭君澤情緒失控……
這山洞沒有出路,她現在受傷,未必是蕭君澤的對手。
「朝兒……嗚嗚,疼。」蕭君澤捂著胸口的位置,哭了起來。
朝陽愣了,傻在原地傻了很久,蕭君澤的表現……不太對勁兒……
「蕭君澤?」朝陽試探的喊了一句,就看見蕭君澤眼眶紅腫的瞅著自己,一臉受了委屈的樣子。
朝陽的心口咯噔了一下,不太敢相信,這是……摔傻了?
「朝兒,腦袋好疼,這裡也疼。」蕭君澤盯著個裹了紗布的腦袋,滑稽的哭著,眼眶通紅……卻詭異的讓人心疼?
朝陽的心跳越發慌亂,不能確定蕭君澤是真的傻還是假裝……
「蕭君澤,我是誰?」朝陽指了指自己,警惕的看著蕭君澤。
是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是……真的傻了?
蕭君澤原本那雙冰冷暗藏殺意的眸子詭異的澄澈,單純中透著盈盈淚意。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