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音依然真情實感地落著淚。
晏季只覺腦袋都大了,很想把屬下都喊過來詢問一遍,女人哭要怎麼對付?
可他一想到手底下那些在妓*院監視人都能面紅耳赤的蠢蛋,又覺得實在靠不住。
晏季按了按額頭,眼珠微轉。
或許告訴她昨晚的真相,她會開心一點,不再繼續哭了?
雖然覺得以後看不到她炸毛的樣子有點可惜,但,罷了,他就好心一回。
所以,他輕咳一聲道:「雲妙音,昨天晚上其……」
「你怎麼又提昨天晚上?!」豈料,還未等他說完,雲妙音就像被按了開關一樣直接炸了,抬起頭,一臉糾結地望著他道,「昨天晚上大家都是……都是意外,你要是實在過不去這個坎,大不了,我補償你!」
晏季嘴角一抽,是這個女人不聽解釋,那就不能怪他不將事情講清楚了。
只是,補償他?
就算昨晚那事情真的發生了,也是他把她睡了,她有什麼資格補償他?
難道,在她的想法中,自己是被她給強……
一想到此,晏季整張臉都綠了。
這可是關乎到男人的尊嚴!
大手一把捏住雲妙音的小下巴,晏季磨了磨牙:「雲妙音,你以為本王不願的事,誰能強迫得了?」
雲妙音嚇了一跳,腫麼了這是?
不過,再一琢磨「強迫」這個詞,她也瞬間反應過來對方理解成了什麼樣。
難怪他黑臉,那畫面光是想像就……
呸,她在想啥!
「季王,我沒有說你被強迫啊,你想多了。」
看著她臉上湧起的可疑紅色,晏季眯了眯眼:「確定是我想多了?」
「當然。」雲妙音立即點頭,畢竟他臉上殺氣一片,所以趕緊解釋,「我只是說昨晚情況特殊,任哪個正常男人也沒辦法坐懷不亂,絕對不是說你被我給……咳咳,反正你知道我多慫,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啊,是吧?」
慫?呵……真慫的人會把自己置於進大牢那種危險的境地?
而且,昨晚若不是他定力十足,還真不定…
等等……晏季面色一僵,她剛剛說什麼?
正常男人都沒辦法坐懷不亂?
那他……不正常?
晏季的臉瞬間更青了,他真是覺得昨晚真的應該把這女人給辦了!
現在變成昨晚他不碰她,連正常男人都不是了。
很好,雲妙音,你這輩子別想知道你昨晚是清白的!
晏季面色鐵青,把她的下巴一放,便倏地站起身,一言不發就往外走。
身後,雲妙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人也太喜怒不定了吧?
晏季「哐」地推開門,大步離去。
再待下去,他不確定自己能辦出什麼事!
這種給對方挖了坑,卻總是把自己埋了的事,他這輩子都沒遇見過。
雲妙音,你好樣的!
遠處的院中一處,看著晏季黑黑的一張臉,老管家卻笑得十分欣慰。
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孩子發自內心的喜怒了。
笑,從不達眼底,怒,也不會由心生。
看似對一切都漠然,實則是無人可入心,無人可接近。
所以,如今哪怕是看著他被氣得頭頂升煙,也喜滋滋地跑過去:「王爺,可有什麼吩咐?」
「派人去伺候她,讓她別來煩本王!」晏季正在氣頭上,看著老管家的笑眼更煩。
老管家笑得更大,眼睛都沒了:「王爺,可午飯快要開了,您不和這位姑娘一起用嗎?」
「讓她自己吃,本王不吃了。」晏季一甩衣袖就離去,氣都氣飽了。
而身後,老管家卻彎腰看著他離去後,立刻對著婢女吩咐:「快去伺候那位姑娘沐浴更衣,再多做幾道滋補的菜。」
於是,雲妙音就這樣得到了季王府最好的待遇。
沐浴後穿上最輕薄華美的衣衫不說,還吃上了上等的美味佳肴,甚至,連頭上身上都被丫鬟戴上了昂貴的珠寶。
嘖嘖……雲妙音心情大好,那傢伙雖然臉臭嘴毒,但對人還是挺好的麼。
罷了,雲妙音決定原諒他。
只是,有件事她一直牽掛著,所以,吃完就趕緊推門而出。
陳管家一直在院中靜候,見她出來,立刻迎上來:「姑娘,有何吩咐?」
「這位大伯,你可知道昨日同我一起來的那位姑娘如今在何處?」雲妙音微微一笑,笑得很甜。
本來她一個現代人就沒有尊卑之分,更何況,這兒的人對她這麼好,她這會心情大好。
陳管家被她萌萌的笑容晃得心都要化了,聞言趕緊道:「姑娘,請隨我來。」
雲妙音點點頭,便跟著陳管家走去。
這才發現,原來她所住的地方竟是晏季的院子,而那青衣女子住得離她相當遠。
而等她過去之時,青衣女子剛剛服了藥睡著。
因為渾身是傷,雖然都不致命,但加在一起卻是疼痛異常,所以,大夫在她的藥里加了安神的藥物,讓她可以多休息的同時,也減少一些對疼痛的感知。
雲妙音心裡有些難受,親自為她檢查了傷口,把了脈確定真的沒有性命之憂後,才握住了她的手。
放心,你捨命對我,我亦不會看著你死。
想到此,她的眼眸深了深。
有堅定的同時,亦有些發愁。
因為這女子得罪的是當朝太尉,別說翻案,就連去調查,都很有難度。
若是用晏季的官威去壓,或許可以,但他已經因為救自己而險些被牽扯,她怎麼能再讓他去和其他人樹敵?
而且,以晏季的性子,估計也不會答應。
眼見她臉色變得有些差,陳管家一怔,趕緊道:「姑娘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喝點補品?王府內珍稀藥材應有盡有,姑娘只需吩咐一聲就好,不必客氣。」
雲妙音並非身體原因,聞言下意識想要推拒。
然而,聽到藥材兩個字之時,卻是將嘴裡的話堪堪止住。
甚至,她的眼神遊移了一瞬,又輕咳道:「你是說府里什麼藥都有?」
「正是。王爺戰功累累,少不了賞賜,這王府又只有王爺一個主子,自然用不完。」陳管家笑眯眯地說著,既吹噓了自家王爺,又表明了沒有女主人,簡直心機。
雲妙音的臉卻不知想到什麼紅了紅:「那我可以自己去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