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感覺肚子有點疼,但馬三娘還是堅持爬了起來,訕訕地笑道:「咋……咋這麼多人?呵呵呵呵……我就起來曬個衣服,你們咋突然把我家的門給撞開了?」
呂木有點憋火,卻顧慮呂旺財等人的存在,只有冷著臉說道:「族長、里正請了朱大娘,要斷你和呂狗才那樁破事。」
「朱大娘?!」馬三娘愕然。
開什麼玩笑,上次在集市上撞見時,那個老虔婆沒差點吃了她,這回要請了老虔婆,她還有命活嗎?
「不去,我不去。」
「打死我也不去。」
馬三娘抱著包裹,就想往屋裡鑽。
結果發現房門上的鎖才想起來,剛剛她是從窗戶里鑽出來的。
二話不說,又轉身爬到窗戶上,想要鑽回去。
呂木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別鑽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然後兩個老婆子過來,抓著馬三娘的胳膊,抱著就往外拖。
「我不去,放開我,我不想去。」馬三娘瘋狂掙扎,整個人往下坐。
一時之間,兩人老婆子還不是她的對手,差點被她掙脫掉。
還好旺旺財早有準備,多叫了幾個婆子。
於是,一幫老婆子衝過去,抬腳的抬腳,抬胳膊的抬胳膊,抬腦袋的抬腦袋,硬是將馬三娘給抬了起來。
她的包裹,也有人拿上。
「救命啊!殺人了啊!」
「快來人啊,殺人了!」
「快放開我,有人要殺人了!」
……
馬三娘也不是一般厲害,居然用殺豬一般的聲音,叫了一路。
那個抱著她頭的老婆子離得最近,震得耳朵都有點懵了。
到了里正家院子裡,趕緊將人丟開,跑到了一邊。
馬三娘猛然被人放到地上,一看四周圍著那麼多人不說,中間坐著的正是老虔婆本尊,以及里正、族長二位,頓時有些懵:我的娘誒,怎麼那麼多人?!
她咽了咽口水,心慌不已。
「馬三娘,還記得我吧?」葉瑜然知道自己是今天的主場,也沒打算低調了,準備怎麼高調怎麼來。
「朱……朱大娘。」馬三娘笑得一臉討好,「你怎麼來了?你來里正家做客呀,呵呵呵呵……」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是來做客的,不過也是碰巧了,正好碰到你和呂狗才的事。里正和族長說,這事有些難辦,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所以想要讓我幫忙解決一下。」葉瑜然說道,「可是我對這個事情不熟,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只能請你和呂狗才兩個人把這件事情給說清楚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啥事啊?」馬三娘知道自己裝不了傻,卻依舊想要拖延時間,「朱大娘,你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我肯定都說。」
「你跟呂狗才的事情是真的嗎?」葉瑜然開門見山。
「啥事?」馬三娘表情有點僵。
她跟呂狗才自然是有一腿的,否則她也不會搞不清楚,自己肚裡的娃到底是誰的。
反正不管是誰的,誰對她好,她就說是誰的。
「你跟呂狗才的事情。」
「我不知道說的是啥事。」
「那就從頭到尾,里里外外,全部說清楚。」葉瑜然抬了一下下巴,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你放心,我有時間,你可以慢慢說。」
「呃,」馬三娘感覺自己的路子被堵住上了,「其實,我覺得這事應該問呂狗才吧?這事都女人吃虧,要他說才說得清楚。朱大娘,咱們都是女人,何苦女人為難女人呢?」
「我們是女人,可我們不是一種人,就像林子大了什麼人都有,有的時候女人多了,也經常會出奇葩。別拖延時間,早點說清楚早點解決,你要說不清楚,這事今天也就沒完沒了,到時候日子不好過的還是你。」葉瑜然就好像望進了她的心裡,說道。
「我不知道咋說,還是問呂狗才吧,有事也應該讓他當面說清楚。」
「你放心,他之前已經說過了,現在到你了。」葉瑜然望著她,十分直白了當地說道,「與其說是讓你說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不如說其實是想對一下你和他的口供。出事情到現在,你們應該還沒多少機會對口供吧?」
馬三娘心頭一驚:該死的老虔婆,怎麼比誰都精?!
她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里正、族長會把老虔婆「請」過來了。
有這個老虔婆坐鎮,不管是呂狗才他娘,還是她婆婆都不好鬧,連她也沒這個膽了。可要這個老虔婆不在,事情不就是她和狗才他娘說了算嗎?
「說吧。」
「我說。」恨得咬牙,卻又實在無可奈何,馬三娘只能儘量挑一些模稜兩可的說了起來。
她不知道呂狗才說了什麼,只希望那傢伙不要太蠢,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說。
「哦,我聽明白了,也就是說,一開始其實是呂狗才強你的?」葉瑜然幫她總結了一下,挑眉。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說當時那種情況,也不能全怪他……」
葉瑜然打斷了她:「那就是兩情相悅?」
「也不能這麼說,當時我跟他還沒這麼熟。那次,真的是意外。」
「到底是強了你,還是兩情相悅?」葉瑜然可沒她模糊的機會,問得明明白白,「如果是前者,那你就是無辜的,到時候里正和族長會按照你們呂家村的村規定處理呂狗才;如果是後者,那你和他都不無辜,那裡正和族長就會按照你們呂家村的村規處理你們兩個,一個都不能少。」
馬三娘表情訕訕的,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第一種,還是第二種?沒有兩者之間的答案,只能二選一。」
馬三娘望望四周,生怕呂狗才突然冒出來。
「怎麼,我的問題很難嗎?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這不是很簡單嗎?不信的話,你問問四周的人,是不是這樣?」葉瑜然說著,就當著馬三娘的面,問了幾個老婆子。
不問年輕媳婦,是因為她們臉皮薄,問了怕傷了她們的臉面。
但老婆子不一樣,兒子都大了,孫子也有了,臉皮也比較厚,這種事情對她們未來不會產生什麼太大的影響。
馬三娘完全沒想到老虔婆做得這麼絕,有一種被逼上了絕路的感覺。
她咬牙,做出了選擇:「第一種。」
與此同時,她在心裡說道:這個老虔婆太厲害了,說按村規就按村規處理,到時候肯定會浸豬籠。
對不起了,呂狗才,我不想浸豬籠。
話音一落,馬三娘就看到,坐在對面的葉瑜然微揚了唇角,讓她有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她聽到那個老虔婆說道:「聽到了沒有,呂狗才,這就是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