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超看見沈長歌回來了,才松下一口氣,問:「你平安回來了?」
沈長歌將門關上,松下一口氣,差一點點,她可能就要死在三公子的手裡了。「算是平安吧。」
殷超拉住沈長歌的手,顫顫巍巍道:「沈長歌,我們趕緊想個辦法逃走吧,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沈長歌:「怎麼了?」
「我今天打聽到了一個消息,五天前,三公子的貼身婢女死了,你知道她是怎樣死的嗎?」殷超的眼神流露驚恐,壓低聲音,繼續道:「她只是不小心打翻了一個茶杯,就活生生被亂棍打死,然後做成花肥,灑在府邸的園子裡面。」
沈長歌聽後,並沒有什麼反應,就在剛才不久,她親眼目睹三公子殺了數人,此人的武功高深莫測、而且陰險毒辣,並非名門正派出身。
「走自然是要走的。只是若一次不成,後果只會是死無葬身之地,這件事需要好好籌劃一下。」
殷超的眼珠子一轉,「我今天在府里走了一圈,發現後門處守備並非很嚴密,那裡有一條河,從府里流向府外,只要我們避開後門處那兩個守衛,順著河流游下去,是可以離開這裡的。」
沈長歌微微蹙眉,她十八般武藝樣樣都會,只是不識水性。
而殷超不同,她自幼生長在水患頻繁的地方,自然是擅長游泳的。
沈長歌問了句:「你有把握逃走?」
殷超心裡是沒有底氣的,她們周圍都是守衛,根本無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從河裡遊走。這樣一想,她有些泄氣。「可我們不能等在這裡,逃還有一線生機,留在這裡,遲早會死的。」
沈長歌湊在殷超耳邊,道:「我有個辦法,或許能夠逃走。」
殷超:「什麼方法?」
「過幾天,三公子會出一趟遠門,只要他離開了府邸,這府上的守衛自然會鬆懈一些,我們不過是兩個小丫鬟,誰會成天看守我們?到了那時候,我們還怕找不到時機離開嗎?」
「你怎麼確定他會出遠門?」
沈長歌眸色一暗,三公子絕對是睚眥必報的人,有人派殺手過來,他怕是早已經有預感。
之前,江湖中並沒有三公子會武功的傳言,是以,他的仇家才會掉以輕心。
不出意外的話,三公子將會親自登門拜訪他的仇家。
......
沈長歌的預料沒錯,然而她少算了一點,三公子出遠門的時候,順道帶上了她。
因為這件事情,沈長歌鬱悶了許久。
三公子不喜見生人,就雇了一輛馬車,他和沈長歌坐在馬車裡,車夫在外駕車。
沈長歌靜靜地坐著,時不時地看了看馬車外面的景象,她要根據景象去揣測三公子去的地方。
三公子道:「阿丑,你似乎並不開心?」
沈長歌:「奴婢只是氣色不好,並非不悅。」
三公子笑了笑,「你還是唯一一個能夠單獨和我出行的婢女,單就這點,你就應該開心。」
沈長歌如何笑得出來?她本來和殷超制定了一個出逃計劃,硬生生被三公子打亂了。
為了不讓三公子起疑心,沈長歌假裝喜悅的樣子。她現在想知道三公子的目的地是哪,換句話說,她想知道三公子的仇家是誰?
三公子似乎很容易就能看穿沈長歌的心思,他故意問了句:「阿丑,你猜我這是去哪裡?」
沈長歌道:「奴婢猜不出。」
三公子毫不避諱,直接說了四個字:「天劍山莊。」
天劍山莊可是江湖第一大劍莊,三公子此行是想單獨找天劍山莊的麻煩?
沈長歌不禁對三公子有些刮目相看了,此人算得上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那公子是去......」
等她注意的時候,話已經問出口了。
這次,三公子並無斥責,他挑了挑眉頭,幾分風流盡轉,「自然是去找老熟人敘舊。」
「敘舊」這個詞,三公子刻意拖長了幾秒,聽他的語氣,並不友善。
沈長歌問:「公子與天劍山莊很是熟悉嗎?」
三公子含笑道:「冷鄴那個老頭子,我已經許多年沒有見了,這次,我倒是要看看他的功夫有沒有長進。」
江湖中有句話:劍者,其莫過冷鄴。意思是說冷鄴的劍術在江湖上是排名第一的人。
而且冷鄴在江湖中威望甚高,三公子最多不過二十歲,二十歲的年紀,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時候。
三公子能夠大言不慚說出這些話,是不把冷鄴放在眼裡,更是不把天劍山莊放在眼裡。難不成他的武功還能超越冷鄴不成?
......
馬車在天劍山莊門口停下。
沈長歌跟著三公子走了進去。
三公子手裡輕搖著摺扇,對看門的劍客道:「去告訴冷鄴一聲,就說凌三來了。」
其實,三公子並不是他的真實名字,他隨母姓凌。
因他在家中排行老三,世人習慣性地稱他為「三公子」罷了,而他自己也不喜歡以真名行走江湖。
過了一會兒,有人領著三公子和沈長歌往山莊裡面走去。
......
冷鄴聽到三公子來了,忽然鬆了一口氣。五年前,三公子就放下話來,說有朝一日定可擊敗他。
一晃眼的時間,五年過去了,三公子如約而至。
看著面前這個二十歲的少年,冷鄴心生一口涼氣。
五年時光,三公子的長相越發「驚艷」,明明是妖孽似的相貌,卻沒有半點女子的陰柔,他就像是生長在寒潭裡的幽蓮,所到之處,冷意襲人,卻令人不得不給予他所有的關注。
沈長歌身為婢女,當然要時刻跟在三公子的身側。
這時候的她,並沒有感到有一束目光落在身上。
三公子的臉色驕傲,語氣自帶傲然,問:「五年了,老頭,你準備好了嗎?」
冷鄴身後的一眾弟子見三公子的態度,他們按捺不住,紛紛拔劍指向三公子。
倒是冷鄴自己揮了揮衣袍,示意門下弟子不准插手。這是他和三公子的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