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和殷超被守衛帶到了三公子的府邸。
到了之後,守衛的眼神里略帶了一絲憐憫,在他看來,這兩個姑娘過不了多久,就要變做花園裡的花肥了。不過這種事情,他也見慣不怪了。
沈長歌感覺到有些怪怪的,她問了句:「這位大哥,你為何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們?」
守衛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到今天為止,公子身邊的丫鬟就沒有活過一個月的,你們……呵,自求多福罷了。」
殷超聽到這話,心裡瞬間空涼涼的,她慌道:「你說什麼?沒有活過一個月的?那我們會死……我們會死?」
守衛冷哼了一聲,這一聲是對她們天真心思的鄙視以及無奈。
他也不再說話,而是轉身離開了。
殷超緊緊抓住沈長歌的手臂,她整個人都在發抖,唇角慘白,道:「他剛才說沒有一個丫鬟能活過一個月,沈長歌,我們會死的!」
沈長歌把房間的門窗關上,她對殷超道,「我聽到了。」
殷超的臉上都是恐懼,「我們都要死了,你為何還這麼淡定?」
沈長歌冷冷地瞥過一眼,眼神里的凜然氣勢令殷超憋住了嘴裡的話。
她道:「我們已經在這個府邸了,慌亂又能如何?能解決任何問題嗎?還不如靜下心來好好想一下,如何度過眼前的難關?」
殷超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只要她能離開這裡,路上的時候,她就可以見機行事,找個時機溜出去。
可現在被帶進三公子的府邸,三公子為人又那麼殘暴,她這次是真的怕了。
「那你有什麼辦法?三公子府邸看守森嚴,我們如何才能逃出去?」
沈長歌被關在那個地方幾天,早已經精疲力盡了,她倒頭躺在床上,「有什麼事,等我睡醒再說吧。」
沈長歌只知道自己現在很累很累,她只想好好睡一覺。
其他的事情,容後再議。
……
沈長歌一睡就是一整夜,所幸的是沒有人來打擾她。
殷超心急如焚,如何睡得著?
她坐在窗邊,坐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有一個女子過來叫沈長歌和殷超二人前去服侍三公子。
沈長歌見到該女子的時候,被她的容貌給「吸引」了。
這個女子看身形不過二十餘歲,說話的聲音也甚是年輕。然而,她卻長了一張七八十歲的臉,滿臉的皺紋,皮膚鬆弛,連眼神也異常混濁,沒有半點年輕的跡象。
不過這府上所有的人,連同三公子都甚是奇特,沈長歌的疑惑也不稀奇了。
……
沈長歌早早就起床了,然後給自己化了一個「美麗」的妝容,她在自己臉頰上抹滿了胭脂,然後又點了許多顆黑點。
一眼看過去,沈長歌就是一個滿臉麻子的醜八怪。
然後,沈長歌和殷超跟著那個女人去見三公子。
殷超思來想去一夜,終於平復了些,但額頭還是忍不住冒冷汗。
她在害怕。
沈長歌一路都在暗中記住府邸的布置,這裡面盤山彎水,亭台樓閣多不勝數。
而那些假山重重疊疊,普通人看上去只覺得是景觀而已,沈長歌卻感到了一股壓抑之感,這府邸布滿了陣法,每一棵樹木都是費盡了心思。
要想逃出去,果然不是件易事。
走了半個時辰,才到了三公子的房間門口。
女子停下腳步,囑咐沈長歌二人,道:「你二人在此等候,公子爺醒來的時候,就進去服侍。」
殷超憋了許久,問出口道:「我們需要注意點什麼嗎?比如說公子的喜惡……」
她想著,若是自己了解了,就可以避開三公子的厭惡點,從而保住自己的小命。
女子臉色淡薄,語氣沒有絲毫感情,道:「公子爺的喜惡,從來不為人知。」
說完這一句,女子就離開了。
剩下沈長歌和殷超二人,面面相覷。
殷超埋怨道:「對於三公子,我們什麼都不了解,這萬一是觸怒了他的霉頭,豈不是會死得很慘?」
沈長歌倒是並不緊張,她認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什麼克服不了,越是這種時刻,她就越是要保持冷靜。而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如今,沈長歌在三公子的府邸,她一人之力並不能夠對抗三公子。
「先靜觀其變。」
殷超暗暗鄙夷了沈長歌幾眼,在她看來,沈長歌就是強裝鎮定罷了。
不一會兒,房間裡面發出聲響。
沈長歌猜測,估計是三公子醒來了。
她走上前幾步,靠近房門,問道:「公子可是醒了?」
裡面傳來一句:「進來。」
不過是區區兩個字,嚇得殷超差點把手裡的水盆給打翻了,她鼓足勇氣,隨著沈長歌進去。
三公子正半坐在床上,他一頭烏髮分散,領口微敞,極盡風流魅惑之態。
沈長歌靠近三公子,她低著頭,道:「奴婢來服侍公子洗漱。」
三公子抬起眸子,看了沈長歌一眼,他忽然想起,這個女子就是他昨日收的丫鬟,見到他,倒是沒有一絲害怕。
殷超端著水盆,站在三公子面前,她的手克制不住地發抖。
三公子懶懶開口,問:「你們叫什麼名字?」
殷超結結巴巴地吐出自己的名字,「殷……殷超……」
輪到沈長歌回答的時候,三公子卻先開口,「你這個丑姑娘,以後就叫阿丑吧。」
沈長歌心裡暗中氣憤,面上不動聲色,道:「阿丑記住了。」
三公子牽起一絲玩味的笑意,對沈長歌道:「說來奇怪,我的府邸里只收年輕貌美的丫鬟,你真是丑得新奇,才讓我相中了。」
沈長歌在心裡將三公子罵了無數遍,他自己才丑得新奇呢?
她道:「奴婢容貌能入公子的眼,也是丑得其所了。」
三公子眸子露出幾分興致,有趣、有趣……已經好久沒有人和他這樣說話了。
他的眼神掃到殷超身上,「你出去,留阿丑一個人伺候。」
殷超巴不得自己離開三公子的視線,她同情地看了沈長歌一眼,然後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