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麗現在就是人群的焦點,她也是第一次看見滿天煙花,所以激動不已,露出一副驚嘆的神色。
南宮奕故意站在嘉麗不遠處,問:「公主很喜歡這些煙花嗎?」
嘉麗看見南宮奕的時候,直接就愣住了。
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而且,他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你......你是?」
熟悉嘉麗的人都知道,她有兩副面孔,在女子面前囂張霸道,但是在男子面前就是一個溫柔嬌羞、甚至是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而在男人眼中,嘉麗那魅惑的容貌與她的性格不相符合,因此又更具吸引力。
南宮奕回道:「我是西周皇帝的九皇子,單名一個奕字。」
嘉麗的心都沉醉了,她看中了這個男子。
......
沈長歌在遠處旁觀著,她一邊搖頭,一邊嘆息,看來南宮奕已經捷足先登了,在哄女人這方面,南宮淳到底還是比不過南宮奕。
不知何時,赫烈來到了沈長歌身側。
沈長歌挑眉一看,道:「這不是使臣大人麼?你不去我們陛下跟前,在我身邊是作何?難不成是又想出了什麼毒計,想讓我試試嗎?」
赫烈道:「沈小姐說話為何總是帶刺呢?」
沈長歌冷笑,語氣並不客氣:「面對一個屢次想要我性命的人,我不動手,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使臣大人認為如何呢?」
赫烈倒也不生氣,畢竟過不了多久,沈長歌就囂張不起來了。
他站在風口,風鼓起他的外袍。
西周的風還是太過溫柔,比不得北涼的粗獷。
赫烈譏諷:「你以為自己能永遠得意下去嗎?」
沈長歌的目光飄向夜空中的煙火,根本沒把赫烈放在眼裡。
她眉眼輕笑,語氣慵懶,道:「得意倒是談不上,不過我肯定,赫烈將軍的得意怕是已經毀在了沙洲河一戰中,軍營被燒、糧草被劫、數萬將士死於冰河......這些怕是赫烈將軍一輩子的恥辱了吧。」
沈長歌故意用將軍二字稱呼赫烈,她的目的就是刺痛他。
提及這些事,當然是踩在了赫烈的傷疤處,他的眼睛裡驟然滿帶恨意,沉聲道:「你這是承認了,那個人就是你。」
沈長歌反問:「是我又如何?」
她就是有這份自信和膽魄,料定了赫烈現在不能對她如何。
她也料定了,赫烈不會大肆宣揚這件事。
一個馳騁沙場的戰神被一個閨閣女子「羞辱」,畢竟,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赫烈恨得咬牙切齒,卻還是保持著平靜的表情,他平復心情,道:「我很欣賞你的這份膽魄,就是不知再過幾日,你是否還能笑得出來了?」
再過幾日,難道又要發生大事了?沈長歌這幾日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如今赫烈的這句話,仿佛是一種證實。
說完這句話,赫烈就大搖大擺地走開了。
沈長歌陷入沉思之中,她眼看著四周燈火璀璨,心中有油然而生一股蒼涼之感,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她的手指不經意覆在脖頸處,無意間碰到了脖子上的玉哨。
這個玉哨還是慕珩給她的。
燈火之中,似有一個黑衣少年朝她走來。
時隔多日,往事如煙,像是歷經半生之久。
沈長歌眸光凝聚,不禁仔細看了幾眼,來人是慕珩沒錯了。
慕珩負手走來,卻是從沈長歌身側直直走過,沒有半分停留。
他揚著下顎,眸光桀驁,神情孤冷如月色,像是從未認識過沈長歌這個人。
沈長歌也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她只感受到一股寒風自身側而過,涼透心骨。
心想:相見不識,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吧。
路河跟在慕珩身後,他猶豫了許久,終究是說出口:「王爺,你剛剛是不是太過冷漠了?心裡明明想著沈小姐......」
慕珩唇角上揚,彎成月牙弧度,看起來似乎有幾分笑意。
路河也發現了,他驚奇出聲:「王爺,你......你是在笑嗎?」
他眼珠子一轉,瞬間就明白了慕珩的意圖。
路河不禁暗贊自家王爺就是聰明。
這女人吶,越是對她好,她就越是不領情。反而對她視而不見,讓她輾轉反側,才能勾動她的心弦,更何況,這沈長歌還不是一般的女人。
慕珩沒有說話,他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絲精光,似乎是在謀劃著名什麼。
......
慕容楓原本是在和其他臣子談笑風生,乍一眼看見了慕珩,他知道趙貴妃有意拉攏慕珩。
所以慕容楓走過去,笑道:「素聞王爺不喜參加宮宴,今日能遇上,也實屬有幸。」
慕珩一眼就看出了慕容楓的心思,心裡也懶得搭理他。
慕容楓繼續道:「其實,我們兩家還有不淺的淵源,我也是看著王爺長大成人的,話說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伯父。」
話說到這一步,慕楓意圖拉攏的心思昭然若揭了。
慕珩淡淡說著:「丞相怕是記錯了,本王是養子,與慕府都沒有血緣關係,又怎會與丞相有關係呢?」
慕容楓臉色有些尷尬,他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散去。
慕珩扯了扯唇角,「本王還有要事,就不與丞相閒談了。」
話還沒說完,慕珩的人已經走了,絲毫不給慕容楓半點面子。
他本就是這樣一個人,寧可得罪天下人,也懶得去附庸討好。
路河問:「對了,王爺,你有什麼要事啊?」
本來,慕珩今天是不打算來的,更別提要事了。
雖然慕珩嘴硬,但路河心知肚明,他就是為了看沈長歌一眼。
慕珩瞥了一眼舞月樓的方向,見那綠衣女子背影纖瘦,月色盈盈,灑在她的身上,鍍了一層銀色的光輝,如一顆在夜空下的璀璨明珠。
他收回目光,對路河道:「回家,要事已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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