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南疆人為了適應隨身攜帶巫犀術的邪物,果然是在身上做了手腳的。
更由此可見,他們不會巫犀術。
他們吃了某種藥物,然後在後背上留下一副昆蟲翅膀樣式的紅痕。
乍一看,還會以為是天生就有的胎記。
不過,兩個人長了一樣的胎記,那也太巧了。
觀察完畢,岳淳也不再看了。
那兩個人趴在地上,陽光曬著,可真是扎眼。
衛中元叫護衛趕緊把這兩個人的衣服穿上,趕緊處理掉,太礙眼了。
「一夜沒休息,王爺還是去睡一覺吧。」
洗乾淨了手,岳淳眯著眼睛看他。
他那一臉嫌棄的,說要給她換一雙乾淨的眼睛。
他可能不知道,她看過更多……不該看的呢。
「你倒是精神不錯。下午,真的要給村民坐診?」
衛中元並不想和這村子裡的人接觸過多。
「這麼說吧,為了能吃到正常的飯菜,我情願勞累些。」
「為了一口吃的。」
衛中元搖了搖頭,不過,除了她煮的粥之外,護衛做出來的,的確是難吃。
下午,岳淳真的開始坐診給村民看病。
大部分都是一些常年勞累而落下的病,大部分需要靠休養。
但在這種環境中,休養這兩個字顯然不現實,於是岳淳便用針灸的方式給他們治療。
的確是非常見效,疼痛削減。
醫術得到了認證,村民也就更熱情了。
於是乎,聊起了前幾日住在這裡那對兒兄妹。
有大娘表示懷疑,猜測那不是兄妹,可能是一對兒出逃的小情侶。
但,立即有大爺表示不是。
「肯定是兄妹,那兄長啊還打他妹妹呢。」
大爺終究是大爺,瞧見了別人沒瞧見的。
「為什麼?」
岳淳問。
「根據他們倆的爭吵,好像是哥哥要帶他妹妹回家,妹妹不回。這哥哥狠狠一拳,那小姑娘啊都被打得趴下了。」
大爺邊說邊比劃,繪聲繪色。
「那接下來大爺可還聽著什麼了?」
「那個妹妹啊,確實是挺倔的。被打了,也不鬆口。看得出那個哥哥很生氣,說什麼若不是家裡人非要把活的她帶回去,他就替天行道了。反正啊,跟仇人似的。」
大爺邊說邊嘆氣。
岳淳稍稍想了一下,忽然覺著,何宛宛和那個姓熙的真實關係,可能並非是同夥。
當然了,必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他們肯定不和諧。
但,他們的目的地肯定是南疆,他們要回去。
他們已經離開這村子六七天了,但他們不會走大路。
如若想追他們,茫茫的山,想找也不容易。
不過,人可能沒辦法追,可在天上飛的能做到。
「你要追那兩個人?」
衛中元微微搖頭,他不是很同意。
「又不是我去追,畢竟日行千里這種事我也不太擅長。但,有的傢伙很擅長啊,我的巨鴞。」
「它在都城。」
「想要讓它來,很容易。」
那是她養的傢伙,讓它來,它就會來。
「然後呢?」
看著她,衛中元一邊細算自己手頭上的事如何能儘快完結。
「然後,它會去找。之前就被它盯上的目標,只要再次出現,它絕不會放過。你知道嗎,鴞這種東西,最記仇了。」
岳淳彎起眉眼,她心裡有數。
「如果你的鴞給了你消息,你便去追它?」
「其實呢,以我現在的身量,它能載著我。你要不要看?」
衛中元眯起眸子,「你知道你若是從高空上掉下來,會死的多慘嗎?」
堅決不行。
她沒有武功,看似殺個把人好像很簡單,但她一樣很脆弱。
「我見過高墜的屍體,四分五裂。」
所以,嚇不著她。
「這種瘋狂的事,你想都不要想。你若一定要追著巨鴞,也可以,本王派人隨行保護你。只可以在地上走,不可以去天上飛。」
這是他對她最後的要求。
岳淳只是彎著眼睛笑,口頭上可沒答應。
他就是太小瞧她的巨鴞了。
岳淳要她的巨鴞來,果真是很快,僅僅一天的時間,那隻大傢伙就忽然出現了。
至於為什麼能夠隔著這麼遠,巨鴞也能得知岳淳的指令,大家都不是很明白。
它瞧著好像又健壯了許多,翅展一收,帶起的風都好像能把人給吹跑。
所幸這幾天來沒有下雨,何宛宛曾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些氣味兒。
巨鴞起起落落的,最後飛到了那條山路,向南。
可見他們倆也是從這條路離開的。
仰頭看著在天上飛的傢伙,「我要去追它了。」
效率太快了。
衛中元垂眸看她,「兩天,處理好了這裡的事,本王去找你。」
「昨晚已排毒,距離下一次還有半個月,你不用心急。」
岳淳遺憾的是,偏偏得在陸地上走。
若是讓巨鴞載著她,問題不大。
畢竟,她這種身量,跟它每天吃掉的一頭羊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因為焦急,岳淳也沒跟衛中元說更多的話,快步的便走了。
五個護衛隨著她,領了命令要寸步不離。
看著她焦急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山路盡頭,衛中元皺起的眉峰也很久沒舒展開。
或許真是因為她看起來太脆弱,所以才會讓人安心不下。
巨鴞飛得快,不過,它也是需要尋找的,所以有時會飛過去又飛回來。
岳淳在後跟著,大多山路,難行歸難行,不易被發現也是真的。
護衛嚴格遵照命令,死守岳淳周遭,堅決不離寸步。
幾天的時間,便進入了邊關山脈。
如之前護衛所說,若想不通過正常的關口出入南疆和大晉,在山裡走是可行的。
因為太茂密了,別說藏個人了,藏個軍隊在裡頭,也不容易被發現。
巨鴞在茂密的樹叢之上盤旋,來來回回,不時的發出威脅的叫聲。
實際上,一隻鳥的話沒人會注意它。
但是,它循環往復的,想不注意它都難。
「王妃,有動靜。」
驀地,護衛抽出劍來,嚴陣以待。
「是人還是野獸?」
岳淳沒聽著。
無論是人還是野獸,她都不怎麼怕。
「好像是人。」
兩個護衛站在她身前擋著,另外三人反手握劍慢慢的朝著發聲的地方走。
他們腳下無聲,相比野獸,他們在叢林裡似乎要更如魚得水。
驀地,一絲風聲直奔後腦。
岳淳猛地轉過身去,一柄鋒利的長劍穿破密密麻麻的枝葉,直奔她面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