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千認識的那個所謂的高人,住在同羅街的某個民宅。
民宅不小,地處清淨。
深夜之時,同羅街也極為安靜,大都休息了。
護衛悄無聲息的將這民宅給圍住了,隨後一腳踹開了緊閉的大門。
大門打開的同時,一群蛾子從裡頭飛出來。
護衛迅速的躲避,但仍舊不免被蛾子碰到了身體。
蛾子翅膀上的粉末蹭到了皮膚上,絲絲的癢襲來。
岳淳後退了幾步,同時扯了一把衛中元。
「王爺最好躲遠些,雖說你身上還有餘毒,但難保受巫犀術驅使的邪物會不會對你起效。雪上加霜,可就不好了。」
衛中元垂眸看了她一眼,「如何確定這些東西就是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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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可十分簡單的辨別,但凡不怕人反而往身上撲的,就八九不離十。」
那些蛾子的確是不怕人,哪怕護衛燃起了火把,它們也是飛蛾撲火。
燒著了,散發出燒烤的香氣。
被它們撲著的護衛雖是皮膚發癢,但也僅僅一會兒罷了,很快便無知覺。
衝進了宅子裡,燈火全無,黑漆漆的一片。
而且,無人。
岳淳和衛中元也走了進來,誰又能想到他們會藏在這種平民所居之處。
進了房間,觀察所有物品。
在臥室里,打開了櫃門,衣櫃裡還掛著幾件衣裙,是女子所穿。
不過,在另一個房間也發現了男人的衣物,由此看來,住在這裡的是一男一女。
站在衣櫃前,岳淳仔細的看那些裙子,每一件的顏色都格外的鮮艷,分明就是年輕女子所喜好。
「有何發現?」
衛中元慢慢的進來,掃了一眼那些女子所穿之物,他便轉過身去不再看了。
在這些方面,他倒是很具君子風度。
「這些衣服的主人年紀不大,應當頗有朝氣,每一件衣裙都香噴噴的。」
「這樣的人,都城有很多。」
若按著這個條件調查,那無異於海底撈針。
「是挺難的。不過,可以另闢蹊徑。」
「如何說?」
垂眸看著她,不知她又有什麼法子。
「給我幾條獵犬。」
用動物,是最快的。
因為某些方面來說,動物比人要敏銳的多。
驀地,外面忽然傳來吵嚷聲。
岳淳和衛中元對視一眼,便快速的走了出去。
宅子門口,護衛和一行黑衣人起了衝突。
當然了,是交手了一下就分開的那種,因為都發現對方不是這宅子的主人。
對方其中一人虎背熊腰,聲如洪鐘,離的老遠就聽到他的吼聲了。
走過去,衛中元便認出了那個人,「熊將軍?」
「九王爺。」
熊滿一詫,濃黑的眉毛也豎了起來。
這麼說吧,他們邊關將士跟都城裡的這些皇室宗親都不近。
也是因為不能近。
「熊將軍為何在此?」
這熊滿乃霍連承手底下的第一先鋒,勇猛無比。
當然了,除卻勇猛之外,也沒什麼長處。
哦,或許忠心算是長處吧,油鹽不進。
「自然是來抓歹人的,九王爺……誒,神醫?」
熊滿原本粗著嗓子,哪想忽然間看到了岳淳,他眼睛也跟著一亮。
「熊將軍。」
微微點頭,岳淳也想不到,居然會在這兒碰見熊滿。
他找到了這兒,莫不是也是在追巫犀術高人?
「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神醫,上個十五,原本聽說神醫在城中坐診給窮人治病。我家將軍原本還想親自過去謝過神醫救命之恩,哪想忽然有急事,將軍便出了城。既然今日在這兒碰見了,末將便代替將軍向神醫致謝,救命之恩不敢忘,往後若有用得著的地方,神醫儘管吩咐。」
熊滿可不是剛剛跟衛中元說話時的模樣。
拱手抱拳,真心實意。
「熊將軍不必在意,治病救人,分內之事。」
岳淳搖了搖頭,她可真沒指望著自己所救之人會時時刻刻的念著感恩。
只要不恩將仇報的當醫鬧,她就謝天謝地了。
再說,那次本來也是幫孟荀個忙罷了。
「神醫就是神醫,救人性命也不居功。神醫如此能耐,不知可有意嚮往邊關走走?末將所在的關口與南疆那是近在咫尺,每日可見大量的南疆人。」
熊滿想什麼就說什麼,當著衛中元的面開始挖人。
衛中元幾不可微的皺眉,轉眼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小人兒,被這般讚譽推崇,她可是相當的坦然自若。
「多謝熊將軍的好意,這位神醫短時間內無法受邀去往南疆。」
衛中元開口攔截,免得這熊滿越說越多。
「九王爺養著神醫給自己治病,依末將看,九王爺應當已經全然好轉了吧。既如此,何不放了神醫去往更有需求之地?」
熊滿也不樂意,這都城的貴人一個比一個會享受。
根本就沒想過邊關要地,有多需要醫術高明的大夫。
「本王養著神醫還真不只是給本王治病那麼簡單,因為她是本王娶回家的。」
衛中元淡淡道。
熊滿眼睛都跟著睜大了,「她還是個孩……」
岳淳睜大了眼睛盯著他,她很不喜歡聽孩子這兩個字兒,她不是。
「她只是病了,醫術再高明,自救也沒那麼容易。待她徹底好轉,再考慮熊將軍的邀請吧。今日熊將軍殺到此處,可是為了抓這宅子的主人?」
衛中元迅速的轉換話題,他並不想跟這熊滿糾纏岳淳的事兒。
她就是歸屬於他,談何去往別處?
熊滿哼了一聲,「一些南疆人扮成了行商的模樣從關口進入大晉。他們手中的牒文自然是沒問題,但人有問題。一路追查,他們竟然進了都城。這些日子,末將一直在找。今天忽然得知,他們其中一個人就藏在此處。」
「一個人?」
岳淳問道。
「一個人,男人,三十多歲。」
「不,住在這兒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
熊滿眼睛都瞪大了,一男一女?
「這一行通過關口進入大晉的都是男人,沒有女子。」
但凡進關,檢查極為嚴格,是會搜身的。
從裡到外搜個遍,是男是女那一摸就知道啊,這錯不了。
「或許,那個女子早就待在都城裡了。」
岳淳不免想到那日在杏林谷外見到的那個蹦蹦跳跳的姑娘,她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