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喪,持續了數天,雖是要安葬皇陵,但其實還不算完。
按照各種舊例,還得折騰上半個月左右。
這期間,民也得同哀,所以整個都城都陷入一種莫名其妙的哀傷這種。
表面看起來都是哀傷的,如喪考妣的那種。
但實際上,又跟家家戶戶沒任何關係,每家都和樂著呢。
九王府也一樣。
之前衛中元定的那些料子送到了府上,絕對的棉織品,不摻一點兒雜物的那種。
沒經過任何複雜的染料,大都是它們的本色。
岳淳挨個檢查了一番,倒是滿意的,柔軟,透氣。
柳溪就是覺著素,太素了。
小孩子嘛,穿的新鮮亮眼才好。
何宛宛跟在旁邊,邊吃邊看。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在我們仙山啊,所有孩子的衣服,料子都跟這個差不多。那裡的老人啊有一個傳了世代的說法,小孩兒身上有火,得釋放出來。若不然,待得長大了落得一身病。」
柳溪不愛聽,怎麼穿個衣服不對了就會落一身病?
岳淳看了看何宛宛,隨後輕輕點頭,「有些道理。」
倒也不是說小孩子身上有火,是他們好動,體溫高,流汗多。
若不透氣,的確容易生病。
她的說法被認證,何宛宛略驕傲的哼了一聲。
柳溪看不上,就瞪她。
看不順眼,但也不能怎樣,再說了,很快就把她送走了。
「王妃,看看這些小衣服的樣式。」
最新的衣式冊子,上面有各種最新的流行的小孩子衣服樣式。
岳淳拿起來一看,瞧著可愛歸可愛,但是,又有些土氣。
很明顯,這裡不流行連體衣。
小娃娃穿著那種樣式的衣服,才更可愛,凸顯圓嘟嘟的身材。
「算了,我也不看了,照著做著。」
她不提任何意見了,總是不能因為追趕潮流,讓她的孩子成為異類。
「是。」
柳溪接過,痛快答應,把東西都搬走,這些事兒都由她來承辦了。
「看你不太滿意的樣子,以前我主子曾說過,說你指不定從哪兒來的,沒準兒是什麼天外來客。我這幾日瞧著,說不定你還真是從別地兒來的。」
何宛宛盯著她,忽然說道。
岳淳一笑,「你主子整天腦子裡一團漿糊,聽著什麼都當真。他是真不知道因為他的當真,害死了多少屬下。你呀,以後別把他的胡言亂語當真,免得丟了小命。」
一聽,何宛宛噘嘴,「你最會嚇唬人了,說一些聽起來很是驚人的話,實際上可能是紙老虎。」
「你若不服氣那就試試,瞧瞧我是不是紙老虎。」
岳淳可不受她激將,她現在心態穩的很。
何宛宛百無聊賴,心裡焦急,她現在可比岳淳這個正牌王妃還期盼衛中元的歸來。
只要他回來了,就能啟程出發了。
熬了幾日,衛中元總算是回來了。
雖是一直都知道他這幾日在做什麼,但是總歸是幾天沒見。
他回來了,岳淳一瞧,「你怎麼胖了呢?是腫了,還是吃胖了?」
走到近前,衛中元把她環住,先在她腦門兒上親了一下,隨後才把手放在她肚子上。
輕輕地摩挲了幾下,他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好像長大了呢。」
「你用手就摸出來長大了?」岳淳可不覺著是這樣。
「嗯,真的長大了。」而且非常明顯。
仰臉盯著他,岳淳不由笑,抬手圈住他頸子把他往下拽,「先告訴我,你這幾天都吃了什麼?看你也不像水腫,就是吃胖了。」
貼著她額頭,衛中元無聲的笑,「你說錯了,還真沒吃什麼。而且,有一天只喝了幾口水。」
「那你這體質清奇啊,不吃反而發胖,正常吃東西就會變瘦,那你得氣死多少人。」
報復性變胖,他這體質相當玄妙。
兩個人嬉鬧,和和美美。
何宛宛在外面抱著雙臂,就尋思著這兩個人什麼時候能想起來把她送到邊關的事兒。
她急的都要冒煙兒了。
當然了,那兩個人也不可能忘記她。
正巧的,這都城還在喪氣之中,在這兒極為壓抑,影響心情,離開自然最好。
準備妥當,以舒適為最重,趁著黑夜,離開了都城。
何宛宛最高興,騎著馬,一直在前。
此次閻都也隨行,有他在,就不怕何宛宛跑沒影兒,他一直跟著呢。
聽著外面馬兒在跑,岳淳枕在衛中元的腿上。
馬車裡沒有橫榻,鋪了數層的軟墊,那可真是堪比上好的床鋪了。
「可有不舒坦?」
手落在她腰間,不時的在她腹部摩挲一下,他就覺著他能摸出來生長在裡面的小傢伙。
「很好,你就這樣給我當枕頭,我肯定睡得很好。」
閉上眼睛,她真要睡著了。
不得不說,他這腿枕著挺舒服。
「後半夜會進鎮子,到時咱們就停下休息。」
「其實不休息也成,就以這個速度前行,一路走,我完全受得住。」
一點兒都不快,只有前面幾匹馬跑得快罷了。
這馬車一直勻速,不得不說駕車的護衛技藝高超,值得誇獎。
「以這個速度,待到了邊關,半個多月也過去了。不行,還是太顛簸了。該停下的時候就停下,你若想在野外閒散的住幾天,享受一下清淨也不是不可。」
主要是,舒適。
不止身體上的舒適,還有精神上的舒適。
「那你得把何宛宛急死,她現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飛走。」
衛中元卻是不甚在意,何宛宛急不急,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誠如衛中元所說,這一路還真是走走停停。
有時路過好風景之地,一停就是數天。
何宛宛從最初的心急如火,到後來的生無可戀。
偶爾的跟閻都鬥嘴,架著篝火烤肉時,她還大刀闊斧的去烤肉。
在被關的那段時日裡,她對吃有了很大的研究。
竹林里落雨,衛中元撐著傘給遮雨,岳淳就站在那兒聽雨聲。
聽著沙沙的聲響,她眼睛也跟著眯起來,「真好聽,我要醉了。」
「是你醉了,還是你肚子裡的傢伙醉了。」衛中元認為,是肚子裡的那傢伙。畢竟以前的岳淳,可一點兒都不愛這些東西。
「是他吧。」岳淳也承認。
衛中元輕輕地摸她小腹,她穿著寬鬆的衣裙,衣料下,她的小腹微微的有那麼點兒凸出。
就像吃多了似得,可愛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