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因為吐得狠了,她出了一身的汗。
告訴碧桃不要聲張,所以碧桃也沒敢出去。
眼下在床邊洗乾淨了手巾,給岳淳擦拭額頭和脖頸上的汗。
「王妃,你真的沒事兒嗎?」
看岳淳閉上了眼睛,碧桃很是擔心。
神醫若生病了,能不能給自己治呢?
若是孟荀先生在府里就好了。
「沒事,吐了就好了。」
她不是吃多了,也不是被衛中元煩的,是她自己的事兒。
趁著碧桃去洗手巾,岳淳試了試自己的脈,並摸不出來什麼。
時日尚短,她都試探不出來。
算了一下日子,其實還沒到她月事來的時日呢,大概五天後吧。
現在來看,五天後,她的脈可能就能試探出來了。
原本今日在熊滿家看著管氏的肚子她還尋思這事兒呢,誰承想這就忽然來了。
老天對她的提醒嗎?
彎起紅唇,她又覺著這事兒有意思,要什麼來什麼?
她若是想要這一片江山,老天馬上就會給她嗎?
「王妃,若是實在難受,你說該怎麼解決?或是煮藥,或是其他,你吩咐,奴婢去做。」
給岳淳擦手,碧桃想不出到底該做些什麼能讓她好受。
以前,都是王妃給別人解決身體上的不適。
「我真沒事。你收拾收拾休息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睜開眼睛,岳淳看著碧桃眼睛紅紅,這小丫頭還真嚇著了。
燈吹熄了,院子裡的燈火順著窗子傾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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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淳臥在那兒看著,夜裡朦朧,細數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她只覺著恍若夢境。
但,這一切她都感謝衛中元,若沒有他,她也不會擁有這一切。
她以前不曾想過的,不曾擁有的。
孩子?
也不知,是個什麼樣子。
旁人的孩子她都不覺著如何,可是自己的……
讓她瞬時想法良多。
琢磨著,了無睡意,反而越想越精神。
幾乎每一種想像中,衛中元都占了很大的位置。
這是一種瘋魔的體現吧。
起身,從床上下來,她小小的抿了幾口水,就出了冷院。
半夜府里寂靜,岳淳靜靜走過,乍一遇到,把巡邏的護衛都嚇了一跳。
她徑直的進了長樞院,摸黑進了衛中元的臥室,摸到了床邊兒。
這狗東西,倒是聽話。
讓他別來煩她,他就沒來。
衛中元乖乖的躺在床上,姿勢可正了。
往時跟她同睡,可沒見他這麼規矩。
她站在那兒看著他,其實具體的是在瞄他的臉。
以前她不信邪,但現在開始願意相信了。
懷孕的時候長時間的看誰,孩子就會長得像誰。
最滿意者,那就是衛中元了。
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當然了,樣貌是樣貌,脾性是脾性。
也就是霍連承不在都城,若不然,她得去他那兒上柱香,保佑自己的孩子脾性能像他。
正直,不能做小人。
父母都是小人,就夠了。
她默不作聲的就站在那兒看,說真的,黑夜朦朧的,她挺像鬼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那個睡著的人忽然睜開眼睛。
一把抓住她的手,輕而易舉的將她扯到了床上去。
翻身而起,懸在她身上看著她,「還以為你得爬進本王的被窩,哪想就一直站在那兒看。若不是忽然又歪頭又琢磨的,還以為你夢遊了呢。」
察覺到她進來,衛中元就裝睡不動,就想看看她要幹什麼。
可倒好,她什麼都沒幹,就站在那兒盯著他。
最終還是他忍不住了。
躺在那兒,岳淳看著他,不由笑。
「我就是來琢磨琢磨你的臉,長得好看,我得多瞧瞧。」
這麼近,瞧他更是生動。
微微俯身,衛中元貼近她的鼻子,「做一些事情的時候,本王更好看。」
岳淳抬手,慢慢的捧住他的臉,然後用力把他推了下去。
「靜觀,你就做個花瓶兒,我整日觀賞就可以了。」
側躺,衛中元看著她的眼睛,朦朧之中,她的眼睛格外柔和。
「怎麼今日這般溫柔?」
她這溫柔,少見又稀奇。
「心情轉變,忽然覺著,我也可以溫柔的。」
「那倒是,這樣也不違和,好似本來就十分溫柔。」
當然了,她本來的脾性跟溫柔也沾不上邊兒。
聽他這樣說,岳淳不由笑,「我愛聽,接著說。」
失笑,衛中元湊近了在她額頭上親了下。
「真的不打算做點兒什麼?」
大半夜的又跑回來,還以為她想他了。
「不做。」
閉上眼睛,岳淳依舊在腦海里勾畫著他的五官。
一處一處,美到極致。
翌日,太陽初升。
洗漱完畢,早膳也都到了。
沒想到的是早膳里有老鴨湯。
岳淳站在那兒一瞧,眼睛都有點兒直了。
「嘗嘗府里廚子做的,他們昨晚,應該很認真的研究了一番。」
當然了,前提是有他的命令,所以今早就研究出來了。
岳淳反倒是面色不太好,昨晚吐得一塌糊塗,本來覺著特別香的東西,她現在一看一聞,卻反而覺著反胃。
「我不喝,拿走。」
坐下,她屏住呼吸,連氣味兒都不想聞。
說真的,她忽然這樣,衛中元都愣了。
從昨晚她回來開始,就一直有點兒怪。
好像,脾氣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侍女將老鴨湯撤走,她才開始呼吸,空氣中殘留的味兒,依舊讓她不是很舒服。
「那……清粥?」
將清粥放到她面前,衛中元試探著問道。
不可懷疑,他現在有那麼點兒小心翼翼了。
看了看,岳淳點頭,「好。」
見她答應,衛中元也鬆了口氣。
清粥入口,岳淳眉頭動了動,「味道這麼好呢!」
好奇怪,府里的廚子煮粥的手藝何時這麼好了?
衛中元嘗了一口,還是以前的味兒,她是如何嘗出不一樣來的?
又往嘴裡放了一口,岳淳抬手把那一大碗粥都挪到了自己跟前兒。
無需言語,擺明了就是這些都歸她了,誰也不許搶。
衛中元緩緩的放下手裡的勺子,他覺著,他自己這一碗也還是不要吃了。
她現在怪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似乎自己隨意一個舉動,就會惹得她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