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稍縱即逝
一聲悶響,飛澗慘叫一聲,掛著血線,從黑氣中飛出,重重落在地上,若不是提前有預判,情急之下用劍身擋住要害,後塵方才的一掌,必將他化成齏粉,顯然這老者的境界高於飛澗。
後塵沒有停歇,仍化為數條黑龍撲向圍攻的諸派掌門,這些門派的掌門剛渡劫不久,道法尚未鞏固完整,雖占據人數上的優勢,應對冷千仞這樣的對手還可以,但面臨後塵這樣高出他們一個境界的敵人,卻是難以應付,幾回合間,便有幾人敗下陣來。
逆天教四宗宗主見後塵占據優勢,揮起宗旗,身後的幾百人飛身而起,向齊岳弟子投下諸多紅色藥丸,那紅色藥丸落地後冒出滾滾紅色煙霧,一時間煙霧四起,四處飄散。
齊岳眾弟子心知這是逆天教的毒氣,接連閉氣退後躲避,有躲閃不急的弟子,吸入煙塵入肺,立感呼吸沉重,咽喉奇癢難耐,猛然一咳嗽,竟然噴出鮮血,倒地身亡,哀嚎聲一片。
與此同時,三千多教眾從山腳下的兩個方向圍了過來,揮舞著武器殺向齊岳,齊岳弟子以各自門派組陣,抵禦如虎狼般的逆天教教眾,整個山下廝殺一片,場面極其血腥。
飛澗見此情形,捂著胸口來到箐畫身前道:「若上仙再不出手,恐怕我們的人將損失慘重。」
箐畫冷冷了道了一句,「一群廢物,不必心急,這也是在清理門戶,那些學藝不精的就不該活,能活下來的總是要好一些。」
飛澗聽箐畫如此說,滿腔怒氣卻不敢多說一句,沉著臉又退了回去,看著本門弟子被殺,咬著牙再次殺了過去。
逆天教越戰越勇,他們本就善於用毒,不但武器上有毒,就連身上的衣物都浸染著毒物,散發著毒氣,只要碰到傷口,那毒氣便會趁虛而入,齊岳弟子不敢近身,節節敗退。
臨崖子看準時機,使出氣勢磅礴的『排雲倒海』攻後塵後方,沒想到被後塵識破,化氣為盾,硬生生的將劍氣擋了下來,後塵哈哈大笑道:「都說九州修真唯黃山德高望重,沒想到黃山自雲夢死後沒幾年,便成了天庭的狗,這般偷襲的把戲,你這老兒也做得出來,看來也是利慾薰心啦!」
臨崖子又怒又氣道:「逆天教做盡了壞事,我黃山早就想滅了你們啦!」揮劍劈向後塵,數道劍光如洪流般湧向後塵。
後塵道:「群峰朝日,也不過如此!」分化出數道身影將那劍光全部駁了回去,轉而攻向圍攻而來的白浩天等人。
白浩天悟性極高,自得天界天華教無塵所傳道法後,修為突飛猛進,一年不到便渡劫成仙,其修為不在臨崖子之下,也是少數幾位與後塵過招能全身而退的幾人之一,方才若不是後塵借著臨崖子的劍氣將他逼退,很有可能他那犀利的一劍就會得手。
就在雙方死斗的時候,天邊飛來一隻金翅大鵬,體型巨大,如若一片紅雲,其背上端坐一位黑衣男子,手中抱著長劍,身後是金毛道士,看這道士便知是得道的妖王所化,雖有人形,卻透著一股強大的妖氣,這一人兩妖靜在半空,觀望著場上的局勢,也不知是敵是友,還是來看熱鬧的。
箐畫也注意到了,她打量了兩眼,也沒有詢問,看了看落日,一縱身飛了起來,「一群廢物,都閃開!」素手一轉,赫然多了一支金杵,手持金杵,化為一道尖銳的金光,劃開虛空,呼嘯著直奔後塵而去。
諸掌門見箐畫出手,心中鬆了一口氣,紛紛退去,留下當中的後塵。
後塵見箐畫攻來,不敢輕視,祭出骨杖,運轉周身經脈,黑氣從四面八方湧入骨杖,那骨杖殺氣騰騰,如厲鬼咆哮,撲向那金光。
「轟……」光芒萬丈,虛空破裂,掀起海嘯般的熱浪爆炸開來,周圍激戰的人群被熱浪掀飛燒焦,發出陣陣慘叫,很少有人敢直視那光芒,紛紛躬著身子躲避震盪波。
光芒散去,後塵仰倒在地,『哇哇!』吐了幾口鮮血,縱使是不敗金身,受到如此強大的攻擊,也已經脈碎裂,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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箐畫負手而立,如同什麼事沒有發生過般,這讓所有的人瞠目結舌,這天界的人太可怕,如此強大的後塵在其面前只用了一招便被擊敗。
箐畫冷冷的看著後塵,「我只給你一個機會,交出《山河社稷圖》,饒你不死。」
後塵站了起來,拭去嘴角的血跡,呵呵笑道:「我逆天教豈有貪生怕死之人,縱使滅了我逆天教,也不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冥頑不化。」箐畫清淡的說了一句,也沒猶豫,緩緩舉起金杵便要取了後塵性命。
冷千仞等人眼見不好,揮起斬月沖了過來,哪曾想被箐畫揮袖掀飛出百丈之外,熱浪襲來,整個頭髮衣物都被燒焦,哪裡還有近身的可能。
眼見大長老要死於箐畫之手,『嗖……』一道劍氣,如流星般從箐畫身側刺了過來,速度之快,劍氣之強,令箐畫不敢用法術抵擋,只能後側躲閃,躲過之後,定睛望去,原來是金翅大鵬上的黑衣男子和金毛道士已落到十丈之外,那道劍氣便是那黑衣男子發出來的。
這個黑衣男子不少人都見過,原來是三年前消失的逐浪,而那金毛道士卻是個生面孔,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箐畫冷聲問道:「你們是誰,為何要攔我?」
還沒待逐浪開口,那金毛道士唏噓道:「你這小妮子喜歡問廢話,這還用問嗎,自然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啦。」
箐畫哪裡聽過這樣的譏諷,冷著臉,身形消失,下一刻出現在金毛道士身前,一道金光便刺了過去,顯然已經怒了。
『鐺……』那金杵刺在了逐浪的長劍之上,發出刺耳的金屬嗡鳴之聲,逐浪弓著身體,硬生生將那磅礴的法力分成兩半,從兩側瀉去。
那金毛道士也沒閒著,突然面目猙獰,張開獠牙大口,『嗷……』得一聲,噴出一股熔岩。
箐畫也是被著猙獰的道士嚇到了,連忙倒飛數丈躲避那熾熱熔岩,無論是逐浪的劍氣還是這金毛道士的熔岩,可穿金貫石,絕非尋常法術可以抵擋,即便是金身,也會被削斷,金身定然不是不敗的存在,相對於肉體凡胎,自然是天壤之別,但遇到強大的法術或是神器,也如同削泥巴般容易。
「逐浪,終於見到你啦!」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尋聲望去,原來是摘下面紗的沐凌雪,痴痴站在不遠處。
沐凌雪加入逆天教後,便是一宗的宗主,方才只顧著與齊岳廝殺,沒有注意逐浪的到來,此時不少人已經停手看向箐畫這邊,這才認出逐浪,翻身越了過來,至黃山一別,便在沒有相見,可是思念卻沒有停止過,不知逐浪是否也能如她一般。
逐浪看著驚喜萬分的伊人,眼睛裡沒有閃過一絲的波瀾,也沒有說話,如同看得是一個陌生人,這令沐凌雪滿心失望。
箐畫也絕非鬥不過逐浪和這金毛道士,只是要費些力氣,她的任務是滅了逆天教,搶在仙道院之前得到那張圖,沒必要在這兩人身上浪費時間,見沐凌雪突然闖入,猜出兩人之間定然有著某種關係,也沒猶豫,身形一閃,便出現在沐凌雪身後,輕鬆抓住其後頸,將其控制在手中,對著逐浪道:「想讓她活著,走遠些!」
逐浪並沒有走遠,反而留下道道殘影,一瞬間便來到身前,一劍劈向箐畫,箐畫不慌不忙,只是將沐凌雪提了起來向前一檔,此時沐凌雪已經含淚閉上眼睛,等待逐浪將她劈成兩半。
『嗡……』長劍發出陣陣嗚鳴,劍在半空停了下來,他怎麼可能下得了手,他只是將那份情掩埋,但不代表他未曾心動過。
沐凌雪睜開眼睛見劍鋒嗡鳴,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悔恨,歡喜的是逐浪還是沒有忘了她,悔恨的是自己不爭氣,剛見面就給逐浪添亂。
金毛道士譏諷道:「沒想到你們天庭的人也會耍這下三濫的手段,真是令貧道作嘔啊。」
箐畫見逐浪收了手,輕蔑一笑,轉而對著金毛道士道:「你這小妖,我還真不願與你斗,怕髒了我的衣服。」
金毛道士嘿嘿笑道:「就你乾癟的身材,要肉沒肉,與那風乾的屍體沒兩樣,就算你穿了仙衣,也是撐不起來,你穿這身也是糟蹋了。」
箐畫被這句話可是氣急了,從未聽見如此這般侮辱她的話,臉登時就紅了,一隻手提著沐凌雪,另一隻手持著金杵殺向金毛道士。
金毛道士嘿嘿一笑,身體如同跳水般,跳入地面,竟然遁入地中,消失不見了,箐畫憤怒之下刺出的一招竟撲了空。
正惱怒之際,發現兩隻腳被什麼東西抓住,被拉了下去,大驚失色,慌忙御氣踢開,這個時候,逐浪趁機飛身上前,抓住沐凌雪的手,一劍刺向箐畫。
箐畫欲要再次用沐凌雪抵擋,卻是拉不動,情急之下,一掌拍開沐凌雪,順勢掙脫腳下束縛,向後飛退。
逐浪抱住沐凌雪,在空中盤旋卸掉箐畫的掌力,緩緩落地,沐凌雪痴情看著逐浪那青絲飛舞的臉龐,露出淺淺的微笑,『噗……』竟是不由自主的吐出了一口鮮血,驚慌顫抖道:「能……,能再次見到你,我已經很……開心了,你……,一定要記得我啊,……」
逐浪看著沐凌雪的胸口湧出的鮮血,心知箐畫隨手的那一掌凡人是承受不住的,沐凌雪的五臟六腑都已震碎,已無藥可救,逐浪一時間精神恍惚了,一直以來,從未想過要愛過誰,也未曾體會過被人愛,這種愛從不屬於他,但發覺的時候,稍縱即逝,已是生離死別,世上還有這樣的一個人愛過自己,是不是太荒謬了。
隨著沐凌雪的氣息微弱,沒了生機,逐浪的雙眼變得血紅,他放下沐凌雪冰冷的屍體,執劍看向追殺金行子的箐畫,周身燃起紅色火焰,那長河的劍氣已發出低沉的哀鳴,低聲說了一句,「這份情我收下了!」留下一道殘影,化為一道劍光劈向箐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