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溫和的笑了笑,「少爺自然是住自己的房間了。」
林微月有些許尷尬。
人家周管家都說了,這房間是專門為她安排的,她還在這裡小人之心的防範著,確實有點太過小心翼翼了。
關上門,林微月打量著房間。
房間風格偏硬,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就連床上用品,都是清一色的純白色,不太像家,更像是酒店。
反鎖好門,林微月這才來到浴室。
看到鏡子前的自己,林微月不由得一愣,手撫上了她的半臉面具。
她竟然將面具都給忘了。
等等!
不對!
林微月下意識的捂住臉,她戴著面具,夜薄言的司機是怎麼認出她的!
夜薄言的司機顯然是專門接她的,那夜薄言是不是也知道她去蘭苑了?
那……那個男人……
越想,林微月心中越發涼。
到底是不是夜薄言啊?
她總不能衝到夜薄言面前,質問他是不是夜店王子吧?
除非她不要命了!
冷靜,她需要冷靜下來。
林微月不斷的安慰著自己,夜薄言應該不會是那個男人的……
簡單收拾一下自己,然後整個人泡在浴缸中,林微月這才有了一絲清朗,有時間去思考。
她和夜薄言領證,是她一時衝動的結果。
當然,更多的是利用,利用夜薄言當眾打了莫亦蕭的臉,利用夜薄言獲得了顧氏集團。
似乎,對夜薄言很不公平。
或許,夜薄言生氣,是因為他被她利用了吧。
算了,一會兒嘗試著和他道歉吧,總歸是大男人,不至於和她斤斤計較。
至於林家……
林微月眼神有些放空,在死之前,她竟然一直把林家當成親人,孝敬父親,尊重後媽,疼愛妹妹……
今天她的改變,才讓她真正看清楚這些人的嘴臉。
她記得林氏集團的拆借款,完全是因為她和莫亦蕭的婚禮之後,林擎天說那筆錢是用來為死去的母親顧妍做慈善的。
當時她因為夜薄言的事,受到了太大的打擊,根本沒有想太多,就將顧氏集團交給了莫亦蕭管理。
林氏集團能渡過難關,應該就是莫亦蕭用顧氏集團救了林擎天。
這一次,她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可經營一個集團,林微月真的沒有底氣。
雖然婚後的五年,她也有自己的工作,但她清楚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支撐一個大集團。
今天她和夜薄言說想拜師,也不是頭腦一熱或者隨口一說,她是真的想跟著夜薄言學。
哪怕她只學到了萬分之一,那也是好的。
畢竟,夜薄言在商界,那就是一個不朽的神話!
雖然她也可以請求夜薄言幫忙管理顧氏集團,但有了上輩子的血的教訓,林微月更想將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包括她想復仇,也必須靠自己才行。
還有,最重要的,她要調查清楚當年的車禍。
一條一條,林微月列著她要做的事。
叩叩叩!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少夫人,您休息了嗎?」
是周管家的聲音。
林微月連忙整理好自己,穿上了早已備好的家居服,快速的打開了房門。
「周管家,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見周管家面色焦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主動詢問。
「少夫人,您能不能去看看少爺?」
林微月怔了怔,有些困惑,「他怎麼了?」
「您能不能給少爺送去點吃的?剛剛我瞧著少爺的臉色不太好,怕是胃疼的毛病又犯了。」
「他在哪?還在書房?」
林微月想了想,覺得這也許是兩人緩和關係的好時機。
周管家連忙點頭,「是的,少爺還在書房。」
「好吧,東西呢?我去試試。」
聽到林微月願意去送,周管家好像心底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手一揮,立刻就有保姆阿姨將準備好的粥和精緻的菜餚遞了過來。
林微月雙手托著托盤,心底也有些忐忑。
腦中快速的組織著語言,想著一會兒應該怎麼才能讓夜薄言同意,教她如何經營一個集團。
先前提過一嘴,結果不太理想。
林微月深吸一口氣,在周管家和好幾個保姆阿姨的目送下,走到了夜薄言的書房。
她回頭,就看到管家和阿姨們用鼓勵的眼神望著她,竟然還有人在給她加油打氣。
林微月有些摸不到頭腦。
看來,夜薄言平日裡肯定很恐怖,傭人們都害怕他,都沒人敢給他送飯。
抬起手,林微月輕輕的敲了敲門。
「夜薄言,那個……我能進去嗎?」
裡面沒人反應,林微月看向周管家,周管家抬抬下巴,示意林微月再試試。
食指清脆的又敲了幾下,她這才聽到裡面沉沉的道,「進來。」
林微月鬆了口氣,這些傭人們小心翼翼的,搞的她也跟著緊張。
推開門,林微月進了書房。
門外的周管家倒是很有眼力,順手將書房的門關上。
在林微月看不到的地方,周管家和保姆阿姨們會心一笑。
少爺性子太冷了,不知道怎麼追女孩子,他們得多幫襯著才行。
夜薄言的書房,燈光有點昏暗,這是她第一次進他的書房,還真是被書房裡面的書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四周整片的牆壁上,塞滿了各種書籍,被稱作小型圖書館,一點都不為過。
林微月對夜薄言倒是有了一個新的認知,不由得心中多了些欽佩。
她還以為像夜薄言這種成功的商人,腦袋裡都是銅臭。
夜薄言此刻坐在辦公桌前,面前是一台電腦,應該是查資料或者看文件吧。
想了一下,林微月走到他的對面,將周管家他們準備的晚餐一樣一樣的擺在了桌子空白處。
「周管家說你晚上沒有吃東西,他讓人準備了些,你要不要先吃點?」
林微月斟酌了一下,放柔了聲音,緩慢的說道。
她偷偷瞄了一眼認真工作的夜薄言,想藉此判斷一下夜薄言的情緒。
看了好一會兒,也沒得出答案,夜薄言面無表情,從她進來到現在,他都是一副嚴肅冷峻的模樣。
怎麼辦?
他好像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氣,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消氣呢?
林微月盯著夜薄言,心裡盤算著。
同時,她也在打量著夜薄言,將他和剛剛夜店王子放在一起對比。
越是對比,越覺得像……
這冷酷的氣質,好像很難找出第二個了……
「還有其他的事嗎?」
低沉的聲音響起,夜薄言的目光依然還在電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