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雅似乎對秦翹和賀蘭青陽是如何認識的十分感興趣,鍥而不捨的追問。
「二姐,你這話可說得不對。誰說我不招人喜歡了?」賀蘭青陽的出現,成功化解了秦翹的尷尬局面。
他不是一人過來的,身旁還跟著一位身穿玄色衣服的男人,男人戴著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眾人看見他出現,紛紛起身對他下跪行禮。
「拜見攝者王殿下。」
「免禮,平身。」攝政王的聲音清冷瑩潤,僅僅是簡單的四個字就給人一種迫人的壓迫感。
秦翹不知玄衣人的身份,身旁的人都下跪時,她慢了一拍,她才剛剛準備彎腰下跪,玄衣人已經開口說『免禮,平身』。
秦翹動作僵在哪裡,不知道是該跪下,還是該平身。她抬頭,求助賀蘭青陽。
賀蘭青陽正要過去替秦翹解圍,攝政王卻先一步出聲責問道,「見到本王,為何不跪?」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秦翹投了過去,賀蘭青陽想要過去掩護秦翹都晚了。
今日這宴會,攝政王本就不在邀請之列,但他卻不請自來。這讓賀蘭家主能怎麼辦?只能好好做陪啊!
「哪裡來的不懂事的丫頭,還不趕緊跪下請罪!」賀蘭青陽的爹,賀蘭白朮臉色都嚇白了,瞪大著一雙眼睛,恨不得將秦翹給吞下去。
「小女子秦翹,並不識得王爺身份,這才反應慢了。」說著,秦翹就要彎腰跪下,給攝政王行禮。
攝政王卻態度的冷淡的開口,「不必了。本王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說著,他側目看向賀蘭青陽,「本王坐哪裡?」
賀蘭青陽剛剛替秦翹捏了一把汗,見攝者王並沒有為難秦翹,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攝政王這邊請。」
攝政王淡淡的點了點頭,往賀蘭青陽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因他是臨時出現在賞花宴上的,並沒有安排他的座位。所以,只能將賀蘭家主的位置,讓給他。
為了避免其他人打擾了攝政王的雅興,賀蘭家主臨時派人將旁邊的位置撤了出去。整個涼亭,就只留了一個位置。
「你叫什麼名字?」攝政王抬步往前走之時,忽然回頭朝秦翹問道。
「民女秦翹。」秦翹回答道。
攝政王冷淡的點了點頭,「你過來。」
他就那麼淡淡的看著她,不是徵求她的意見,而是直接下了命令。然後,不給秦翹任何反駁的機會,轉身就往前走。
秦翹雖不知這位攝政王為何要讓她跟過去,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她也不能做什麼,只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賀蘭青陽回頭看秦翹一眼,不放心的用口型交代,「小心一些。」
秦翹瞪他一眼,如果不是他多事邀請她過來參加什麼賞花宴,她能遇上攝政王這樣難得一見的人物嗎?
「倒酒。」進了涼亭,攝政王對秦翹下了第二個命令。
賀蘭白朮從未見過秦翹,以為秦翹是那戶人家的庶女,因不受寵,所以從未參加過這樣的宴會。
「攝政王讓你倒酒,那是你的榮幸,還不趕緊的?」他催促道。
秦翹對這位攝政王有所耳聞,據傳攝政王因自幼毀容,一直深居簡出。即便後來成了攝政王,也很少出現在朝堂之上。除了大型的祭祀和重大節日能瞧見這位王爺的蹤跡,尋常日子,相見都見不著。
這位攝政王應該不喜歡參加宴會吧?據傳,他除了宮裡的宮宴偶爾會露面以外,其他大臣的宴會,他從不參加。今日怎麼忽然來賀蘭家的賞花宴了?
「王爺,秦姑娘是府中請來的客人,並非府中的下人。王爺若需要婢女侍候,青陽這就找人過來……」賀蘭青陽說道。
「怎麼?」攝政王的聲音極淡,聽得出已經有幾分不悅,「本王到你賀蘭府中做客,叫個人倒酒都不行嗎?本王的身份,還不配讓她倒酒不成?」
賀蘭青陽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是青陽唐突了。青陽只是怕她侍候不周,反而掃了王爺賞花的雅興……不如……」
「退下!」攝政王直接冷聲趕人。
「王爺要以權壓人不成?」賀蘭青陽早就忍不了了,眉毛一挑,就懟了回去。
賀蘭青陽不懼攝政王的威壓,賀蘭白朮卻不能不懼。他立即伸手拉住了賀蘭青陽的袖子,「青陽,怎麼說話的呢?」
說完,他一邊像攝政王道歉,一邊強行拉著賀蘭青陽離開。
賀蘭青陽身份所限,不能當眾給攝政王難堪。本來賀蘭家和攝政王府之間的關係就已經水深火熱,如果賀蘭青陽再當面和攝政王起了衝突,這兩家只怕就真的徹底撕破臉了。
秦翹帶來的華菱和華芝,被攝政王的跟班請了出去,涼亭內,只留下秦翹和攝政王兩人。
「不會斟酒?」攝政王冷淡的問。
秦翹默默上前,提了酒壺給攝政王斟酒。若說南燕最有權力的女人就是太皇太后,那麼南燕最有權力的男人,便是眼前這位攝政王了。
此人是當今皇帝的王叔,先帝爺最疼愛的兒子。先帝爺當初去世的時候,這位攝政王尚且年幼,先皇后當時極得人心,太子又無大的過錯。不得已,先帝爺將皇位傳給了太子。
未免先皇后對這位攝政王下手,先帝爺留下暗部暗中保護攝政王和其母妃。
攝政王接過秦翹遞過來的酒杯,似能洞察人心一般,忽然出聲問道,「在想什麼?」
秦翹趕緊搖頭,「民女什麼都沒有想。」
「呵。」攝政王冷笑一聲,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面具下的眼睛有些迷離的注視著庭院裡的花,「你覺得這些花美嗎?」
秦翹不明其意,十分折中的回答道,「花美不美不在花本身,而在賞花的人。」
「哦?」攝政王朝秦翹看了過去,薄唇微微勾起,「你倒是會說話。」
秦翹微微一笑,拿著酒杯繼續替攝政王斟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明明才第一次見攝政王,卻感覺他有些熟悉。
「本王見你都不曾往院子裡的花多瞧幾眼,可見你此時的心情不太好,連帶著院子裡的花也不美了吧?」他聲音清冷瑩潤,說話時神情淡漠,言辭似在試探,又似在戲弄秦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