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翹羞紅了一張臉,將手中的腰牌往蕭北七離開的方向丟了出去,正好丟在了門口的位置。
「臭流氓!」她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理,有些欣喜,還有些心跳過快。
腰牌安靜的躺在門口的位置,秦翹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又將腰牌重新撿了起來,隨手丟在了梳妝檯上,轉身要上床睡覺,卻又折了回去,瞪著腰牌說道,「有事找你?我就不能靠自己嗎?你也太小瞧人了!」
她瞪著那腰牌看了一瞬,最後在梳妝檯前坐下,拿著腰牌左右打量。
銅鏡里的她,生得唇紅齒白,樣貌雖非絕色,卻也不凡。已經十六歲的她,模樣和身材都長開了,菱形的小嘴,小巧精緻的鼻子,好看的眉眼……每一處都透著少女該有的稚嫩和美好。
秦翹的目光落在銅鏡上,師父曾說過,自己生得像極了母親。她努力對著銅鏡溫柔一笑,幻想母親在世,也會這樣溫柔的對著她微笑。
想到這裡,她不免有些心酸。
前世她就是孤兒,無依無靠。今生她雖不是孤兒,卻和孤兒無疑。所幸,這一世她還有師父和師兄……
母親即便沒有陪著她長大,卻永遠都活在了她的心間。
她伸出一隻手,撫摸上銅鏡,「娘,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討回應有的公道的!」
她失神一瞬,從梳妝檯下的抽屜里找出一個繡花荷包來。這荷包是岑月做的,上面繡了精緻的蘭花,她將腰牌裝入荷包內,起身回到床邊躺下,並將荷包放在了枕頭下面。
這一夜,秦翹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裡時而出現她還在現代活著的場景,時而又出現一些模糊的不清的畫面,畫面中,她似對某個男人異常容易心軟。
再後面,她夢到了自己的母親。
自她出生開始,她就不曾夢見過自己的母親,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夢見了自己的母親。夢中,她抱著母親大哭,母親輕聲細語的哄著……
一覺醒來,她枕頭已濕才驚覺自己真的流了不少淚水。她一時有些愣神,努力回想,卻想不起夢中母親都對她說了些什麼,但夢裡的母親,對她異常溫柔和疼愛。
她苦笑,或許是最近接觸太多秦家人,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
「小姐。」房門外傳來華芝的聲音。
「進來吧!」
華芝端著洗漱用品從外面進來,看見秦翹眼睛紅腫,擔憂的問,「小姐哭了?可是為昨日將軍府的人想要抓人的事擔心?」
依著她對秦翹的印象,覺得她不會是為了這種事哭泣的人。但她又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秦翹搖頭,「可能是昨晚睡覺前飲了不少水的緣故。」
她並不想提及太多關於母親的事情,掀開被褥下床,便讓華芝將洗漱用品送去淨房。
華芝將洗漱用品送去淨房,回來收拾秦翹的床,手撫過秦翹的枕頭時,頓時發覺異樣。她神色微訝,看了一眼淨房的方向,默默收拾好床。
秦翹洗漱後更衣,換了一身藍綠色長裙,上身是繡花白色外衣,腰間系了今年最一品香繡最新款的腰帶,白色的布料,上面繡了的圖案是秦翹手繪錦鯉花鳥圖,十分的精美。
這腰帶又與繡鞋的花色搭配,穿上這一身的秦翹,淡雅清貴,氣質更內斂沉靜。
華芝性子本就活潑,被驚艷到的她直接誇讚道,「小姐,你可真好看。」
她不知秦翹心中有何心事,只能想辦法哄她開心。
被華芝這麼直接的誇讚,秦翹臉上露出一絲羞澀的神情來,「岑月的手藝不錯。」
華芝笑道,「因為小姐長得好看,再穿上岑月姐姐親手做的衣裳,就更加美麗動人了。對了,奴婢剛剛收拾小姐的床時發現一個荷包,與小姐今日穿的這身正好搭配上,小姐可要佩戴?」
秦翹想起昨晚蕭北七給的腰牌就放在那荷包里,唇角不自主的勾了勾,「戴上吧!」
「好。」華芝快速的取來荷包給秦翹佩戴上,又道,「小姐過來坐下,奴婢替你挽發。」
秦翹依言坐下,華芝動作熟練的給秦翹挽發,她手很巧,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就替秦翹挽好了髮髻,並取了梳妝檯上的玉蘭花簪子給秦翹戴上。
「小姐,你這頭飾為何只有一根玉蘭花簪子啊?就是華芝自己,也有不少珠花呢!」
秦翹透過銅鏡,看向頭上帶著的玉蘭花簪子,她伸手拿下來看了看,簪子是玉質的,看材質應該是十分名貴的玉雕刻而成的。
她微微蹙眉,似乎自己一直都戴著這根玉蘭花簪子,卻又對這根簪子的來處,一點影響都沒有。
但她似乎,特別珍視這根玉蘭花簪子。
「這樣簡簡單單的倒是極好。」秦翹將玉蘭花簪子重新插回了頭上。
這時,門外響起華菱的聲音,「小姐,將軍府的人又來了。」
「他們怎麼又來了?到底有完沒完?」華芝不滿的道。
「這一次是大將軍姜昆帶著人親自來的,沒有帶私兵,就他和一個副將。」華菱說道。
「去見一見吧!」
院子外面,柳逸帶著墨硯等候多時,見到秦翹出來,柳逸立即上前,著急的問,「我今早剛剛回府,便聽聞昨日將軍府的人上門抓人,今日大將軍又親自來了?秦姑娘,你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柳逸在為了今年的春闈,也得外出訪友或者拜訪名師。這幾日,他剛巧不在府上。聽說秦翹出事,他連夜就趕了回來。
又見將軍府的人再次登門,他自己擔心和著急。
秦翹看他臉上都是焦急的神色,怕他過分擔心,反而影響了自己的春闈考試,便道,「柳公子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可是……」柳逸仍舊不放心,秦翹不過一介弱女子,在京城無權無勢,此次對上的又是將軍府,她如何能處理好?
「柳公子,你覺得我會害人嗎?」秦翹問。
柳逸搖頭,「姑娘只會救人,如何會害人?」
秦翹想,原來她在柳逸心中這麼美好啊!唇角不免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我竟沒有害人,何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