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比誰心狠

  趙氏聽了秦奶奶的話，差點沒有氣得再次暈死過去。這麼多年，丈夫外出幹活的銀子，都被秦奶奶死死抓著，她有時候偷著藏一些，都會被秦奶奶找各種理由要去。

  卻沒有料到，她丈夫重傷的時候，秦奶奶竟然一文錢都不想拿出來。還說什麼？反正快死了？

  「婆婆，你好狠的心腸，秦江也是你的兒子！」因為太生氣，趙氏忽然有了力氣，出口的聲音尖銳且刺人。

  「趙三妮，你說我狠心？你就不狠心？你若真想救秦江，把你兩個孩子拿去賣了，不是就有銀子了嗎？」

  「在我一個老婆子面前哭哭啼啼算什麼？我哪裡有銀子給你們看病？你們這是在逼我啊！」秦奶奶大聲嚷嚷道。

  趙氏，也就是趙三妮聽了秦奶奶的話，當即瞪大了眼睛盯著秦奶奶，一雙眸子裡儘是恨意。

  「大姐姐，里正來了。」秦飛拉著里正過來，剛巧聽見秦奶奶說的這一席話，臉色有些不好。

  那有當奶奶的讓媳婦將孫兒孫女全賣掉的呢？不管多苦多難，大家一起想辦法，總能熬過去的。

  秦奶奶惡人先告狀，「里正，你來得正好，這潑婦上門就發瘋，你快將她抓住關起來！」

  里正看一眼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趙三妮，自然不信秦奶奶的話。秦奶奶平日裡有多蠻橫，他是知道的。

  「娘，他們怎麼把你打成這樣了？」秦飛蹲在趙三妮跟前，抱著她大聲哭起來，母子二人抱在一起痛哭，十分可憐。

  里正聽著孩子的哭聲，面上不忍，再見秦奶奶和秦山，以及秦爺爺身上都毫髮無損，頓時來了脾氣，「你們真是太不像話了！秦江過去有多孝順，我們都看著呢！如今他傷了，你們不想辦法送他去治傷，反而把他媳婦打得半死……」

  「你們這是不想要他們一家活了嗎？要逼死他們嗎？！」

  秦奶奶見里正來了火氣，聲音小了幾分，「我哪有？這潑婦找上門來，還不准我們反抗嗎？」

  「婆婆，我找上門來，可沒有罵你們，也沒有出手打人！我不過是想要拿會秦翹的東西，你們不肯給，先動手打了我。怎麼反過來，我倒成了潑婦了呢？」趙三妮憤恨的說道。

  這些年，她忍氣吞聲，以為忍下一口氣，大家才能好好過日子。但是，她忍氣吞聲的結果是什麼？

  秦家根本沒有把她和她的孩子當人看。不僅如此，就是親兒子，他們也沒有當人看過。她想不通，怎麼會有爹娘這麼冷酷無情！

  「我這裡沒有她的東西！」秦奶奶激動的反駁。

  「怎麼沒有？」趙三妮讓秦翹扶著自己站起來，對著里正說道，「里正，翹丫頭是我們救回來養的。她那時候只有十二歲左右，留下她的時候，里正你也來瞧過的。」

  「翹丫頭剛來我們家的時候，是不是有個箱子？」

  里正想了想，這事他記得。當初大家都以為箱子裡有什麼好東西，還曾羨慕秦江家撿了個來歷不明的丫頭。不過秦江家收了箱子，後來大家問起，他說箱子裡什麼都沒有。

  大家自然不信。後來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秦江家也沒有因為這個箱子一夜暴富，大家慢慢的相信了秦江的話。

  就是這兩年旱災嚴重，秦江把秦翹賣了，也沒有提過箱子的事。可見箱子真的沒什麼東西。

  里正想起過去的陳年舊事，也覺得好奇。便對趙三妮說道，「翹丫頭是有這麼一個箱子。」

  「是的。原本我和秦江打算翹丫頭醒來，就把箱子歸還她。但是我婆婆卻將箱子搶走了。這三年，箱子一直在她手裡！」趙三妮說道。

  秦奶奶心虛的看秦翹一眼，「什麼箱子，我可沒有拿過，你別血口噴人！」

  趙三妮發了狠，憤恨的說道，「婆婆竟然說沒有拿過，那就對天起誓！你若拿過，就被天打雷劈，暴斃而亡。你若沒有拿過，我則天打雷劈，暴斃而亡！」

  

  「怎麼樣？敢不敢！」

  「你這惡婦，怎麼可以逼著婆婆發這樣的毒誓！」秦山作勢要去打趙三妮，秦翹往前一步擋在了趙三妮跟前。

  秦山抬起的手被秦翹握住，她人雖然瘦小，但這段時間好吃好喝的養著，身子比以前好了許多。又因她一直都跟著蕭北七習武，力氣也比從前大了一些。

  她使了一個巧勁，將秦山的手丟了出去。

  「里正，南燕刑法，隨意毆打他人，致傷致殘的，會如何處置？」

  「輕則會罰些銀兩，重則會有牢獄之災。」里正說道。

  「那他們把我娘傷得這麼重，我是不是可以把他們告上衙門，讓捕快抓了這兩個惡人？」秦翹問道。

  「這……」里正不想村里出現這種事情，何況是一家人，何必搞得這麼僵。他看秦爺爺一眼，「你就一直站著看戲？不吭聲？」

  秦爺爺看里正一眼，還沒有說話，秦奶奶先發了潑，「你這不孝之人，連自己奶奶和小叔都要告上衙門！有本事你就去告！」

  「阿奶，我叫你一聲阿奶，是看在我爹的份上。要麼把箱子歸還給我，要麼我將你和小叔告上衙門！」秦翹威脅道。

  「你敢！」秦奶奶雙手叉腰，「你要是敢將我和你小叔告上衙門，我就不再認你父親這個兒子。」

  「正好里正也在這裡，讓他將你父親逐出族譜！」

  「別以為我不敢！到時，不僅僅是我的箱子你們得歸還我，還得去衙門大牢蹲幾天！」秦翹說完，轉身對里正說道，「里正，事情經過你也聽見了。不是我們胡鬧，是他們的做法，太令人寒心！」

  「我爹和娘這些年是怎麼對待秦家二老的，村里人都有目共睹。但我爹有事的時候，他們是怎麼做的？」

  「里正，你還不知道吧？當初我爹和娘活不下去，將我賣掉的二兩銀子，都被阿奶搶去了。然後送了一些粗糠過來給我爹娘……小綿病了，還是我出的銀子給小綿治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