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七並不信,「是嗎?」
「我煮了菜乾粥,你嘗一嘗合不合口味?」秦翹岔開話題,端著碗舀了一勺粥送到蕭北七嘴前。
蕭北七眸色微微深了幾分,探究的看秦翹一眼,不再多問。
吃過早飯,秦翹扶著蕭北七在院子裡消食。蕭北七昨日喝了梁笙煎的藥,精神好了許多,雖然說話仍然有些氣喘,卻能正常與人交流。
院子不大,蕭北七勉強走了兩圈已經吃不消,秦翹扶著他在院子裡的躺椅上躺下,並抱來被褥替他蓋好。
春日的陽光十分溫暖,蕭北七閉著眼睛,十分享受這樣的陽光。
秦翹搬了一根小木凳坐在蕭北七的躺椅旁,說道,「你和梁笙在陸家村有田地嗎?」
蕭北七和梁笙並非陸家村人,而是一年前從外地搬來此處的。二人靠打獵為生,秦翹有原主的記憶,記得一些。
眼下是春季,她尋思著種點青菜。
「整個後山都是我們家的,你若想要種地,可以試著開荒。」蕭北七閉著眼睛,聲音軟綿綿的,似要睡著了。
秦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這麼有錢?
又聽蕭北七說道,「我身邊離不開人,梁笙平日裡都到後山獵些小動物換取銀子和糧食。你若需要什麼,可以讓村裡的陸九斤幫忙帶回來。」
原來家裡滿滿當當的糧食不是梁笙親自去鎮上買的,而是讓陸九斤幫忙帶回來的。秦翹苦惱,只是不知自己需要的調料,這個時代有沒有?
不過,她仍然開心。
「那我現在就去找陸九斤,讓他幫忙帶些種子回來。」
她起身往外跑,卻被蕭北七叫住。
「阿翹不帶銀子,如何讓陸九斤幫你採買東西?」
秦翹這才想起,梁笙離開前貌似沒有給過她銀子,而原主都快窮得餓死了,更加不可能有銀子。
蕭北七見她蹙眉,一臉為難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他伸手從外衣的袖袋裡掏出一個銀袋子遞了過去,「這裡有三兩碎銀子,梁笙離開前留下的,應該足夠我們用一個月。」
秦翹跑回去接過蕭北七遞過來的銀袋子,偏頭問他,「你就不怕我拿著這些銀子跑了?」
蕭北七淡淡一笑,「我信你。」
他很瘦,笑起來的時候,顎骨更加突出,但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卻十分漂亮,仿佛黎明最亮的那顆星,讓人移不開眼。
秦翹轉身,「我很快就回來,你乖乖在院子裡等我。」
或許他對她的信任,來源於她是他的沖喜娘子,是他的妻子。
但她卻不是原主,而是從未來穿越到此的孤魂。雖然無法做到把他當作丈夫一樣對待,但在梁笙回來之前,照顧好他,她還是能做到的。
秦翹出了院門,小心的給院門上了鎖,避免早上找上門的男人又過來鬧事。蕭北七是個病秧子,自保都不能,就別指望他能將人趕跑了。
她從村里人口中打聽到了陸九斤家也在村西,蕭北七的家靠山而建,陸九斤的家則在村西最尾的一戶,兩個院子中間,隔了一條幾百米遠的小路。
這條小路是村民們踩出來的。雖然蕭北七買了屋後面的山,卻並沒有阻止村民上山砍柴和狩獵。
春日的陽光很明媚,秦翹穿著昨日的大紅衣服站在陸九斤家大門前敲門,路過的村民不時拿眼看她,對她十分好奇。
「誰呀!」應著詢問聲,院子門從裡面打開,走出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穿著粗布衣裳,正一臉疑惑的看著秦翹。
秦翹禮貌且友好的說道,「嫂子,我是梁笙的大嫂。我想要找陸大哥幫我從鎮子上帶些東西回來。」
「原來是梁笙大嫂,快進來。」婦人熱情的將秦翹請進了院子,「我是陸九斤媳婦,你叫我許嫂子就行。」
「我家當家的今日一大早就進鎮了,你若要買什麼東西,可以先告訴我,我幫你轉告他。」
秦翹被許氏按在一張凳子上坐下,有些靦腆的對許氏說道,「我想要一些春播的青菜種子,還要一些做菜用的調料。」
「這事好辦。不知秦妹子需要什麼樣的調料?春播的種子,都需要多少?」許氏問道。
「做菜用的調料,都需要一些。至於春播的種子,許嫂子讓陸大哥各種蔬菜種子都買一些。我今年開荒試種,用不了多少。」
秦翹從銀袋子裡掏出五百文錢遞給許氏,「這是買東西要花的銀子,還請嫂子先幫忙收著。」
許氏接過銀子,「好勒!明日我讓當家的直接將東西送到你家如何?」
「那就麻煩嫂子了!」
秦翹從陸九斤家離開,沿著小路回家,遠遠的就能瞧見山腳下孤零零的房屋,背後是鬱鬱蔥蔥的青山,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味道。
等她到達家門前,正要那鑰匙開門,忽然聽得一聲巨響,便見一人狼狽的跌落在她家牆角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晨來找她麻煩的男人。
男人面露恐懼之色,快速的翻身而起,好似背後有惡鬼追趕他一般,狂風一般跑了。
秦翹一愣,隨即臉色變了變,慌忙開門進院。
「蕭北七!」
院子裡並沒有蕭北七的身影,她心口直跳,一路小跑進了蕭北七的房間,見蕭北七在床上安穩的躺著,她略微鬆了一口氣。
不過,還是不放心的到了床前搖晃他的手臂,「蕭北七,你醒一醒!」
她穿越到此,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蕭北七,且蕭北七對她並無惡意。不管有沒有梁笙的囑咐,她都不願意看見蕭北七出事。
「嗯?」蕭北七發出一個單音,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掙扎著睜開眼睛,「阿翹回來了?」
「你沒事吧?」秦翹擔心的問。
蕭北七醒了大半,疑惑的看秦翹一眼,「我沒事啊!」
怕她擔心,又解釋道,「春日的陽光雖暖,但我身體病弱,不宜久曬。未免在外面睡太久受風寒,我便進房間裡睡了。」
他借著秦翹攙扶他手臂的力道,從床上坐了起來,「我瞧你一臉慌張,可是出去陸九斤家遇到什麼麻煩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