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還身懷有孕呢,卻還在跪在冰涼的地上,瞧著太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將月千瀾捧到了雲端。
陸貴人的手指,緊緊地攥著衣袖。
不甘,怨恨,交織在她心口。
「太子殿下,真的要這麼明目張胆地包庇月千瀾?」陸貴人憤恨怒問。
君墨淵淡淡挑了眉眼,望向陸貴人的眉眼冰冷無情,冷酷到極點。
「包庇又如何?」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差點讓陸貴人氣得岔了氣。
她面色鐵青,不可置信地望著君墨淵。
君墨淵這時,才又幽幽地繼續道:「況且,她並不是殺人兇手,本太子又怎麼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委屈?陸貴人,事情沒有真相大白前,還希望你別妄以揣測,不然本太子懷疑,你是另有目的……」
陸貴人身子一顫,太子眸底迸射出的冷光,讓她膽寒。
一時,怔愣在當場,哆嗦著身子,無法敢繼續再說,
賢妃冷眼看著君墨淵的所作所為,氣得太陽穴直跳,卻不得不隱忍著脾氣,她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太子難堪,否則鬧了笑話,損害的還是他的名譽。
她死死忍著,望向月千瀾的眸光,都快要噴火了。
君墨淵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他又將視線落在了月千瀾身上,見她微蹙眉頭,眸底閃過一絲不悅。
他立即離了座,眾目睽睽下,一步步走到了她的身邊,湊近她身旁,低聲問:「怎麼了?你不開心?」
月千瀾簡直心裡複雜至極,對著太子不敢不恭敬,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可不想再惹非議。
她微微蹙眉,低聲說道:「太子殿下,我們不都是商量好的嗎?昭陽宮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讓我自己解決。可你那天明明答應好的,如今你又插手管進來……」
君墨淵頓時不高興了,沉著臉瞪著她,咬牙切齒地低語:「如果本太子不管,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你跪在這裡,徹底傷了這雙腿嗎?你身子骨本來就不好,三番四次地下跪,萬一將來傷了身體怎麼辦?事關你的身體安危,恕本太子不能答應你。但是除了不讓你吃虧外,你想做什麼,本太子自然不會插手多問。」
月千瀾心底涌過一絲暖流,鼻翼突然就酸了。
雖然被他凶,可她滿心都是感動,前世今生,也唯有他是真心待她好,真正心疼她的男人。
她究竟何德何能啊……
「太子殿下……」她啞聲喚了一句。
君墨淵臉色微微緩和了幾分,也不至於在眾人面前,對她做出什麼輕浮的舉動,他喜歡她,所以願意將自己的情誼昭告天下,不能讓別人看輕她,欺辱她。
可他卻不能沒了顧忌,平白地損壞她的名譽。
所以,他只是微微頷首,抿唇淡淡笑了:「之後的事情,本太子不管,本太子只在這裡安安靜靜地看著你平安,沒有受苦,沒有受委屈就好。你做你的事,本太子不打擾你。」
聽到他這樣說,月千瀾有些哭笑不得,她微微抿唇對著他輕輕笑了。
君墨淵眸底光亮微閃,若不是周圍都是礙眼的人,他早就把這個小丫頭攬入懷裡,好好疼愛一番了。
如今,他心癢難耐,也只能忍著。
「好好的,讓本太子安心,不許再隨便向什麼人下跪,有本太子在這裡,本太子倒要瞧瞧,究竟是誰在作妖,欲要置你於死地。」他眸底划過一絲銳利,霸氣側漏地轉身回了自己的坐席。
四周人的臉色,又是變了幾變。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了不一樣的計較。
皇后瞧著君墨淵對待月千瀾的態度,反而是勾唇笑了:「淵兒,沒想到你還挺體貼入微,心細如髮呢?母后看著你從小到大,從未見過你對任何一個女子這麼好過……」
君墨淵聞言,也是勾唇笑了,對待皇后的態度,比對賢妃的態度好了太多。
「母后,你就別取笑兒臣了,兒臣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喜歡的姑娘,怎能不好好照顧她,呵護她呢。兒臣向來自信,兒臣看中的人,斷不會沾染那些骯髒醜陋的手段。殺人要有殺人動機,月大小姐和李嬤嬤無冤無仇,她犯不著為了這一點的嫉恨,便對李嬤嬤痛下殺手,除非月大小姐瘋了,否則本太子真不相信她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而殺人。」
淑妃在一旁坐不住了,心裡早已躁動不安,眼瞧著一個重創賢妃的機會就在眼前,她怎麼肯甘心放過,所以她立即接道。
「是不是呢,還是先派人搜查一下兩位月府小姐的寢殿才是……」
皇后瞥了眼淑妃,眸底划過一絲暗芒,她也點頭應道:「既是如此,凝雅你去搜查月二小姐的房間,蓉慧去搜查月大小姐的房間吧。」
皇后一聲令下,沒人敢怠慢,蓉慧和凝雅帶著一個個小宮女退出了殿門,朝著月千瀾和月傾華的房間而去。
月傾華坐在座椅上,特別的淡定,她自以為計劃萬無一失,天衣無縫,甚至在君冷顏進門的那一刻,她還看見君冷顏瞥了她一眼。
她的那一顆心,立即安定了下來。
皇后怕陸貴人肚子裡的孩子出事,連忙讓人扶起陸貴人,順便讓太醫替她請了平安脈。
聽聞太醫說,龍胎並無不妥,皇后才放心了一些。
一眾人等,都坐在大殿上,等到搜查的結果。
月千瀾很淡定,唇角始終勾起淡淡的笑意,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度,頻頻讓賢妃側目。
她一轉眼,看向君墨淵,便見自己那沒出息的兒子,居然直勾勾地望著月千瀾,眼睛都不眨。
賢妃不由很納悶,這麼一個姿色平庸的女子,究竟有什麼好看的?
放著月傾華那麼一個絕色美人不要,怎麼就偏偏看上了月千瀾呢?
賢妃的臉色,漸漸地下沉,淑妃偏偏在這時,還不忘了冷言冷語幾句,刺激刺激賢妃早已暴躁不安的心緒。
賢妃懶得理她,她心裡一團糟,實在沒工夫搭理淑妃。
君冷顏這邊,也在暗暗觀察月千瀾的反應,卻發現她面上並未有一絲波瀾憂慮,好似她不是深陷在風浪中的人,而只是到這裡看著別人在演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