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婷眸底露出一絲感激,緊緊地抓住了月晟豐的手,哽咽著應了。
月晟豐的心微微一盪,當觸及她那膚如凝脂的肌膚,他本能地反手一握,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
沈雨婷羞澀地低頭,也沒掙扎,任由他握著。
沈岩和沈知年紛紛對視一眼,眸底皆露出一絲暗芒。
月千瀾在一旁,冷眼看著,她緊緊地盯著月晟豐握著沈雨婷的那雙手,隨即她一字一頓地冷笑道:「父親,小心有一天,你會為了美色而失去性命……」
月千瀾這冷不防的一句,嚇得月晟豐急忙鬆開了沈雨婷的手。
他為了彰顯自己父親的威儀,撐起膽子,呵斥了她一聲:「混帳,有你這麼和父親說話的女兒嗎?」
「呵……希望父親還記得你還有我這個女兒,還有我大哥那個兒子,不會被色慾混淆了思想,變得是非不分。」月千瀾眸底閃過一絲輕蔑,冷聲道。
月晟豐面色微白,臉色難看極了。
月千瀾也不理他,更不想和他多做糾纏,所以她連忙讓人扯掉巴赫嘴裡的布條。
冰冷的眸子,凝向巴赫,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為何會殺我大哥,你和他有何仇怨,竟然一而再地下手毒害他的性命?是不是背後有人指使你,對他痛下殺手?」
巴赫眼睛充滿紅血絲,他看也不看月千瀾,只目不斜視凝著月晟豐,咬牙狂笑:「沒人指使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人所為,當年我父親鋃鐺入獄,含冤而死,都是拜月晟豐所賜,他害死了我父親,我自然要害他的兒子。他斷子絕孫,也不足以平息我心中所恨……」
月晟豐眉頭微蹙,眸底閃爍著怒氣。
「本丞相為官多年,從未利用權柄殘害過任何一個無辜百姓,如今你滿口胡言,實在是該死至極,來人將他押下去,待明日將他送入大牢,必須判處他死刑。這樣的人,留在世間,就是在禍害人命……」
月晟豐一句話,決定了巴赫的命運,也決定了月家和沈家的關係。
月千瀾知道,月晟豐下了決定,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治了巴赫的罪,留給沈家一條退路。
月千瀾心底一陣失望,她靜默不作聲,任由月晟豐做了決定。
看著巴赫被押下去,看著一切塵埃落定,她覺得挺累,忙活了這些天,得到的結果讓她不滿意,非常不滿意。
這一刻,她也終於知道,她和月晟豐終究是很難站在同一條船上。
她的父親為了利益,可以放過真正的兇手,他從不在乎誰要殺了月清源,他只在乎月家,還有他自己的利益。
斷了沈家這條路,他猶如被砍斷了雙臂,所以他不會和沈家決裂的。
看清楚這一點,月千瀾冷笑一聲,冷眼掃過沈岩,沈知年,還有楚楚可憐容顏絕色的沈雨婷。
「父親,但願有一天,你永遠不會後悔今日所做的決定。」
月千瀾走出廳堂,遠離了那些虛偽做作的人,她看向玉珊,低聲吩咐:「囑咐唐歡,半路派人將巴赫劫走……記住,不准暴露身份。」
玉珊謹慎地點頭,隨即轉身離開。
月千瀾去了月清源的院子,看了月清源的情況,他恢復得很好,她到的時候,月清源已經幽幽醒轉。
天色已晚,老夫人有些疲倦,月千瀾便讓周媽媽扶著老夫人回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兄妹兩人。
月千瀾給他餵了些茶水,又拿了帕子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月清源眸光溫柔地看著她,低聲道了一聲謝:「妹妹,謝謝你當機立斷救了我。哥哥知道,自從那次墜落湖中後,你漸漸地發生了改變。看著你變了,哥哥也變了,身為哥哥不能給你保護,是哥哥做得不對,所以哥哥會努力,會為你撐起一片太平的天空。」
月千瀾抿唇笑著回道:「哥,這個世道哪裡會有太平?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恩怨,有爭端,如果不想被欺負,不想被人踩在腳下,我們唯有靠自己努力地往上爬,努力地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死過一次,我才知道,人不能軟弱,否則人人以為你可欺,便人人都快踩一腳。我希望以後,哥哥能夠遇事果斷,手段狠厲,不給敵人鑽空子,不要讓這次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月清源眼底躍上一絲複雜,才十五歲大的妹妹,還未成年呢,倒像她是姐姐,他是弟弟,她辛苦撐起擔子,為他掙得一切。
月清源心底微疼,有些疼惜地捏捏她的臉蛋:「小丫頭,小小年紀,懂得教訓你哥了不是?哥哥這次大意了,再不會有下次,讓你跟著擔心了……」
月千瀾點頭笑了,她好想說,她不是小丫頭了,可又怕這話太怪異,又得惹得哥哥調侃。
她搖頭沒有反駁,得到教訓吃一虧不要緊,重要的是要懂得警醒,懂得不再犯第二次的錯誤。
這次,月清源吃了大虧,她又怎麼能夠放過罪魁禍首呢?
說了讓他們出點血,她就必須要做到。
後半夜,巴赫被劫走的消息,傳入了月晟豐的耳中。
月晟豐怒極,加派了人手去搜查,卻一無所獲,這人就像憑空消失,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沈知年得到消息,眉頭緊鎖,坐在沈家的書房內,一夜未眠。
誰又曾想到,月千瀾把巴赫關在了月家的地牢呢。
估計,月晟豐永遠都不會想到,他苦苦尋找的人,居然會被月千瀾藏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臨到黎明時分,夜色朦朧間,月千瀾起了床,換上厚厚的冬裝,帶著玉珊和唐歡,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月府地牢。
地牢的地方極度隱秘,府里沒幾個人知道這個地方,除了月晟豐和老夫人外,也就月千瀾知曉。
月晟豐為官幾十年,從不私下濫殺無辜,但凡有奴僕犯錯,他會依法將僕人送入京都府衙,絕對不會動用死刑,處死一個人。
所以,這個地牢在月府猶如一個擺設,月晟豐更是從未踏足過。
地牢延伸地下幾十米,下面的動靜傳不到上面去,上面的動靜自然也探聽不到。
玉珊提著燈籠,在前面為月千瀾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