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恍然,不可置信的看著月晟豐。
這是她替月千瀾安排的結局,結果如今這結局完完全全報應到了她身上,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月晟豐狠狠的甩開沈氏,轉身便要離開,看也不想看這毒婦一眼。
這麼多年,為了能與沈家交好,他對沈氏是一忍再忍,可是如今,這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他不想再忍,更不想把月家處在一個風雨飄搖的未來。
門外衝進來幾個帶刀護衛,衝到了沈氏身邊。
沈氏身子一抖,瘋了般的沖開他們,撲到月晟豐的腳下,她伸手緊緊的攥住月晟豐的衣袍,哭得泣不成聲。
「老爺,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再也不興風作浪,我再也不傷害瀾兒了。我求你看在為你生養一雙兒女的份上,你就饒恕我這次的罪過吧,我不要去什麼尼姑庵,我還想著看傾華登上高位,做皇后呢。」
月晟豐咬牙怒斥,抬腳狠狠的將沈氏踹開。
「簡直是瘋了,太子不看重傾華,她如何坐的上皇后之位?」
「太子不看重傾華,那是他沒眼光,更沒這個福氣,擁有母儀之命的傾華不要,我看他這皇位也一定坐不上。憑著傾華的美貌,其他的幾位皇子,包括靖王殿下,誰不想娶傾華?這個皇位,到最後是誰的,還不一定呢。」沈氏怒吼一聲,豁出去了,大聲吼道。
月晟豐面上震驚無比,連忙看向那幾個護衛:「她這是徹底瘋了,還不快點找塊布,塞住她的嘴巴,免得她再胡言亂語。」
「快點把這瘋婦弄出去,免得打擾老夫人養病……」
月千瀾這時,慢悠悠說了一句:「父親,敢問二姨娘可否有歸期?」
「一旦被驅逐出月府,永不再召回。」月晟豐丟下一句話,憤然離開了這裡。
他全然沒有一絲不舍,沒有一絲猶豫。
他的臉上只有憎惡和憤恨,全然將這麼多年沈氏為他付出的一切全數拋去。
沈氏只覺得眼前一黑,喉結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她匍匐在地,哇哇的吐著鮮血,月千瀾嘖嘖嘆道:「哎,二姨娘你這血吐得太可怕了,我膽子小,實在看不了這麼血腥的畫面。二姨娘還請你一路走好喲,瀾兒就不送你了。祖母還昏迷著,我得去伺候她老人家了……」
沈氏的五指,緊緊的摳著地面,特別絕望,特別無助的看向月千瀾。
她向她伸手,第一次服了軟:「瀾兒,二姨娘錯了,求你饒了我,給我一條生路吧。我再也不會害你,再也不會和你作對了。」
沈氏到了這一刻才真正明白,她惹得不是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而是徹底惹到了無情冷血的毒蛇,毒蛇一旦反擊,那將是致命性的毀滅。
月千瀾看著沈氏,心裡痛快極了,她臉上露出一絲惆悵,特別天真無邪的說道:「二姨娘,你在說什麼呢?父親送你去尼姑庵是為了讓你靜思己過的,如果你表現的好,說不定還會有回到月府的那一天。瀾兒和二妹,哦對了,還有二弟一起,在月府好好等著二姨娘回來喲。你放心,你的女兒兒子,我一定會和他們和平相處的……」
沈氏的腦袋嗡嗡作響,在她聽來,月千瀾的這番話是赤裸裸的威脅。
她都不是這個小丫頭片的對手,她那一雙兒女,又憑什麼能夠扳倒月千瀾?
「不……不,月千瀾我不容許你動傾華和峰兒,我不容許……」
「二姨娘說什麼呢,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有本事動二妹二弟啊?只要他們別惹我,我是不會主動害他們的,二姨娘你知道了嗎?」月千瀾笑得燦爛,悠悠的說道。
隨即,她轉頭看向那幾個護衛:「幾位大哥,幹活利落點,快點送二姨娘出府吧,耽誤了時辰,你們可不好走了,到時父親也會怪罪的。」
護衛們紛紛惶恐不安,連忙應了,將一塊臭抹布塞到了沈氏的嘴裡,拖著她的身子,往屋外走去了。
翠麗早已被嚇暈了過去,月千瀾瞥了眼翠麗,轉頭看向一旁候著的管家。
「管家,將這丫頭在一炷香後,送去二妹的院子吧。」
管家一愣,雖有疑惑,但沒有質問,經此一事,月府上下的人,再沒人敢惹這位敢與靖王叫板,而且面對困難,能夠全身而退,力挽狂瀾反將一軍的大小姐。
從前那個蠢笨愚鈍的大小姐,似乎換了一個人,她的一顰一笑,都似夾雜著臉,雖在笑,笑意卻並未到達眼底。
現在,所有人都怕她。
管家連忙吩咐了小廝,將翠麗拖了出去。
其餘的人,月千瀾懶得管,她知道,她那位面慈心狠的父親,是不能放過這些人的。
隨即,她帶著翠湖和石榴,進了老夫人的房間。
老夫人依舊沉睡著,月千瀾問程大夫,老夫人的情況。
程大夫回了並無大礙,月千瀾才放了心,替老夫人擦了擦臉頰,擦了擦手。
周媽媽站在一旁,看的眼熱,若說大小姐為了揪出幕後兇手瞞著老夫人,策劃了這一切,雖然也有一絲利用,可是她對待老夫人的這顆心卻挺真誠。
幾次相救老夫人的命,於老夫人而言,她就是救命恩人,至於其他的,與生命相比,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月千瀾伺候完老夫人,領著翠湖和石榴回了浮雲閣。
一番竭盡全力的對抗,讓她有些累了,身體累,腦袋更累。
所以,她隨意吃了一些東西,便讓翠湖替她寬衣,早早的她便鑽進了被窩睡覺。
昏昏沉沉間,她感覺有個滾燙無比的身子鑽進了被窩裡,然後她被人拽進了一個火熱無比的懷抱里。
不一會兒,月千瀾便熱出了一身的汗,她用力推了推,卻始終沒推開。
她不由,緩緩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帘的,在燈光昏暗的室內光線里,毫無意外的,她又看見了君墨淵那張被放大無數倍的俊顏。
「醒了?」他湊近她幾分,與她額頭抵著額頭,沙啞著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