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吐血1

  「二娘息怒，瀾兒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錯了，二娘你要打要罰，我一一受著，不過，你可千萬別為了一件貂裘要了我的命啊，我還這么小，我還想活下去啊。二娘，我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

  月千瀾被沈氏的憤怒的眼神嚇壞了，她匍匐在沈氏腳下，瑟瑟發抖，不斷求饒，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泣聲，響徹夜空啊。

  翠湖翠玉對視一眼，也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兩個人一左一右揪著沈氏的裙擺，低聲求饒，讓她饒過大小姐。

  「二夫人，求你別殺大小姐，求你饒了大小姐吧，大小姐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能因為這一件衣服，便要了我們大小姐的命啊……」

  沈氏呼吸一滯，頓時覺得頭暈目眩，她是被氣的。

  她一句話還沒說呢，她什麼時候說要殺月千瀾了？她莫不是瘋了，為了一件衣服，便要隨意殺了一個嫡女，這如果傳出去，她多年維護的好名聲，還不是毀於一旦了？

  剛剛想到這裡，沈氏連忙掃向四周的女眷，她們看她的眼神，漸漸變了。

  這種變化，令她心底一顫，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她不得不死死壓住，心底憤慨的暴怒，僵硬地扯起嘴角的一絲笑意，微微彎身，打算親自扶起月千瀾，昭示她寬厚待人的好名聲。

  豈知，她還未觸碰到月千瀾，翠湖驚叫一聲，猛然撲上月千瀾，擋在了月千瀾身前，歇斯底里地哭喊求饒。

  「二夫人，我求求你別打我們大小姐啊，你若是心存怒氣，你就打奴婢吧，奴婢皮糙肉厚，經得住你的打罵。我們大小姐這兩天落了兩次水，身體虛弱得很，實在經不起你再一次的打罵了啊……」

  月千瀾被翠湖護在身後，聽到翠湖這麼說，她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這丫頭，鬼精靈，真會來事兒。

  瞧把沈氏氣得，身體發抖，搖搖欲墜似的。

  沈氏當真氣得不輕啊，她顫抖著手指著翠湖，還未再說一句，突然有人喊老夫人來了。

  沈氏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老夫人在眾多人的簇擁下來到了近前，一看到月千瀾和翠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饒。

  而沈氏趾高氣揚地站在對面，指著她們主僕滿含怒容。

  老夫人手中握著的拐杖，敲在地面，敲得啪啪響。

  「沈氏……你這是幹什麼呢？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你瞧瞧你都幹了什麼蠢事？看你把瀾丫頭嚇得，小臉慘白，都快昏過去了。周媽媽還不快點扶起大小姐，讓她喝一杯熱茶壓壓驚啊……」

  周媽媽連忙應了，幫著翠湖扶起月千瀾，替她裹了一件披風，又遞給了月千瀾一杯熱茶。

  老夫人怒視著沈氏：「瞧瞧你幹的好事，因為一件貂裘，你居然這麼對待瀾丫頭。難道之前的事情，你還沒長記性，還要一再地犯錯，執迷不悟嗎？」

  沈氏只覺得百口莫辯，周圍無數雙眼睛落在她身上，她覺得此時，她猶如在火里被燒烤，也猶如在冰寒里被冷凍。

  冰火兩重天的煎熬，讓她備受折磨。

  

  「老夫人，我……我沒有……」她張嘴欲要爭辯。

  老夫人冷哼一聲：「哼……你沒有？那瀾丫頭怎麼會嚇成了這樣？你看看她的樣子，臉色發白，渾身顫抖，這一切還不是逼的？你要披上披風，自有身邊的丫頭伺候你，你卻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瀾丫頭伺候你。

  這也罷了，她事先都已經說了，她凍得手腳僵硬，恐怕捏不住貂裘披風。結果，你還是一意孤行，強迫她這樣做。

  貂裘大氅掉在了地上，你又怒斥她，你把瀾丫頭當成了什麼？把她當奴婢，還是一個可以隨意捏死的螞蟻啊？她可是我們月府的嫡女，不是你能隨意使喚的丫頭……」

  老夫人著實氣壞了，晌午的時候，沈氏還一副悔恨不已的態度，結果到了晚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卻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實在是可恨可氣。

  翠湖可憐巴巴地看著老夫人，低聲哀求：「求老夫人庇護我們大小姐，二夫人一定不會饒了我們小姐的。這麼多年，大小姐在二夫人手上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罪啊。平時，我們大小姐都無比歸順於她，她還對我們大小姐不滿呢。

  今天大小姐毀了她的珍寶，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了她難堪，事後，二夫人一定不會饒了我們大小姐的。求老夫人救我們大小姐啊……」

  四周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有人嘖嘖嘆道：「嘖嘖，怪不得這月大小姐對沈氏一副卑躬屈膝，無比恭敬的模樣，原來這是被沈氏折騰得慘了，不得不聽從於她的吩咐啊。」

  「真可憐，堂堂一府嫡女，居然活著不如一個庶女，這月丞相在朝堂上建樹頗多，可這後宅，真是一團糟啊。」

  「居然任由庶母虐待嫡女，這事傳出去，不得被人暗地裡戳脊梁骨啊。」

  沈氏聽到這一句，臉色煞白，心裡一沉。

  這件事不能傳揚出去，否則她毀壞了名聲不要緊，一旦牽連到月晟豐的官威，那麼她就會徹底遭到月晟豐的厭棄了。

  她噗通一聲，跪倒在老夫人身前，低聲連連懺悔。

  「母親，妾身錯了，我不該讓瀾兒替我披衣服，我更不該怒視呵斥她。區區一件衣服而已，我怎麼會打罵瀾兒，更不可能殺了她啊？莫不是我瘋了不成？母親，我承認我以前對瀾兒缺乏一些關注，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看顧好她，所有最好的東西，我都會讓人往她院裡送，不再讓她受任何的委屈。」

  月千瀾眼圈一紅，連忙起身，親自扶起了沈氏。

  她眸底閃過激動，感動，還有無所適從的慌亂。

  「二娘，你……你待女兒實在是太好了，你不但不追究女兒弄壞了你的珍寶，你還特意照拂女兒的起居，女兒真是感激二娘。二娘，女兒在這裡多謝你了……」

  月千瀾說著，便向沈氏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