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埋人

  「祖母，初盈願意……願意為大姐作證，大姐所說的話，字字句句的都是真。是靜香表姐率先詛咒祖母在先，大姐為了祖母，才出手懲戒於她的。卻不想，她居然罵大姐是條狗，居然還將大姐推入了湖裡。」

  沈靜香睜大了眼珠子瞪著月初盈，她嗚嗚亂叫著，一雙腿狠狠地向月初盈踹去。

  老夫人早已氣得腦袋發昏了，如今人證物證皆在，況且她也算是親眼看見是沈靜香把她孫女打入湖裡的。

  所以，老夫人絲毫沒有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偽。

  她指著沈靜香，眸底含著怒火：「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月家好吃好喝地伺候你，你不但辱罵月家嫡女，又將她打入了湖裡，最可恨的是，你居然還詛咒我？難道，你真當我們月家沒人了，任由你們沈家隨意欺辱嗎？

  來人啊，將這個惡女立即遣送回沈家，並且修書一封，直接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沈家。他們沈家的富貴都是仰仗我們月家才得來的，如今家族崛起了，所以就不將我們月家放在眼裡了。

  好啊好啊，沈氏真是有了個好娘家……」

  月傾華的臉色一沉，蹙眉看向老夫人：「祖母……」

  老夫人頓時遷怒於月傾華：「你去告訴沈氏，如果沈家不給我和瀾兒一個滿意的交代，我絕不會罷休。」

  沈靜香的眸底閃著狂怒，憤恨不甘，她瞪大眼眸，恨恨地瞪著月千瀾。

  月千瀾抬眸對上她的眼神，一改之前的恐慌怯弱的神色，唇角掛上一絲冷氣，眸底划過一道殺氣，洶湧地撲向沈靜香。

  沈靜香被她這個眼神嚇得身子一抖，嗚嗚叫著，身體忍不住地發冷發顫。

  那一眼太可怕，好似是厲鬼，專門來向她討命的。

  這邊廂，幾個嬤嬤配合著護衛，押著沈靜香上馬車送回沈家。

  月傾華看著自己的親表姐被送出了府，她的臉色有些難看，老夫人更不讓她攙扶，轉而搭在了身旁的周媽媽手臂上。

  「周媽媽，你待會派人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全部都敘述給老爺聽，讓他好好看看，他究竟扶持了一群怎樣狼心狗肺的東西。我還沒死呢，他們沈家就詛咒我，是想讓沈氏對我取而代之嗎？太可惡了，你快點派人去……」

  「是是……老夫人，你千萬要消氣，彆氣壞了身子。」周媽媽立即應了，連忙囑咐了身旁的小丫鬟，去前院找月晟豐。

  月傾華看著忙忙碌碌的下人，又瞥了一眼親自被周媽媽扶起來的月千瀾和月初盈，她只覺得遍體發涼。

  好像，她只是出門幾天，再次回來，這月府變了一個天一樣。

  她更是不知道，月千瀾怎麼會和月初盈攪合在一起，這兩人不是從沒有過交集，紛紛都唯她母親馬首是瞻嗎？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她們竟然不費吹飛之力，輕輕鬆鬆地收拾了沈靜香，也令老夫人對沈家有了一絲不滿。

  月千瀾起身後，還惦記著府門口的程大夫呢，她連忙向老夫人說道：「祖母，我為二娘請來的程大夫，估計早就到了，我這就去門口將他迎進來，你一路車馬勞頓，一定也很累了，孫女晚一點等你休息好了，再去你那裡向你請安。」

  月千瀾一番言語舉止，進退有分寸，又字字句句透著對她的關切，老夫人心裡慰藉得不得了，連連點頭。

  「瀾丫頭，沒想到你母親不在你身邊教養你，你倒也孝順有加，聰慧過人。你哥哥也是沒讓我失望，一身武功著實了得，你們兄妹倆都挺爭氣的。從前是祖母有些忽略你們了，以後啊，祖母會對你和你哥哥和其他人一視同仁的。」

  月千瀾微微勾唇，一視同仁？她演了這麼大一場戲，可不是僅僅得來一視同仁。

  

  她還是略帶感激地紅了眼，向老夫人行了一禮，然後在翠湖的攙扶下，慢吞吞地向府門口走去。

  老夫人細細打量她的衣著身形，又轉頭瞥了一眼月傾華。

  如此一比較，她倒免不了一陣心酸，大孫女粗布衣衫著身，小臉瘦弱，身子瘦削得都快要皮包骨頭了。

  二孫女呢，一襲月白長袍，採用的都是京都最上等的布料，頭上的那隻花簪子，更是價值不菲。

  一個如塵埃卑微，另一個如同皓月般高高在上。

  同樣是月府千金，大孫女還是名正言順的嫡女呢，結果生活得連一個庶女都不如。

  一葉障目，老夫人覺得她這麼多年，確實有些虧欠了這個大孫女，只顧著把她母親做的糊塗事遷怒於她，卻忘了這個孫女也流著月家人的血啊。

  ……

  「小姐料事如神，四姨娘昨晚病情加重，我偷偷帶給四小姐的消息，簡直是如同雪中送炭。四小姐雖是膽子小，但她也不是蠢笨之人。今天，倒與我們配合默契，狠狠地懲治了表小姐。剛剛，真是痛快，小姐你現在真的太厲害了，我好佩服你啊。」翠湖扶著月千瀾，激動得小臉通紅，眼睛發亮地笑道。

  月千瀾扭頭，看了眼一直在緊緊盯著她背影的月傾華。

  她勾唇嘲弄一笑，這一世，她絕不允許月傾華踩到她的頭上去。

  她不是自詡美貌嗎？那麼以後，她便會給這個二妹機會，讓她好好地發揮她貌美如花的絕色之容。

  「程大夫應該先去給四姨娘診治了吧？」月千瀾謹慎地問。

  翠湖胸有成竹地點點頭：「小姐放心，自從那個黑衣人帶著我引見了程大夫，程大夫就對我客氣得不得了，對我有求必應。我讓他早來一刻鐘，偷偷去後院醫治四姨娘，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小姐，我真的很好奇，那個黑衣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啊？他背後的主人又是誰啊？」

  月千瀾沉默了，眸光晦暗。

  一旦思及那人，她這心總是隱隱作痛，所以，她能不想起他就不想起。

  她已斷絕了情愛，實在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這一世，她只要他能平平安安，順利地繼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