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
逐荀一臉失魂落魄地回去,徑直朝著天帝的寢殿走去。
「怎麼只有水君一個人回來了?知知呢?」天帝問道。
「陛下,我和公主的婚約還是作廢吧。」
「這是為何?」羽聞放下了手裡澆花的水壺。
「公主不喜歡我,她好像喜歡那個叫陸惑的,陸惑帶著她去凡間玩了,公主看起來很開心。」逐荀臉色極差,很挫敗的樣子。
羽聞的臉色猛地一沉:「什麼?」
「陛下,我倒是覺得他們很般配。」逐荀一臉真誠道。
羽聞一臉怒氣:「這件事不可能,知知不可能嫁給陸惑。」
他對陸惑的怨念這幾年日益漸深,不僅僅是因為羽洛,更是因為他是天帝,整個天宮,除了姜九璃和梟絕,陸惑對他的態度極其的不尊重。
神君和帝君也就算了,陸惑他憑什麼。
羽聞好歹是天族之主,陸惑一個凡人升上來的,憑什麼如此不尊重他。
眠知不能嫁給他!
「水君不必多說,這件事自然是本君說了算,知知不會嫁給陸惑,等他們回來,本君就為你們賜婚,擇日就為你們完婚。」
逐荀面露難色:「陛下,這不好吧,我也不想破壞他們。」
「水君不必擔心,這件事是本君定下的,怨不到你頭上。」
「陛下三思,事關公主的人生大事,需要好好考慮。」逐荀拱手,彎下腰的瞬間,嘴角緩緩勾起一個笑容來。
他算對了。
陸惑如果真的有那麼好,天帝早就為他們賜婚了,畢竟公主對陸惑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了。
所以,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緣由。
「這件事本君想的已經很明白了,就這樣定了。」天帝轉身,拂袖而去。
「陛下……」
羽聞已經走遠了,逐荀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這下,板上釘釘的事情,看陸惑還能反轉嗎?
凡間
陸惑陪著眠知從街頭逛到街尾。
「還想吃什麼?」
「都吃過啦,你答應我的,回去吃那個冰沙。」
「可是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而且也有些涼了,現在吃冰沙,會冷。」
「不行,我就要吃。」眠知扁著嘴,握著陸惑的手,一邊晃動著,一邊撒嬌。
陸惑不自覺地收緊了手掌,握緊了她的手指,無奈道:「這樣,我們今天先回去,明日我再帶你來吃,好不好?」
眠知嘆口氣:「好吧。」
「現在我們該回去了。」
「那你答應我的,明日帶我來吃,不能爽約的。」
「好,不爽約。」
「好,那我們回去吧。」
太陽緩緩沒入地平線,餘暉灑在眠知的臉上,陸惑看得有些沉迷。
以前沒有發現,這小丫頭很好看。
回了天宮,兩個人在天門口遇見了姜九璃,遇見了,不如說是姜九璃等在那的。
姜九璃盯著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上,露出了笑容來:「看來,你們發展的很快嘛!」
陸惑和眠知這是才反應過來,兩隻手還緊緊地拉在一起,兩個人猶如過電一般,立馬鬆開了手。
再見姜九璃,陸惑的心竟然沉靜了許多,再也沒有以前那種心跳得感覺。
原來,幾百年前的感情,在這漫長的歲月里,慢慢地磨滅光了。
「神君,你在這裡等我們嗎?」眠知跑上前,抱住了姜九璃的胳膊。
姜九璃嘆口氣:「你們兩個剛回來,什麼都不知道,你出事了知道嗎?」
「什麼事?」
「天帝已經下令了,擇日就為你和逐荀完婚,不知道逐荀去找天帝說了些什麼,天帝定的特別的果決。我去找過他,天帝怎麼都不肯動搖,看起來,他對陸惑的偏見真的很大。」姜九璃臉色一沉:「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不會不管你們的,如果天帝一定要如此,那我就把你們送走。」
眠知回頭看著陸惑。
陸惑的神色說不清道不明,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去找天帝。」
姜九璃安撫眠知,拉著她跟上了陸惑。
正殿裡
「陛下。」陸惑拱手:「公主不喜歡逐荀水君,希望您收回成命。」
天帝冷哼一聲,靠著座椅,冷著眼道:「陸惑,你這是在……求本君嗎?」
陸惑神色一怔,抬頭看著他:「陛下,公主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總該為她考慮吧?」
眠知也跪了下來:「父皇,我不想嫁給逐荀,請您收回成命。」
「本君這就是在為知知考慮,水君人品不錯,嫁給他就是水族的水後,地位尊崇,有什麼不可?」天帝道:「難不成,陸惑你想娶知知嗎?」
陸惑看了眼眠知,眼中的神色複雜。
他想起和眠知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那時候,眠知還是個小女孩,在天族的天池邊上玩,她想下去抓魚,卻不慎跌入了天池裡,小小的一坨在水裡不停地撲騰。
陸惑路過,順手把她給救了。
「你是誰呀?長得真好看。」這是眠知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
「小公主,我叫陸惑。」
「是你救了我呀?」她揮舞著雙手,咋咋呼呼的。
「公主以後小心點,怎麼今天都沒有人跟著你保護你?」
「她們都去給我拿吃的了,不能怪他們。」眠知抱著陸惑的胳膊,就是不撒手:「陸惑哥哥,你陪著眠知吃好吃的好不好?眠知都沒有人陪著,很孤單的,那些丫鬟一個個的見了我就害怕,根本不肯跟我玩的。」
小小的眠知似乎很早熟,什麼都知道,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很心疼。
「好,我陪你。」陸惑那時候只當她是一個小女孩,沒想那麼多。
但是這個小女孩笑起來很可愛。
那天,陸惑陪著眠知吃吃喝喝的,一個小孩子竟然有這麼大的胃口。
從那之後,眠知就步步不離陸惑,陸惑走到哪就跟著他到哪。
陸惑倒是不討厭她,只是看出了眠知的心思,不想讓她在自己的身上浪費不必要的時間,所以陸惑的態度也越來越冷。
可是現在想想,這些好像對眠知來說,都很是殘忍。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跟著自己,整日笑呵呵的,但是心裡其實很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