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那裡?」夜梟主動邀請她。
「不了,我去和我妹妹坐一起,畢竟我們還沒有成親,免不了受人口舌。」
夜梟沒再堅持,冷冽的目光掃了眼離姜九璃位置很近的柳崇之,抬腳去了皇帝下面的座位。
姜九璃卻並未落座,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出來。
這錦盒乍一看並沒有什麼稀奇的,甚至在這些大臣皇家子弟眼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皇后娘娘,這是民女特地為娘娘製作,回顏丹,可美白養顏,只需在睡前,沐浴後服下,保證娘娘第二天氣色煥發,膚白貌美,年輕十歲不是問題。」
皇后也是女人,自然對這種東西趨之若鶩。
「你說的可是真的?」皇后的神色一改剛剛的嚴肅,多了幾分驚喜。
「當然是真的。」
宮女上前接過姜九璃手裡的盒子,遞給皇后,皇后打開瞧了瞧,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
「這東西是你做的?」皇后疑惑道。
姜九璃點頭:「是民女做的。」
「咦~」
姜清婉出了聲,眾人的視線看過去,她趕緊故作惶恐地捂住嘴。
「怎麼?」
方才姜清婉獻禮,皇后對她有些好感,便抬眼看過去。
姜清婉快步上前跪下請罪:「皇后娘娘恕罪,民女本不該插嘴,只是心裡過於疑惑。姐姐自小也沒有學習醫術和藥理,所以有些驚訝姐姐竟然做出了回顏丹。」
聞言,皇后的神色有些古怪。
「娘娘,這是民女方才在藥房做的,溫大人可以作證。」姜九璃從容道。
她方才看了看溫覺深似乎沒來,是那兩個徒弟來的,也正好瞧一瞧,那兩個人到底是個什麼秉性。
話少的皇帝開了口,嗓音威嚴如山巒聳立:「溫覺深何在?」
少甲與少乙兩人齊齊起身,躬身行禮。
答話的是少乙:「回皇上,師傅頭痛病突發,身子不硬朗,下官二人便來替師傅給皇后娘娘賀壽。」
「她說的可是真的?」皇帝問。
少乙瞧了一眼姜九璃,神色浮現一抹疑惑:「下官方才並未瞧見這位姑娘。」
夜梟眉心頓時一緊,猛地站起身:「那本王你可看見了?」
少乙目光閃了閃,表情似有些驚慌:「王爺,下官…下官…確實沒有看見您和這位姑娘。」
這架勢像是被威逼利誘。
夜梟眯著眸子,目光透著殺意。
嶽麓國最是看中醫者,除非大奸大惡,否則都不會有過於嚴重的處罰,所以就算少乙忌憚夜梟,也知道有皇上在,他便不能做什麼。
姜九璃衝著夜梟搖搖頭,表示自己可以。
「欺君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皇帝這話是對姜九璃說的。
姜九璃轉頭看向少乙:「大人聽到了嗎?是要誅九族的。」
少乙抬頭,繼續道:「若是姑娘真有真才實學,怎會到太醫院做回顏丹,為何不提前做好?」
姜清婉暗自勾著唇角,十分得意。
姜九璃也真是夠蠢的,惹了兩位太醫院的人。
誰知,她的笑容被姜九璃盡收眼底,甚至當眾揭穿了出來:「喲,妹妹你挺開心啊!」
姜清婉猝不及防被點名,猛地抬頭,錯愕了一瞬,趕緊道:「妹妹這是仰慕姐姐。」
小樣,反應還挺快!
姜九璃不再理她,側頭看向少乙:「既然大人如此不信我,那不如我現場做一個如何?又或者咱們把溫大人請過來問一問?」
「姑娘,您這不就是強人所難了嗎?師傅身子不適,不宜出來走動。」少乙笑道。
「既然如此,民女也不想多叨擾溫大人,不如這位醫官走一趟,幫民女取一些藥材來如何?」
少甲本以為沒自己什麼事,但感覺周圍的氣氛好像安靜了許多,再一抬頭,正對上姜九璃的一雙眼。
眼中含笑,卻像藏著刀子。
「那就麻煩醫官走一趟了。」不等他說話,夜梟直接把他的後路堵死了。
戰王爺何時對人說過麻煩二字!
少甲瞥了眼少乙,內心憤憤不平地應下:「是,下官這就去。」
少甲和少乙兩個人堅定不移地認為姜九璃根本做不出回顏丹,那一枚要麼就是早就準備好的,要麼就是溫覺深提前指點過。
不然,十五歲的姜九璃怎麼可能做出效果這麼好的丹藥!
姜清婉在一旁一直跪著,也沒人讓她起來,雖然有點尷尬,但只要一想到姜九璃一會兒原形畢露,嘴角的笑容便不自覺地上揚。
柳崇之本想幫姜清婉說幾句,但這種場合不宜露面趟渾水。
不過一刻鐘,少甲便拿了些藥材回來,姜九璃又沒有說拿什麼,他便隨便取了一些來,且不說這些藥材什麼功效,就算是她醫術再精湛,也做不出好東西。
姜九璃掃了一眼,就知道少甲揣著什麼心思,少甲卻被她看的有些心虛。
她拿起一片藥材葉子,譏笑道:「堂堂太醫院首席太醫溫大人的親傳弟子,竟然連藥材都分不清楚,這是個壯陽的藥,能做來美顏?」
少甲臉色氣的有些發青,卻還是強裝硬氣道:「藥材的不同搭配會有不同的效果,姜姑娘怕不是做不出來吧!」
「你來。」姜九璃往旁邊讓了一步道,笑道:「壯陽的藥,我可做不出來回顏丹。」
少甲:……
等等,他再怎麼愚鈍,也不可能拿錯藥啊,雖然故意給姜九璃使絆子,但肯定拿的也是和美顏相關的。
他幾步上前,眼神一頓。
他還真的拿錯了?
是姜九璃掉包了吧?
眾目睽睽,他甚至聽到了下面那些大臣的嘲笑聲。
「你可別說是你眼神不好,看錯了。」少甲正欲辯解,卻聽姜九璃笑道。
連皇帝都覺得沒了臉面,神色一度陰沉無比:「作為太醫院重要的醫官,竟然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皇宮裡的御醫竟然讓一個平民小丫頭嘲笑了。
「當罰!」夜梟立刻抓住了機會,替姜九璃討個公道:「按律例,送去外地進修。」
說是進修,就和流放差不多。
皇帝看重醫者,自然對他們更苛刻。
這種錯誤說不上大,也說不上小,但夜梟開了口,說明他不想輕饒了少甲。
少甲追悔莫及,抬眼向少乙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