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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懷孕了?

2024-11-22 11:10:23 作者: 落日山海
  日日夜夜?

  陪伴?

  私定終生?

  安家家主聽著這些話,腦子裡思緒禁不住紛飛了起來。他看著女兒那個嬌媚羞澀的模樣,隱約有了猜測。

  「小盈,你們才第一次見面,就……」

  安首富欲言又止。

  為了檢驗自己的猜測,他抓住了女兒的胳膊,拉開了袖子,露出了一小節白藕似的手臂。

  安家未出閣的女子,都會點守宮砂。

  而此刻。

  在安盈的小臂上,那一點殷紅的守宮砂,已經蕩然無存。

  「這不妥啊!你們無媒無聘,就這麼在一起了,對你的名聲有損吶!」

  安首富急紅了眼睛,抓著女兒胳膊的手,微微顫抖著,「而且,九皇叔雖然出身顯赫,又驍勇善戰,但他一旦回到京都,四周皆是敵人,群狼環伺,一個不慎就死無全屍。你把自己的未來綁在他身上,半點後路不留,實在是太過於莽撞。」

  「父親,我已經是他的人了。我已經無退路可言。」

  安盈的臉頰緋紅,笑容不減,「只要我們安家,傾其所有幫助他,他在京都也一定能夠站穩腳跟。與其一輩子做個商人,還不如賭一把,一旦成功了,女兒就是皇后,您就是國丈!」

  被山匪侮辱了又如何。

  只要沒人知道。

  她安盈,依然是冰清玉潔的安家大小姐;她的貞潔是在去見君傾九的這段時間失去的,那麼,完全可以直接栽贓到君傾九身上。

  「小盈,你怎麼這麼傻?你出身商賈世家,家世完全比不上那些公侯簪纓世家,就算你與九皇叔兩情相悅,最多也只能做他的側妃。」安經武到底是有些見識的,不像女兒這樣被感情沖昏了頭腦,「泰和帝昔日做太子時,後院也有一位商賈出身的女子,是你劉世伯的女兒,也只當了個侍妾,後泰和帝登基,她也只封了個美人,後生了個小皇子,才提了貴人,但也只止步於此了。你劉世伯家中,二十年前,也是君臨首富,後來風水輪流轉,安家發達了,劉家生意大不如前。」

  安盈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父親,您什麼意思。」

  安經武嘆息:「劉貴人給泰和帝生了兒子,卻連四妃的位份都夠不著,更遑論皇后之位了。小盈,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安盈握拳,眸中有不甘:「那是劉嬪沒本事,我不一樣!」

  安經武知道女兒要強,心比天高。

  硬勸沒用。

  「罷了,既然你已經認定了九皇叔,我們安家也沒有別的選擇,是福是禍爹就陪你拼一把。」安經武搖了搖頭,仿佛一夕之間蒼老了十歲,「只是你這麼做,怕是要開罪鳳大小姐了。為父瞧著,她與九皇叔關係匪淺。」

  「怕她做什麼!」安盈聽見鳳幼安這個名字就來氣,「鳳家大廈將傾,早已是個空殼子了,鳳瀟癱瘓娶了個石女絕後,鳳唯又是個出了名的草包,世子鳳眠得罪過東南水師提督的大公子,東南水師提督還放過話,絕不放過鳳世子!」

  

  「那都是表象,鳳幼安還是很有實力的。」

  安經武皺眉,面色凝重,「你去南疆的這一個月里,鳳幼安已經徹底壟斷了整個君臨的藥材市場,靈藥閣的分店全國開到了一百多家。太上皇和皇上,每隔幾日,就會召她入宮,可見器重程度。鳳幼安的弟弟也沒你說得那麼不堪,世子現在已經是慕大祭酒的得意門生了,參加了科考入了殿試,中了探花郎。」

  安盈非常震驚:「中了榜三?」

  安經武道:「據說,如果不是因為風世子相貌生得著實好,本該是中新科狀元的。自古以來,這探花,都是專屬於美男子的。」

  安盈:「……」

  她一直以為鳳幼安的弟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

  出征南疆,原本擬定的人選是鳳眠。京都的人,都以為是鳳眠怕死不敢去,君傾九才站出來頂替上的。

  為此,嘲諷鳳世子的聲音,甚囂塵上。

  可如今,鳳世子中了探花,這毫無疑問,狠狠打了當初嘲笑他的那些人的臉。這些被打臉的人,也包括安盈。

  「中了探花又怎樣,以後能爬到什麼位置,還說不準。」安盈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慕大祭酒,梅太尉,刑部尚書上官大人,據說都在力保鳳世子。」安經武幽幽地吐出了一句。


  安盈的頭皮又是一炸:「慕大祭酒是鳳眠的師父,梅太尉是看在梅太妃的面子上提攜鳳眠,刑部的上官大人,又是怎麼回事?」

  安經武沉聲道:「刑部尚書,上官虹,半年前還只是個刑部侍郎,剛剛升上來的。他之前患有很嚴重的癆症,據說是吃了鳳幼安的藥,才好的。鳳幼安還是胤王妃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認識了。」

  朝廷的格局,每天都在變。

  自從安家和九皇叔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之後,安經武就開始密切關注起文武百官了。

  頓了下。

  安經武又道:「傳聞,現在的胤王妃花音,非常畏懼上官大人。有一次在宮中碰到,胤王妃嚇得直接摔倒在地。」

  安盈冷笑一聲:「這位新任胤王妃,怕不是做過什麼虧心事,有把柄在刑部尚書上官大人手裡吧。」

  她忽然起了興趣。

  「爹,你去找人查清楚一點兒。」

  安盈想的是,日後自己嫁給了君傾九,也是王妃了。

  跟什麼胤王妃、岑王妃的、南陽王妃的、肅王妃的,都互為妯娌了,難免在宮中有往來交集。能拿住對方的把柄,那最好不過。

  男人們有男人們的皇權戰場,女人們也有女人們的後宅爭鬥。

  *。*。*

  四月眨眼即過。

  眼下已入了五月,天氣越發的好了,繁花盛開,溫暖和煦。

  鳳幼安忙得腳不沾地,終於把靈藥閣徹底做大成了君臨國第一,壟斷了藥材市場,成了這一行的頭一把交椅!

  「長姐,我當官啦!」

  鳳眠興沖沖地跑進了靈藥閣總店。

  三樓。

  鳳幼安正在看帳本,計算這個月的營收支出,聽到聲音,微笑著抬起頭:「哦?封了什麼官兒,給我們的新科探花郎啊。」

  鳳眠興沖沖的,一襲紅色的長衫,膚色如雪,眉目如畫,五官和鳳幼安又極為相似,這一路跑過來,不知道引得多少姑娘側目。

  「刑部員外郎,六品。」

  「不錯,上來就給你了個六品官兒做,起點很高了。」鳳幼安很滿意,「泰和帝還挺大方的。」

  她原本以為,按著狗皇帝那個針對鳳家,小肚雞腸的勁兒,能給弟弟一個九品芝麻官就不錯了。很可能還要下放到遙遠的州縣。

  鳳眠解釋道:「梅太尉舉薦我入扶風郡,當場就被陛下給否決了。」

  鳳幼安一聲輕笑:「難怪,陛下怎麼可能放心,鳳家人與梅太尉的京都大營扯上直接關係。」

  她和梅太尉、梅太妃有交情是一回事,無傷大雅,因為她是個女子,不參政,沒有實權。

  而鳳眠不一樣,如果鳳家的唯一正統繼承人成了梅太尉的下屬官員,那泰和帝恐怕就真要徹夜睡不著覺了!

  鳳眠繼續道:「陛下剛拒絕了梅太尉,刑部尚書上官大人,就立刻說刑部人手不夠。」

  鳳幼安莞爾:「上官大人倒是會挑時候。」

  刑部一個六品的小小員外郎,根本不可能對君王的統治造成任何威脅,也不存在結黨的嫌疑。

  「嘿嘿,我師父也說,這職位不錯,起點也不低。」鳳眠挺直了腰板,「日後,我就要跟著上官大人去刑部辦案子了。」

  鳳幼安點頭:「你跟著前輩好好學,謙虛一點兒。」

  她跟上官虹,有幾分交情。

  倒是不怕。

  「嗯嗯,長姐放心,一定不會給您丟臉的。」鳳眠拍胸脯保證,「等我日後當了大官,好好孝敬您。」

  鳳幼安:「……」

  聽著,就有點怪怪的。

  不過,古代長姐如母,似乎也沒毛病。

  這哪裡是養個弟弟,跟養個兒子似的。

  「哦,對了長姐,如果你這段時間,聽到了關於九皇叔的一些不好的流言,千萬別信啊。」鳳眠早就已經被君傾九給收買了。

  兩個人,一直有信箋聯絡的。

  鳳眠私底下都開始一口一個姐夫的叫了。

  也會把長姐近來的一些爛桃花,匯報給姐夫聽。比如胤王、岑王什麼的……每每都能把君傾九氣到。


  「是說,他是喜怒無常是個惡魔的流言麼?」

  鳳幼安飲了一口茶,「我聽說了,他手段殘忍,喜歡把匈奴、東蠻將領擒住之後梟首、肢解,掛在城牆上。」

  鳳眠問道:「長姐不覺得可怕麼?」

  鳳幼安搖頭:「那不過是震懾敵軍的一種手段罷了,慈不掌兵。一直以來,東蠻和匈奴都以虐殺君臨俘虜為樂,這麼做,也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鳳眠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小聲告狀:「可他差點把安家大小姐給當街掐死。寧州街上不少孩子都被嚇得啼哭不止。」

  鳳幼安愣了下:「這……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阿九差點掐死安盈?

  安盈去南疆,是她默許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趟,成功讓泰和帝打消了對她的懷疑。泰和帝已經相信,資助南疆軍和九皇叔的,就是安家父女,也不再派遣錦衣衛偷偷潛入靈藥閣,盜取帳冊了。

  「是真的!」

  鳳眠跟他姐咬耳朵,「長姐你說,他會不會是因為,發現來的人不是你,而是安盈,所以惱羞成怒了啊?」

  鳳幼安拿起一隻梨子,塞到了弟弟嘴裡。

  鳳眠愛吃梨,當即吧唧吧唧啃了起來。

  「阿九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肯定是安盈說了什麼,激怒了他。」鳳幼安的美眸之中,盈滿了對那人的信任,「阿九向來隱忍克制。太上皇那麼對他,都沒能讓他破防,他至今維持著和太上皇的表面父子和氣。」

  鳳眠一邊啃梨,一邊抱怨:「你就寵他吧,總是向著他說話。」

  搞得他這個親弟弟,都禁不住嫉妒起來。

  「我不寵你麼?」

  鳳幼安覺得弟弟像個倉鼠一樣,腮幫子鼓鼓的,頗為可愛,禁不住伸出手,捏了捏。

  別說,還挺軟。

  手感不錯。

  「寵啊!」鳳眠愉快地挨著姐姐的手,蹭了蹭,「我也希望,長姐能夠像信任九皇叔一樣,無條件地信任我。不用什麼事情,都替我打點好,我前天還看到你和上官大人約飯。」

  鳳幼安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雖然弟弟是用玩鬧、撒嬌的口吻說出來的,但她卻聽進去了。

  的確。

  一直以來,她對阿眠的保護,太過了。

  從襲爵,到出征南疆,到入朝為官,這些事情,她插手頗多,不希望他遇到危險,就提前幫他掃平一切障礙,四處打點關係。

  可這樣,真的好麼?

  養在溫室里的雛鳥,總不能一輩子依賴長輩的庇護,終究要到外面殘酷的世界獨自飛翔。

  她插手的越多,就越是對弟弟能力不信任的一種表現。

  「是姐姐不好,阿眠已經長大了。」鳳幼安聲音溫柔,眸光釋然,言語之間,有一絲絲的不舍。

  有一種,把雛鳥放飛的失落感。

  「姐姐保證,下次不會再偷偷找上官大人約飯,姐姐不會再過多干涉你的人生。」

  「我……」鳳眠忘了吃梨,心頭甚至湧起了一股莫名的驚慌,「我不是嫌棄長姐自作主張,我只是——」

  不知道為什麼。

  看到鳳幼安那個眼神,他控制不住,喉頭像是灌入了烈酒般難受。

  「乖。」

  鳳幼安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揉了一把弟弟的狗頭。

  「安藥師,外面來了個病人,付了一千兩的加急診金,一定要讓您親自看診。」門外,藥童的聲音響起。

  「好。」

  鳳幼安起身。

  她不會和錢過不去。

  這類似於專家急診。

  二樓的包廂病房內,鳳幼安見到了那位付了天價診金的病人;「安小姐,身體哪裡不舒服?」

  真沒想到。

  竟然是安盈。

  「這幾日,總是腹部陣痛,夜裡驚醒,白日裡胃口也不甚好。多走幾步路,都會覺得頭暈眼花。」

  安盈喜歡穿橙色,今日依然是一襲暖橙色的長裙,上面繡著夏蟬和初雪,頗為雅致。


  她臉色有些蒼白,唇也沒什麼血色,眉宇間儘是疲憊,病容很明顯,倒不像是裝的。

  「鳳大小姐,你的醫術在君臨敢稱第二,恐怕也無人敢稱第一。自南疆回來之後,身子就不大爽利了,我思來想去,終究是不信任那些個庸醫,所以還是來找你看診。」

  安盈帶著笑,和顏悅色的,話里的恭維意思很明顯。

  鳳幼安有些意外。

  說真的。

  這種不帶刺的安小姐,她還真是不習慣。

  記憶中,每次二人碰面,都是硝煙瀰漫、針鋒相對。

  「可能是路途遙遠,水土不服,安小姐身體有虧。」

  伸手不打笑臉人。

  鳳幼安伸出二指,放在了安盈纖細的手腕上,不帶有絲毫個人情緒,用最專業的態度,幫她診脈。

  安盈忽然間,用帕子,捂住了嘴巴,轉頭一陣乾嘔。

  鳳幼安看了過去。

  目光審視。

  安盈沒真吐出什麼,就是乾嘔,她臉色微微發紅,擦了擦嘴角,歉然道:「不好意思,讓鳳大小姐看笑話了。進來,腸胃也有些不適,可能是吃壞了肚子。」

  鳳幼安的面色,逐漸凝重了起來:「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她剛才,診到了滑脈。

  還以為自己診錯了。

  可再結合著對方乾嘔的症狀……

  「自踏上南疆回京都的旅程,就開始了。」安盈因為乾嘔,眼眶微微有些發紅,看上去竟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來,「到家之後,歇息了幾日,本以為能恢復過來,誰曾想反而更嚴重了。」

  鳳幼安又重新診了一次:「是滑脈。」

  「什麼?」

  安盈一臉迷惘,一副完全不懂的樣子,「鳳大小姐可否說得詳細些,小盈對醫術可謂是一竅不通。」

  鳳幼安眸子微沉,壓低了聲音道:「安小姐,你懷孕了。」

  這是包廂VIP高級病房。

  隔音很好。

  對病人的隱私保密到位,不會有外人聽見。

  「懷孕?」

  安盈一副受到巨大驚嚇的模樣,一隻手下意識地覆蓋在了腹部,神色慌張,眼睛裡不自覺地就湧起了一層水霧,不住地搖頭,「不……不會那麼巧吧。我還沒成親……」

  又是羞愧,又是害怕。

  安盈猛然抓住了鳳幼安的手,懇求道,「鳳大小姐,可否請你幫我保守秘密?不要把我懷孕的事情說出去,否則我爹和我二叔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

  鳳幼安雖然也很詫異,但還算鎮定:「好,你放心,靈藥閣會確保每一位病人的隱私不泄露。」

  未婚先孕。

  放在古代來說,那是十惡不赦,是丟臉,是要浸豬籠的。

  但是對於從現代穿越過來的鳳幼安來說,並不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事,很多現代姑娘奉子成婚,還有意外懷孕到醫院做流產的,數不勝數。

  安盈很慌張,揪著手帕,似乎不敢看鳳幼安的眼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謝謝你,鳳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我們都不小心喝多了……」

  說著說著,她逐漸控制不住委屈的情緒,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鳳幼安並沒有興趣,探尋病人如何懷孕,和誰懷孕的隱私,但是對方一直說,她作為主治醫師,又不得不聽。

  「我送了糧草過去,南疆將士特別高興,寧州的百姓夾道相迎,他也親自策馬迎接。」安盈抽泣著,淚盈於睫,「他看到我的時候,好像很失望。」

  鳳幼安:「?」

  這個「他」,怎麼讓她有了一種不太好的猜測。

  安盈繼續哭訴:「他知道的,一直來給南疆送糧草、藥品、武器、物資的,都是鳳大小姐你。他想見到的,肯定也是你,而不是我這個意外頂替了功勞的安姑娘。」

  鳳幼安額角的情景,突突地跳:「阿九?」

  聽到這裡,她的腦海中,只能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君傾九。

  什麼意思?


  和安盈意外發生了特殊關係的,是阿九?

  鳳幼安感覺,自己的大腦,仿佛一瞬間死機了,她……實在是難以想像,那個場景。

  而安盈嚶嚶地啜泣聲,還在持續——

  「那晚,南疆軍的軍營,為我們舉行了歡迎儀式。將士們高興,喝了不少酒,不少人來敬酒,向我表達感謝。我推脫不掉,也都喝了。他一整晚臉色都陰沉,看上去情緒不好,抱著一把刀,不和任何人說話,悶頭喝了十幾罈子的烈酒……」

  「一直喝到了深夜時分,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醉過去的,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迷濛中,似乎被人抱起。」

  安盈頓了下,小心翼翼地偷看著鳳幼安的臉色,聲音越來越細弱,卻能夠保證對方絕對聽得見,「那人的手臂很強壯,身上有敵人的血腥味和烈酒味道。我夢到自己像一葉孤舟,在大海上劇烈地飄蕩,等第二天……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眼淚又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泣不成聲,「我竟然看到,他就在旁邊,用一種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神注視著我,說他認錯人了,嗚嗚嗚——」

  鳳幼安薄唇微動,想說點什麼,但又感覺嗓子乾澀的可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也想忘記,也想當一切都沒發生過。畢竟,他想見到的人不是我,喜歡的人也不是我,渴望擁有的也不是我,我一個商賈之女,也的確是配不上驍勇善戰、血統高貴的他,但——」

  「但我從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就徹底淪陷了。鳳姐姐,你知道什麼是一見鍾情麼?我愛上他了。」

  「……」

  鳳幼安沉默。

  她還是緩不過勁兒來。

  安盈去了一趟南疆,竟然和阿九酒後亂X,懷孕了?

  那個在她面前,總是特別乖巧聽話的美少年……那個為了她,毅然決然去南疆赴死的少將軍……那個給她鴻雁傳情,寫詩表白的男人……

  「鳳姐姐,你可以幫幫我麼?我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不需要他對我負責,他心裡有人了,我不能逼他。我只要有個他的孩子在身邊,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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