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權高高在上了一輩子。
所有人見到他,莫不是恭恭敬敬,畏懼有加。
皇位傳給了泰和帝之後,他看似做起了逍遙的太上皇,但實際上,他的一言一行,還是深深影響著朝政。
眾人巴結他,害怕他。
唯獨這個鳳幼安,竟然膽大包天的威脅他!
一瞬間。
太上皇的眼底浮現出了殺意,那是權海沉浮出來的威壓:「你不怕孤砍了你腦袋麼?」
鳳幼安躬身跪下:「在臣女心裡,太上皇是一位明君。不會濫殺無辜。」
太上皇一聲冷哼:「你不要以為,可以治療孤的病,就能恃寵而驕,為所欲為了!」
鳳幼安抬起頭,眼神清澈,十分坦蕩:「並非恃寵而驕,為醫者,當以病人的身家性命利益為先。太上皇您是臣女的病人,瘋人塔里的九公主、梅太妃、瘋刀、余公公,也都是臣女的病人,九公主的斷手、梅太妃的瘋癲、瘋刀的癔症、余公公的殘疾,都是臣女負責醫治。」
太上皇本來是很不悅的。
聽到余公公的名字時,神色略微有了鬆動。
「余月笙的殘疾,你也治好了?」
「已經動了接骨手術,最多三月,再加上後續復健,余公公就能下輪椅正常行走了。」
「孤記得,月笙膝蓋髕骨,可是完全碎裂才殘疾的,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太上皇似是回憶起了,過往的種種,眼神悵惘,似有所感,「他隨孤下江南巡視,孤路上遇刺,是他奮不顧身營救。最終他雙腿落下殘疾,無法再伺候孤。」
鳳幼安垂首,唇角卻勾起一抹為不可見的弧度:「三月後,如果太上皇希望,余公公隨時可以返回您身邊,如往昔一般,盡心地伺候您。」
太上皇頓了下,道:「你這膽大包天的丫頭,說月笙的殘疾治好了,該不會是誆朕的吧?」
他非常清楚。
當初余月笙那雙腿,膝蓋骨可是粉碎啊,全部都是血!
太醫怎麼都止不住。
血肉和骨頭渣子混在一起。
生生廢了。
「臣女不敢欺君。」
鳳幼安取出了那一枚朝天犼的玉佩,恭恭敬敬地捧在手裡。
太上皇看了那玉佩一眼,神情瞬間激動了起來,呼吸一緊:「他竟把此物都給你了,可見你是真的對他有救命之恩!」
心頭的怒火,也逐漸被澆滅了。
太上皇把那朝天犼玉佩,在掌心摩挲著,似有所感:「快二十年了,孤身邊,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樣忠心又極有能力的人了。」
段公公是看在是余公公義子的份兒上,才用著的。
東廠還是余公公管理的那段時間,是巔峰!
而且小段公公處理事情的手段,明顯不如余月笙老練、狠辣又殺伐果斷,深得聖心。
「余公公也整日惦念著太上皇。」
鳳幼安沉聲道,「至少,臣女在瘋人塔的那段日子裡,就數次見到余公公夜裡酗酒,爛醉如泥,可嘴裡還是恭敬地喊著太上皇。」
她瞎編的。
既然余月笙和她簽訂了契約,雙方也是統一戰線了。
順水推舟地幫這位太監一把,日後對自己和阿九,都有好處。
余公公若是能重新回到太上皇身邊,恢復雙腿健康之後,重掌東廠,那麼東廠勢力,日後毫無疑問就屬於君傾九了!
「哎,世事無常。」
太上皇緬懷著昔日,怒火全消,對鳳幼安道,「你且起來吧,恕你無罪。」
「多謝太上皇恩典。」
鳳幼安知道,這一劫,渡過去了。
她起身之後。
從祖母綠空間戒指里,取出了一塊鋰電池,走向按摩椅。
太上皇一聲輕哼,莫名有些傲嬌:「別以為你給孤把按摩椅給修好了,孤就會允了你的請求。」
鳳幼安也不知怎麼的,聽著這個語氣,莫名想笑。
這位暴君,似乎也沒那麼嚇人。
她拈了一次虎鬚。
虎口脫險。
「梅太妃可以去長公主府過冬,但是只允許一個冬天,開春之後,該回哪兒回哪兒。」
太上皇坐在了按摩椅上。
電池換好了。
按下開關,老人家舒服地微眯起眼睛,開始享受頸椎、腰椎的按摩。
鳳幼安知道,這已經是能夠求到的最好結局,也是太上皇的最大讓步:「是,多謝聖主隆恩。」
太上皇享受著按摩椅的服務。
心情愈發好起來了。
「鳳丫頭,不是孤心狠,也不是孤不顧及舊情。只是梅太妃之事,牽扯太多。孤會好好補償阿九,但唯獨她……」
鳳幼安沒接話。
在一旁傾聽著,取出了一瓶新的速效救心丸。
「唯獨她,孤無能為力。」老人家發出了極為沉重的嘆息。
鳳幼安心道:這就是無情帝王家。
*。*。*
在鳳幼安的「大膽威脅」之下,太上皇點頭首肯。
在初冬的第一片雪落下之前,鳳幼安和君傾九,終於成功把梅太妃從瘋人塔里接了出來,風風光光地住進了永安公主府。
「真不敢相信,那人竟然同意了。」
梅太妃住進了繁華的公主府。
坐在有溫暖炭火的漂亮大屋子,手中抱著一個溫暖的湯婆子,不由得心生感慨,「我還以為,他只會讓我餘生老死在瘋人塔里,不得踏出半步。」
「是幼安姐的功勞。」
君傾九黑瞳之中盛滿了暖意,「她奮不顧身,為母妃求來的機會。您這個冬天,終於不用受凍了。」
何止是奮不顧身?
這分明是在拔老虎鬍鬚!
一個不小心就要掉腦袋的!
鳳幼安道:「太上皇只允許梅太妃在公主府住一個冬天,並沒有真正解了她的禁足。我能做的也有限。」
「不,幼安姐已經幫了母妃太多了!」
君傾九聲音篤定,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那人害怕外戚做大,十五年前就存了徹底毀了母妃的心思。能給她一個冬天的自由,已經是違背他的行事作風了。」
鳳幼安似有所感:「嫁給誰,都不能嫁給皇帝,真是造孽。」
幾個月的寵愛。
一輩子的痛苦。
有什麼意思?
君傾九聽到這話,心下一顫,拳頭微微捏緊:「我感覺,還是要分人的。不是每一任皇帝都如此,君臨國歷史上,就有一位景帝,一生只娶了一位皇后,後宮除她之外,再無第二任,帝後情深一世。」
他要去搏一搏那個位置似乎真的。
他不希望心上人,心裡有陰影。
太上皇渣也是真的。
鳳幼安搖頭:「那是鳳毛麟角,君氏皇族千年才出一位的情種。其他百來個皇帝,哪個不是三宮六院,後宮女子和朝堂互相制衡。」
君傾九沉默了。
只是定定地瞧著她。
「我買了煙花,今晚就放煙花,慶祝一下吧。」鳳幼安笑了,「恭賀喬遷之喜。」
「好。」
黃昏時分。
暮色降臨。
絢爛的煙花,一朵一朵地自永安公主府內,升騰而起。
於半空中,炸開絕美的顏色。
君傾九於梅樹下,眸光瀲灩地看著歡聲點菸花的女子,眼中是壓抑的深情,他的心上人,比煙花還要好看。
而他。
將一步步走向她。
不夠——
現在的他,還是人微言輕,當她成為下堂棄婦,被整個京都指指點點說風涼話的時候,他依然無能為力。
他甚至連求娶她的身份都沒有。
必須要往上爬。
爬到更高,不計代價。
*。*。*
昭和宮。
初雪。
蘇皇后大清早的,前來給太后請安。
「拜見母后萬福金安。」
蘇洛宓對著太后老人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太后坐在高位之上,喝著一盞熱茶,她年事已高,六十歲的人了,就算再怎麼保養,也無法對抗歲月的侵蝕,容顏不再,只顯垂垂老態,嘴巴都往內癟了。
昭和太后手裡有一串佛珠。
一粒一粒地,把玩著。
「起來吧,給皇后賜座。」
昭和太后看著,並不面善,可這些年,一直在吃齋念佛,房間內,都繚繞著終年不散的檀香味。
宮殿設有專門的佛堂。
就連屋裡的椅子,都雕琢成了佛門青蓮的樣子。
「謝母后。」
蘇洛宓完全是一副乖巧兒媳的模樣,完全沒了平日裡那股狠辣、盛氣凌人的模樣。
她橫不起來。
她心裡清楚的很,面前這位婆婆,年輕的時候,可比她狠千百倍!
蘇皇后甚至一度懷疑,太后近年來禮佛,沉迷佛修,很可能是因為早些年作孽太多了,怕死後下地獄受折磨。
「皇后今日可有事?」
太后喝著佛茶,微微一笑,「你素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昔日,她們婆媳,並不算和睦。
生過齟齬。
但二人都是狠角色,表面功夫尚且維持著。她潛心禮佛之後,就很少過問後宮的事了。
「回稟太后娘娘,您在昭和宮潛心修佛,並不知曉外面已經變天了。」蘇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煞有介事道,「太上皇新認了一位九公主,養在了膝下,頗為疼愛。」
昭和太后眼皮都沒抬一下:「這事本宮聽說了,一個流落在外的女兒罷了。太上皇晚年寂寞,身邊有個小女兒說說話,也能排遣寂寞,不妨事兒的。」
見慣了大風大浪。
這點事算什麼。
蘇皇后欲言又止:「可那九公主,君傾九,是梅太妃的女兒。」
昭和太后依然眼皮子沒抬,一副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樣子:「那又如何,到底是個女兒,翻不起風浪。只要是公主,日後都要擇夫家嫁人的。」
蘇皇后愣住,沒想到昭和太后這樣沉得住氣。
沒辦法。
只能憋一個大招了。
「可臣妾還聽說,太上皇給九公主賜了永安公主府,還把梅太妃從瘋人塔里放了出來,人都已經住進公主府里了。」
「砰砰砰」
昭和太后手裡的佛珠串,忽然間斷了。
幾十顆珠子,就這麼散落一地,彈滾得到處都是。
眯眯眼的太后娘娘,終於睜開了那雙好像永遠睡不醒的眼睛,宛如沉睡的母獅子,睜開了雙眸,目露凶光,殺機四伏。
「是麼?詳細說說。」
昭和太后的唇角,笑容變深。
蘇皇后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她甚至生出了一種錯覺——眼前這個女人,一瞬間從禮佛的菩薩,變成了地獄裡雙手沾滿血腥的魔鬼。
「是……是這樣的。」蘇洛宓被昭和太后強大的氣勢所攝,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了,「九公主求了太上皇,太上皇原本是不允許的。」
昭和太后呵呵一笑:「最後不還是允了。」
太后這輩子沒那麼恨過一個女人,除了梅太妃!
搶走了她的寵愛,給了她莫大的威脅。
「是鳳家大小姐求的。」
蘇皇后眸光一沉,「她醫術高明,給太上皇治療心疾,哄得太上皇心花怒放;她在瘋人塔中的時候,也給梅太妃醫治,據線人來報,梅太妃的瘋病,差不多已經被她治好了。」
蘇皇后是恨鳳幼安的。
她之前那樣討好鳳幼安,希望對方不要和胤王和離,結果對方根本不領情,害得她這個皇后特別沒面子。
和離之後,胤王陷入了窘境,逐漸被岑黨的勢力壓了一頭。
蘇皇后讓蘇家那邊,幫忙對抗,也逐漸不支。
她並不知道,她的兒子還想找鳳幼安複合再婚,她現在只想報復鳳幼安、報復君傾九,徹底毀了這兩個人!
「混帳!」
昭和太后眉目之間,浮現出凌厲之色,「鳳家大小姐?她算什麼東西。一個下堂棄婦,被皇家拋棄除名的女人,也膽敢攪弄風雲,搬弄後宮是非?」
她昔日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把梅太妃給毒瘋,送入瘋人塔永久關押。
以為終於除掉了心頭大患。
誰曾想。
時隔十五年,鎮國公府的嫡長女,竟然膽大包天,把梅太妃給治好了,又給放了出來!
這是往她這個太后臉上,扇巴掌麼?
蘇皇后見太后動怒,心中暗喜,繼續添把火:「可不是麼,胤兒以前怎麼就瞎了眼,娶了這麼個女人。沒和離的時候,攪得胤兒後宅不寧;和離之後,胃口越發大了,竟然膽敢插手後宮的事兒。」
梅太妃,就是太后心中藏得最深的一根刺。
鳳幼安把這根刺給拔了。
就帶出了太后內心深處的一大灘黑色的毒血。
「你娶的好兒媳!」
昭和太后氣的不淺,甚至有些遷怒蘇皇后。
蘇皇后趕忙跪下磕頭:「臣妾冤枉,她和胤兒已經和離了,如今也算不上是臣妾的兒媳了。臣妾只是看不慣,這女人如此膽大妄為。」
昭和太后臉色鐵青:「鎮國公府真是出息啊,養出這麼個害蟲來。」
蘇皇后稱是。
連連附和。
太后越生氣,她越開心,鳳幼安只會越悽慘。
「去把鳳家大小姐傳來昭和宮。」
太后發話了。
蘇皇后喜不自勝:「太后定要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手切不可伸得太長,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鳳幼安原本正在鎮國公府,聽到傳喚,整個人愣了下。
「太后傳喚我?」
她頓感不妙。
鎮國公府上下,也是人人自危,大氣不敢出一下。
唯有沈氏,一臉嘲諷道:「幼安啊,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得罪了太后娘娘?」
鳳幼安冷冷道:「不勞沈小娘操心。」
沈氏陰陽怪氣道:「你還是少逞些口舌之快,須知禍從口出。讓本夫人猜一猜,是不是你最近與梅太妃母女走得太近了,引得太后娘娘不滿?」
鳳幼安目光銳利地掃向她:「與你無關。」
沈氏:「怎麼就無關了?那位九公主殿下,幾乎每隔兩天,就往咱們鎮國公府跑,搞得府里人心惶惶。不知道的,還以為九公主殿下,看上世子了呢。」
這也是沈氏的一塊心病。
鳳崎沒能襲爵。
萬一鳳眠再娶了個公主,成了駙馬爺,那麻煩就更大了!
鳳崎這輩子很可能都翻不了身了。
「阿九看上阿眠?」
鳳幼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隨即大笑出聲,「沈小娘多慮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阿九是個男子,又沒有斷袖之癖,怎麼可能和弟弟有一腿。
不過,也不能怪沈氏懷疑。
阿九的確是隔兩三天,就往鳳眠屋裡跑,當然,是因為自己在鳳眠屋裡……徒惹外人誤會。
沈氏一愣:「怎麼不可能?」
她擔心得不得了,就怕鳳眠當駙馬,還有梅太尉做老丈人。
鳳幼安搖頭:「就是不可能。行了,沈小娘沒事兒別瞎琢磨,他們倆不般配。我去宮裡面見太后了。」
鳳眠是世子,襲了爵。
日後定要娶一位不錯的世子妃,誕下子嗣,把公爵之位一代代的傳承下去。
沈氏看著鳳幼安遠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她會不會是框我,想放鬆我的警惕心?九公主明明和世子如膠似漆。」
甚至於,京都之中,還傳出了二人的緋聞。
編排得有模有樣的。
鳳幼安上了去宮裡的馬車。
半個時辰之後。
她進入了昭和宮。
看到了太后,也看到了前任婆婆蘇皇后。
鳳幼安瞬間什麼都明白了——這是蘇皇后挑的事兒。
為了對付她,直接挑到太后這裡來了!
真行啊。
「臣女拜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鳳幼安按著規矩,行了一禮。
昭和太后審視著她,面色不善:「你就是鳳家的那個下堂婦?」
一上來。
就使刀子。
沒打算給對方留臉面。
鳳幼安挺直腰板,唇角笑意不減:「太后娘娘,和離是太上皇下旨恩準的。」
昭和太后臉色難看:「就算是太上皇恩准,依然是皇家棄婦。」
鳳幼安知道對方懷著敵意,也打從心底看不起自己。
「臣女本無意做皇家媳婦兒,會有更好的人匹配胤王殿下,臣女只想做一個醫師,行醫問道,但求俯仰無愧。」
昭和太后有些詫異。
若是尋常女子,被自己這麼一翻下馬威,早就跪地戰戰兢兢了,這個鳳家大小姐,倒是有些膽識,依然不卑不亢的。
「俯仰無愧?」
蘇皇后開始挑刺兒,「鳳大小姐,你這話說的,臉不疼麼?就算是行醫,那也得看什麼人治得,什麼人治不得。」
言外之意,梅太妃,是不能治的人。
你卻治了,你有罪。
鳳幼安目光灼灼,好不避讓,朗聲道:「生命面前,人人平等。皇后娘娘,臣女不知道什麼治得治不得,只知醫者仁心,如果有哪裡冒犯了您,還望海涵。」
「好一個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蘇皇后一聲冷笑,「簡直荒謬至極,有的賤命,根本不該救的。就算是生命面前,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鳳幼安,你救了梅太妃,還把她放了出來,簡直是膽大包天!」
昭和太后淡淡地掃了蘇皇后一眼。
她心裡想的,這個兒媳,都說出來了。
甚好。
「梅太妃也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鳳幼安直接頂撞了回去,氣勢上,半點不弱於蘇皇后,「她是臣女被關押子瘋人塔時期的鄰居,鄰居生病了,我順手給她熬了一碗湯藥,用了幾根銀針,皇后娘娘您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你還敢頂嘴?!」
蘇皇后大怒。
伸出巴掌,就想扇鳳幼安的耳光。
鳳幼安動作敏捷,預判了對方巴掌的方向,身子往右後方輕輕一閃,順利避開。
蘇皇后的巴掌扇了個空,她難以置信道:「你還敢躲?」
鳳幼安覺得好笑:「不躲,難道任由您打麼?我又不是受虐狂。」
蘇皇后氣壞了,指著鳳幼安的鼻子,開始對著堂上高座上的昭和太后告狀:「太后娘娘您看,這個下堂婦,牙尖嘴利、處處頂撞臣妾,何止不把臣妾放在眼裡,她在您的昭和宮放肆,也是不把您放在眼裡!」
昭和太后沉聲譴責:「鳳家嫡長女,太沒有教養,庭外杖責一百!」
五十杖,都能把一個女人給打死了。
杖責一百,就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大漢,估計也會被打斷氣了!
鳳幼安半點不驚惶,也不求饒:「太后娘娘若是打死了我,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治療太上皇的心疾了。您打死我不要緊,可下次太上皇急性心肌梗死的時候,沒有人在他老人家身邊救助,他老人家恐怕也挨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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