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面露尷尬之色,同時也有不甘心。
沒議出個所以然來。
可是平西王私吞金礦的事兒曝光之後,朝廷若是長期無作為,倒顯得像是縮頭烏龜一樣,任由西平王踐踏君氏皇族的尊嚴了。
退朝之後。
君傾九悠閒地走出了宣政殿。
工部月尚書拉住了他:「戰親王殿下,平西王私吞金礦一事,您怎麼看?」
君傾九攤手:「本王沒有看法。」
月尚書頭疼:「您好歹發表一下意見,您是樞密院的,又是親王,您的意見至關重要啊。而且這會兒,廢太子和岑王殿下,都無法上朝啊。」
「真沒有什麼看法,讓父皇決定吧,本王就是個湊數兒的。」
君傾九沒心沒肺地笑笑。
他自然不可能對月尚書敞開心扉。
雖然以前和月尚書的關係還不錯,但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月尚書是岑王的岳父了。
戰親王和岑王,說到底,是競爭關係。
君傾九除了自己媳婦兒,從沒有全心全意相信過任何人,他可不敢保證,這個月尚書不是岑王派遣過來的探子。
至於西平王……
呵呵。
西平王發現的那座金礦,還是他「送」的消息。
等於是,他故意送了西平王一座金礦。他賭西平王經受不住黃金的誘惑,會獨吞,果然賭對了。
君傾九要的,就是讓這朝堂,更亂幾分,越亂越好!
*。*。*
鳳幼安被傳喚。
去給太上皇治病。
「您的身體狀況不太好,該多休息,不要過分操勞。」
鳳幼安給太上皇打了一陣強心針。
又施針。
太上皇嘆息,他還是比較信任鳳幼安的醫術和能力的,可能是身體太過於虛弱,神經也太累了,不由得就多說了兩句:「孤也是沒有辦法,皇帝不能理事,岑王也重傷修養。西平王還在這個時候鬧……可真能挑時候。孤太累了。」
「太上皇您若是再不好好休息,說句不該說的,小心重蹈陛下的覆轍。」
鳳幼安故意把情況說得很嚴重,「陛下也是心臟病發作,怒急攻心,從而並發了偏癱症狀。君臨國不能再失去您了。」
太上皇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想起了兒子臥病在床,半身不遂,連拉屎撒尿都要假手於人的可憐模樣,忽然間心生恐懼。
他不想變成那副樣子!
「好……孤多休息。」
「晚上不可以熬夜了,還有,白日裡連續批閱奏摺、處理政務的時間,不能超過三個時辰。」鳳幼安勸著,「您可以工作一個時辰,休息一個時辰,這樣白日裡交替著來。」
她這麼說。
本意是想慫恿太上皇逐漸放權。
太上皇沉默了許久。
「……好吧。」
他還不想死。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鳳幼安得知,太上皇已經逐漸把朝廷里的政務,分出約一半,交給樞密院去處理。
樞密院這個時候,一個蘇丞相,他的女婿是廢太子,這會兒自顧不暇;一個是戰親王,也就是阿九;一位是兵部尚書;還有一位,是三朝元老的太師。
這種情況下,君傾九就漸漸地開始奪權了。
一個月之內。
君傾九成功拉攏了那位三朝元老的太師,與自己統一戰線,同時給蘇丞相安排了個罪狀,把人給踢了出去;剩下一個兵部尚書。
泰和帝那邊,依然癱瘓著。
岑王已經逐漸恢復了些,但是右手依然不能動,可以被人攙扶著,來上朝了。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整個君臨國,約莫二分之一的摺子,都要從戰親王的手裡走一遭。許多事情,也由這位戰親王來決定。可謂是雷霆手段。
滿朝文武逐漸意識到了戰親王的鋒芒和凌厲。
太上皇越來越力不從心。
君傾九的手越伸越長,甚至已經漸漸有了一手遮天的意思。
君傾九攝政兩個月。
太上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漸漸地發現,這個朝廷,已經越來越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了。
「養狼為患啊!」
太上皇氣得渾身發抖,看著錦衣衛遞上來的密報。
錦衣衛指揮督察使,原本是服務於皇帝的,但是皇帝處理不了政務,陸停就又成了太上皇的狗腿子,搜集到的情報,也往太上皇這裡遞交了一份。
「西平王私吞的那座金礦,位於西北邊境和積羽國的交界地?積羽國是君傾九外祖母的國家,這……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
君傾九的外祖母,是積羽國流落在外的長公主。
平西王忽然發現金礦。
那是忽然發現麼?
「根據屬下查證,平西王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和戰親王有所聯繫,且從未間斷過。」陸停躬身跪著,「寧家的老太太,是被平西王所殺,因為寧老太太和平西王的祖母喬婉有生死大仇,而情報,依然是戰親王提供給平西王的!」
太上皇險些一口氣沒上來:「他們早就勾結了?放肆!」
「不止如此。」
陸停繼續匯報,「那座金礦,有一半的地區,是位於積羽國境內,一直以來,所有權屬於積羽國的長公主,據說傳到了戰親王手裡。可以這麼說吧,這座金礦,等於是戰親王送給平西王的大禮!」
太上皇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孽畜!這個孽畜!他就是禍亂朝綱!他竟然給平西王提供金礦,也不上交給君臨國皇室,其心可誅!」
只可惜,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現在戰親王已經成了氣候。
「還有一事,戰親王想要和鳳院使提前成婚,理由是,鳳院使懷了他的孩子,不能讓孩子沒名沒分的。」陸停嘆了口氣。
太上皇怒極,摔了奏章:「他這個時候還想著成親?君臨國都要大亂了,他還要成親?」
陸停沉默。
「行,讓他成親!孤恩准了!」
太上皇感覺很疲倦,「去把皇長孫帶過來,孤要看一看那個孩子。」
實在不行。
把皇長孫,立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