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發地離君傾九遠一點。
總覺得被狠狠地比了下去,無地自容。
可君傾九偏偏不放過他,還故意上去,找他的晦氣:「新婚大喜啊,岑王殿下,同日迎娶兩位美嬌娘,可喜可賀。」
岑王生硬道:「多謝。」
君傾九一改高冷作態,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道:「本王不是故意不去參加岑王殿下的婚禮的,只是本王未婚妻研製出來一種叫做火鍋的美味,哎,實在是太好吃了。本王尋思著,反正貴妃娘娘也沒有邀請我妻,怕她一個人在家裡寂寞。就陪她一起吃火鍋了。殿下,你不會介意的吧。」
岑王的拳頭有些癢了,但還是維持著良好的涵養:「……不會。」
因為他理虧,的確是他母妃搞事情,故意不給幼安送婚禮請帖。
君傾九來寒暄客套,表面是秀恩愛,實際上是故意來噁心他的。
那個說話的語氣,讓人怎麼聽,怎麼鬱悶。
君慕塵並不知道,有一個詞,叫茶里茶氣。
君傾九並沒有停止,笑容更燦爛了:「對了,本王和幼安,還專門養了一隻小狼崽子,她特別喜歡,休息的時候都要抱在懷裡呢。」
君慕塵的臉更蒼白了幾分,已經到了裂開的邊緣,逐漸有些繃不住了。
幼安把雪團,給了月落郡主,還給了他。
不養了。
卻和君傾九養了新的寵物。
君慕塵心中壓抑不住,那股子怪異的情緒,羨慕、嫉妒、憋屈,胸膛難受的像是要爆開了一樣。
君傾九那在那邊茶言茶語:「我妻和岑王妃,是閨中密友,她們倆關係很好的。那個幼安專門為本王研製的火鍋,改日送一份,到岑王殿下府上去,給你們夫妻倆嘗嘗鮮。」
論給昔日情敵添堵的功力,君傾九絕對是一流的。
秀。
可勁兒的秀。
誰讓你母妃不是個東西,看不起我媳婦兒,連個婚禮請帖都捨不得給,現在整個京都都知道岑貴妃不待見幼安,嫌她晦氣,岑王大婚都不允許她靠近了。
一傳十、十傳百的。
話只會越來越難聽。
他今日來宮裡上早朝,路上就聽到了宮女太監在低聲議論這事兒,完全是當個笑料在講。
君傾九當時就把那兩個人拍在了宮牆上,摳都摳不出來那種。
「戰親王殿下客氣了。」岑王拳頭捏得死緊,渾身緊繃著,情緒、聲音都已經有些不對勁了,「這次,的確是岑王府這邊考慮不周,讓幼……」
「嗯?」君傾九的眼神瞬間銳利了起來,瀰漫出了殺氣。
那是你一個已婚男子,能隨便叫的名字麼?
撕了你的嘴!
用刀在你身上砍一把百十道口子!
「讓戰親王妃受委屈了。」岑王接收到了情敵的眼神警告,無奈之下,只得改口。
可由他親自叫出「戰親王妃」這四個字的時候,還是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心酸的不像話。
「是本王和母妃的疏忽……」
「不存在的,是本王和我媳婦兒忙著吃火鍋。」君傾九打斷了他。
聰明人點到為止。
岑王這也低頭致歉了。
那日早朝之後,皇宮裡流出了傳言,說岑王向戰親王道歉,因為婚禮沒有邀請未來戰親王妃的事兒,人家戰親王夫婦不計前嫌,還要給岑王送「火鍋」吃。
事情傳到了岑貴妃的岑夕宮裡去。
可沒把岑貴妃給氣壞了。
「混帳!他為什麼要給戰親王道歉?還連著本宮那份兒,一起都給道歉了?」
岑貴妃大發雷霆,「這豈不是等於昭告天下,本宮錯了?」
「母妃怎麼會錯呢。」
寧青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陪著笑,拍馬屁,「是那戰親王心機城府深,故意刺激岑王殿下,戰親王那人啊,有八百個心眼子,是他故意誘導岑王殿下的,岑王殿下心思單純,一時不察,才說出那樣的話來。」
岑貴妃看了這個兒媳一眼,氣消了點兒:「你倒是會說話。」
沒有貶低岑王。
把過錯都推到了八百個心眼子的君傾九身上了。
「兒媳是心疼母妃。」寧青雪很做作。
但好巧不巧,她這份做作,岑貴妃很喜歡。
一邊說著,一邊主動幫岑貴妃捶腿,她的按摩手法,真心不錯,捶得岑貴妃特別舒服。
「哎,塵兒連與那個戰親王說上幾句話,都會吃虧,以後可怎麼辦才好。」岑貴妃很憂愁。
「兒媳覺得,戰親王就是秋後的螞蚱,跳不了多久。」寧青雪柔聲笑道,「母妃,您別忘了,他早晚要被鳳幼安給剋死的,也就是眼下還跳著,能逞幾句口舌之快罷了。」
岑貴妃這才發現,岑王側妃,還真有兩把刷子。
很少能有這樣的人,三兩句話,就把她的怒火給消了大半。
一看就不是個蠢的。
值得好好培養。
「岑王近來可曾去你那兒看你啊?」
這話問的很含蓄。
就是在問君慕塵有沒有去過寧青雪的房間,與她圓房。
剛剛好,這一下子就戳到寧青雪的痛處了,半個多月了,君慕塵別說去她房裡了,就是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平日裡在王府里碰到了,她這個側妃主動打招呼,岑王都對她不理會。
「岑王殿下日理萬機,無暇顧及臣妾。」寧青雪面露苦澀,給岑貴妃捶腿的動作,都慢了下來,一副泫然欲泣,又拼命忍耐的模樣,「可能,岑王殿下對王妃姐姐更上心一些吧。」
岑貴妃皺眉,不大高興的樣子:「岑王妃總是霸占著岑王,終究是不好。本宮待會兒傳她入宮。」
這意思,就是要教訓說道一下月落郡主。
寧青雪面露喜色,果然抱緊岑貴妃的大腿,是對的。
寧青雪從岑貴妃處離開的時候,身邊的陪嫁丫鬟,湊了上來,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不好了,不止老太太去世了,張天師忽然重病昏迷在床,張府那邊的消息傳出來說,張天師似乎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寧青雪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這兩位長輩,都是當初要幫她換命的,如今都遭遇了不測,下一個,是不是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