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幼安:「……」
強忍著衝動,才沒有把這一碗藥,蓋在他頭上。
潑死他算了。
「媳婦兒你怎麼不說話?」
「你想聽什麼?」
「聽你說不會嫌棄我。」小奶狗一臉期待。
「會。」毀滅吧,煩了。
一天作十八遍。
君傾九大受打擊,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委屈到眼尾通紅,一隻手,死死地抓著鳳幼安的袖子,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要掉不掉的,惹人心疼。
他又做錯什麼了麼?
媳婦好像生氣了。
都不哄他了。
鳳幼安看著高燼跪在地上,滿臉淚痕,額頭都磕破了,渾身顫抖像是受了巨大刺激的模樣,對未婚夫沒好氣:「可真有你的,把我助手嚇成這樣。」
君傾九懵了:「助手?」
鳳幼安無奈:「我好不容易在太醫院裡找到一個,有做外科手術天賦的人,準備培養他,給我做助手,你看看你,把孩子嚇成啥樣了?」
她也沒想到,泰和帝指派來的人,會是她最近提拔上來的高燼。
以後,還會遇到很多外科手術,而且一台比一台大,僅僅她一個主刀醫生是忙不過來的,需要助理醫師幫忙才行。
21世紀的手術室里,一個主刀醫生,甚至會配備三個助手。
鳳幼安在太醫院,給那群手下人做過測試。
把縫合線和縫合針給他們,讓他們縫羊皮。
只有高燼的完成度是最好的,只看她示範了一遍,吻合對接,沒處什麼差錯。
「鳳院使——」
高燼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一臉看救命稻草的眼神,盯著她,「求您幫幫屬下,屬下就那麼一個祖母,嗚嗚嗚。」
君傾九尷尬。
這……
他威逼利誘了半天,結果整治了媳婦兒的助手?恐嚇了自己人?
咳——
難怪媳婦兒生氣。
「亂說話,本王是要賞賜你祖母,賞五萬金!」君傾九的財富,其實不比鳳幼安少。
尤其是在他繼承了外祖母,也就是積羽國流落在外長公主的遺產之後。
話音剛落,高燼哭得更厲害了,總感覺戰親王在說反話。
君傾九:「……」
煩死了。
欺負了媳婦兒的助手,助手膽子太小,還是個哭包。
「高燼很聽我的話。」鳳幼安感覺一陣心累,「你就算不恐嚇他,只要我開口了,他也會幫忙隱瞞的。」
君傾九:「為夫這不是,不知道麼。」
頓了下,戰親王開始甩鍋,「都怪東廠的人,查得不夠清楚,沒說他是你助手的事兒!」
鳳幼安:「……」
君傾九附耳過去,用僅僅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道:「為夫恐嚇他一回,也不全是壞事。至少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是死,也不敢對你生出絲毫的不忠之心。」
鳳幼安心裡「咯噔」了一下。
不得不說。
阿九的手段雖然極不光彩,完全是反派行為,但不得不說,效果是真的好。
「除了為夫,他們這些外人,你都不能盡信。」君傾九似乎找到了給自己洗白,讓媳婦兒消氣的正確途徑,「以後為夫做壞人,他們就不敢背叛你,嗯?」
鳳幼安心中百感交集。
她一聲輕嘆。
伸出手,摸了摸未婚夫的腦袋:「罷了。」
對他,生不起氣來。
阿九的出發點,永遠是為了她。為她惡事做盡,為她承擔罵名,為她冒天下之大不韙,也在所不惜。
的確。
她雖然看中了高燼拿手術刀的天賦,但是她也無法保證,這個助手,日後會不會在跟她學了技術之後,生出異心來。
這事兒,就這麼揭過去了。
高燼被嚇得差點魂飛魄散,徹底上了鳳幼安、君傾九的賊船,為這對夫妻倆賣命,當然,不是沒報酬的,他跟在鳳院使後頭,能學到真技術。
*。*。*
御書房。
高燼換上了乾淨衣服,擦乾了眼淚,額頭上磕破皮的地方,也好好地上了藥,甚至為了掩蓋傷痕,還戴上了一根抹額。
「陛下,微臣已經查驗清楚了,戰親王受到了十分嚴重的燒傷,尤其是左臂,沒有一塊好皮肉了,一個不慎,就會徹底廢掉!」
「哦?」泰和帝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真有這麼嚴重?」
「可能比微臣所述,還更嚴重幾分。」
高燼悲從中來,他才剛滿二十,正是大好年華,就已經開始欺君了!
還有比上了戰親王賊船更悲催的事麼?
「戰親王那種程度的燒傷,極有可能感染,發燒高熱。不過他的未婚妻是太醫院院使,有鳳院使看著調養的話,可能好些。」
「嗯,朕知曉了,退下吧。」
泰和帝揮了下手。
高燼第一次欺君,心臟都快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了,垂著頭離開了御書房,感覺仿佛撿回了一條小命。
泰和帝則在高燼離開之後,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太好了!刑夫命格,果然在君傾九身上起了作用!這次是燒傷,鳳幼安那個女人寸步不離地伺候,肯定會給他帶來更多的不幸,哈哈哈!」
皇帝這邊的戒心,基本上等於消除了。
君傾九開始了做戲人生。
跟朝廷請了病假。
不上朝,也不去工部上班了。
日日在戰親王府修養,有心愛的人從旁陪伴,給他餵藥,給他剝橘子的,還會陪他下棋,陪他聊天,那日子不要過得太逍遙啊。
戰親王病歪歪地斜依在軟塌上,用一種近乎著迷的目光,看著幫他熬藥的未婚妻,心裡滿滿的都是甜蜜。
「媳婦兒。」
「做什麼?」
「沒事兒,我就是想叫叫你,嘿嘿。」君傾九唇角上揚。
「……」
鳳幼安沒理他,繼續熬藥。
既然是假裝燒傷。那肯定要熬一些治療燒傷的藥物,每日送出的藥渣,會有狗皇帝那邊的人檢查。
她非常小心的。
「媳婦兒,要親。」
「一刻鐘之前,不是剛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