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更是臉色慘白。
她哭著好說歹說,蘇皇后最後還是不讓太子妃用她們寧家的香粉,這不是打她的臉,打寧家的臉麼?
和變相承認了寧氏香粉有毒,有什麼區別?
鳳幼安按照蘇皇后的要求,跟花音請脈,開了調養的方子,末了還叮囑了一句:「太子妃殿下應該珍惜這個孩子,到底是個小生命,不要為了美,置孩子的健康於不顧。」
她是不喜歡花音、君千胤這對夫婦。
但未出世的孩子是無辜的,她不會因為一些私人恩怨,就違背醫德,鼓勵孩子的母親用白鉛粉。
花音心裡憋著氣,冷哼:「要你管!假仁假義的嘴臉,令人作嘔。本太子妃和胤哥哥有了孩子,你很嫉妒、很不甘心吧。」
鳳幼安不語。
花音得意:「怎麼,被本太子妃說中了?」
鳳幼安:「我媽不讓我跟沙比說話。」
花音:「……」
請安結束之後,這些嬪妃都從棲鳳宮裡出來了。互相道別,各自回宮。
花音終究是心有不甘。
婆婆向著鳳幼安那個賤人,不讓她用,她就不用了麼?
逆反心理,這不就上來了麼。
「寧妃娘娘,東宮有上好的雙井綠,要不要來嘗一嘗這新茶?」花音微笑著發起了邀請。
「承蒙太子妃不棄,是本宮之幸。」
寧妃原本很沮喪,一聽太子妃主動邀請自己,便知道太子妃和她一樣,對剛才蘇皇后的判決很不滿,對寧氏的香粉是喜歡的。
被鳳幼安那小賤人打翻了一盒,又怎麼樣?
她可以再送一盒新的給太子妃,討太子妃的歡心。
*。*。*
鳳幼安離開蘇皇后的宮殿之後。
就往宮外走。
「阿九這會兒,應該在工部上班吧。」
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他。
工部、兵部、禮部、刑部,都在靠近皇宮外的地方建造官署,官員每天早上天沒亮就要起,坐車去官署點卯,然後就是辛苦一天的上班,下班。
鳳幼安想起戀人那個消極怠工的狀態,不知道這會兒是不是在工部躲懶呢。
「去看看他吧。」
她是太醫院的院使,又是鎮國公的女兒,有官職品級,進入工部不會把她當婢女攔下。
且與九皇叔關係極好,這一年幫九皇叔奉養梅太妃,是舉朝皆知的事兒。她主動去探望阿九,就是探望家屬。
「當初,阿眠剛剛考中探花郎,被分配到刑部任職的時候,我還帶了許多零食去刑部,分給刑部的官員,讓他們多關照著些阿眠。事實證明,是有效果的。」
人情往來這一塊兒,鳳幼安也比較重視。
畢竟,這個世上,誰都沒有辦法,永遠單打獨鬥,而不依靠身邊的任何人。
鳳幼安出門的時候,沒帶食盒,就去找余公公借。
余月笙就在東廠,一聽是救命恩人鳳幼安想要的東西,二話不說,立刻親自送了兩個足足有五層的豪華拓木雕花宮廷大食盒過去。
「有勞了,余公公。」
鳳幼安把早就從空間裡,取出來的許多零食,酸奶、牛肉乾、糖果、巧克力、鹹味餅乾、鹹味豬肉鋪、開心果之類的零食,總共二十多種,三分之二都是咸口的,因為工部里的官員基本上都是男人。
男性偏好的口味,一般是鹹的;女性偏好的口味,則偏甜。
裝滿了兩個食盒之後,還剩下一些,鳳幼安全部送給了余月笙:「余公公帶回去,當零嘴吃,您素日裡辛苦幫阿九做事,日夜傳遞情報。」
余公公差點感動得老淚縱橫:「鳳姑娘有心了,老奴哪裡吃得了這些金貴東西。」
鳳幼安很堅持,把足足有三斤重的零食,都塞給了他:「您是東廠督工,可不是什麼老奴才,又是阿九的得力屬下,本就是金貴的,哪裡吃不得。」
余公公眼角隱隱有淚光閃爍:「多謝鳳姑娘抬舉,老奴……洒家卻之不恭了。」
他是個太監,身上少了個作為男人的部件。
就算爬到了頂端,坐穩了東廠督公的寶座,那些文武臣子、貴族宗親,表面上巴結他,實際上背地裡都看不起他,把他當閹人奴才。
唯有這位治好了自己雙腿的鳳姑娘,從不曾看輕他,認為他不是奴才,是「金貴」的。
「鳳姑娘這是準備去哪兒?」
「去工部。」
「是探望戰親王殿下麼?」余月笙瞭然於心,笑得好似一朵花,「洒家借兩個伶俐的小太監,幫您提東西,免得累著您。」
鳳幼安沒有拒絕。
那麼大兩個食盒,加起來十幾斤,大熱的天,還要從東廠步行到工部官署。
兩刻鐘之後。
工部官署。
君傾九百無聊賴地,斜躺在椅子上,兩條筆直結實的大長腿交疊著,翹在了桌子上,頭後仰,臉上還蓋著一本兵器署的弓弩製造圖譜。
周圍的工部官員,見到了無不搖頭。
這位九皇叔,自從來了工部之後,每天早上點卯必遲到,上班必睡覺,散值必早退。用製造弓弩的模具、火爐,煅燒女人家用的簪子。還會時不時上班時間偷溜出去,令整個工部上下頭疼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誰讓人家是平定了南疆之亂,打退了匈奴、東蠻聯軍的大英雄呢?
「九皇叔,工部門口有位漂亮姑娘,說是來探望你。」
君傾九沒反應,繼續書蓋臉睡覺。
周圍的工部同僚們,則是豎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九皇叔,那漂亮姑娘給你帶了好吃的,提了兩個很大的食盒。哦,對了,她好像還身負官職,身上有太醫院院使的腰牌。」
「咻——」
消極怠工睡大覺的君傾九,化為一道黑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眾工部同僚面面相覷:「月尚書都使喚不動戰親王殿下,每次喊他十幾遍都不帶搭理的。還是這位姑娘厲害!」
「怕是戰親王殿下的心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