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舒悅自己也說不出來,顧瓷此時的狀態究竟是如何的。
她整個人就好像在一瞬之間沉寂了下去,眸底黑的宛若深潭,讓人看不清晰,琢磨不透。
就連霍舒悅都感覺到了,顧瓷此時的狀態有些嚇人。
過了一會兒,顧瓷的唇角勾起抹諷笑,「你們口口聲聲的說是他的附屬部族,但這麼多年了,竟連他的一點蹤跡都不知道?」
聽著這話,白叔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一抹怒氣。
「黃口小兒,你又知道些什麼?那位的蹤跡又豈是我們能夠探知的?!」
當時那樣的情況,知道那位蹤跡的人越少越好。
當時護送那位離開的人中,即便有人不幸被抓,也寧願用死來守護那位的蹤跡。
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們不知道那位的蹤跡才是對的。
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那位的安全。
這些年來,他們也一直在費盡心力的想要找到那位的蹤跡,但是為了躲避那些人,那位的蹤跡又豈能是這麼好找的?
這些年來,他們也只有用他們都找不到那位,那些人就更加找不到來安慰自己,讓自己繼續堅定信念了。
只是午夜夢回,他們又怎麼可能不擔心,那位之所以沒有被他們找到蹤跡,是已經……
現在顧瓷的這句話,就好像是直接將他們多年以來自欺欺人的自我慰藉給一把扯了下去。
不少人臉色慘白,心中一直堅定著的信念搖搖欲墜。
若是那位真的……那他們這些年來做的事情又有什麼意義,這些年來的堅持又換來了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個存在於世的人就算再如何也該被他們找到一些蹤跡了,可是沒有。
這第1種可能,便是這個人藏的極好,第2種可能,則是這個人已經……
他們希望是第1種,但是心裏面的理智卻隱隱告訴他們……是第2種。
一見眾人臉上的表情,白叔就知道他們這是動搖了。
他呵斥一聲,「糊塗,難不成你們還真的被她給帶著走了?你們的腦子呢?」
「我們就連薛桐都已經找到了,難道找到那位還遠嗎?」
「即便那位真的已經遭遇不幸,那我們也更加應該振作起來,好好的扶持薛桐,為那位報仇,光復正統!重現往日尊榮!」
「可你們呢,現在一個個的都是什麼意思?!」
聽著這話,眾人眼中的動搖再次轉為堅定。
只是當他們的目光轉向施薛桐的時候,又多了幾分猶疑,他們自然希望施薛桐能夠如同那位一般。
但是現在整體的看來,施薛桐這段日子以來的表現卻一直不如人意,特別是這一次。
就差將丟臉這兩個字寫在臉上。
這其中固然有他們敵不過顧瓷和她的那群女保鏢的原因。
但是潛意識裡面,他們就是知道,若是那位在這裡的話,畢即便是受制於人,暫時落於下風,也絕不會是這般表現。
這樣一個明顯長在普通人家的人,真的能夠擔得起那個擔子嗎?
察覺到眾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施薛桐一個咯噔,心中更加慌張。
剛才聽白叔說話的時候,施薛桐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什麼替那位報仇,什麼匡復正統,明顯就不像是普通人家說出來的話!
雖然施薛桐一直都知道白叔這一行人不簡單,但是卻也沒有想過,他們會是這樣一種不簡單。
聽到白叔還想要她擔起那個什麼擔子,施薛桐的眼皮子一抖,更加不想要繼續摻和到這件事情裡面去。
只是與次同時,她又不捨得白叔這樣的一個戰力。
她的眼中幾番變化,帶著幾分忐忑與試探問道,「你們……你們在說什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薛桐,這件事情,我回去的時候再跟你說。」
白叔看像施薛桐,眉頭也是一皺。
不知為何,在遇到了顧瓷之後,白叔越發覺得施薛桐的表現強差人意。
要說施薛桐是從小在普通人家長大的,那麼顧瓷也是。
甚至於……要說條件,顧瓷之前的條件可能還比不上施薛桐,再結合她的部族身份。
即便現如今他們已經生出了反叛的心思。
但是當時,那位所有的附屬部族全都處在一個被追殺的境地,過著東躲西藏,擔驚受怕的日子。
顧瓷他們所在的部族,既然能夠得到那位的醫術真傳,就必定也是心腹級別的,更不可能免了這追殺。
當然,也有可能顧瓷部族的人為了保護顧瓷,早早的將她給了其他的普通人家。
但是顧瓷現如今表現出來的從容不迫,卻完全碾壓了施薛桐,甚至於……也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卻見顧瓷雙手抱肩,懶洋洋地靠在一旁。
「現在說不就得了,現在說和之後說,又有什麼區別?」
聽著這話,施薛桐也將目光看向了白叔,「白叔你先告訴我吧。」
不管怎麼樣,她也不喜歡被蒙在鼓裡面的感覺。
她如果知道了白叔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也好讓她更好的計劃接下來究竟是不是要疏遠白叔她們。
霍舒悅又默默的看了顧瓷一眼,隨後她又默默的沒有說話。
還是那句話,她不信顧瓷會好心到特地開個口,讓白叔給施薛桐解惑。
若要真的說起來,霍舒悅倒是更加相信顧瓷是自己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所以才這麼「好心」的替施薛桐說了一句話。
白叔也知道,在場的人除了一個霍舒悅以外,其他幾乎都是知情人,也就沒有再繼續瞞下去。
「原本我想的你接受了一些我們的身份之後再跟你說這些事情,但是現在告訴你也沒事,這些事情,你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重新介紹一下,我是白明瀟,尊族原天部附屬白氏第237任家主。」
說起這些的時候,白叔整個人的臉上全是肅然。
一旁江老太太也跟著開口,「我是尊祖原天部附屬江氏的嫡系,在家中排行第三。」
聽著好些個奇怪的詞從兩人的口中出現,施薛桐整個人徹底的懵了。
顧瓷摩挲著指腹,晦暗的眸子垂下,讓人琢磨不透她此時此刻正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