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伯川沒動:「卿卿幾次遇險,都多虧你出手相救。」
馮淑華突然莞爾一笑,擺了擺手,朝一旁的閆季川說道:「快快快,扶他起來,以後都是一家人,就不要這麼客氣。」
許卿感覺剛才馮淑華剛才有那麼一瞬間的冷漠是錯覺,看著笑容慈祥的奶奶,趕緊去搬凳子出來讓閆伯川和閆季川坐。
又忙著去給兩人泡茶。
馮淑華又笑著邊捻著麻繩邊跟閆伯川聊天:「你說你那天來也不說清楚,差點兒就錯過了。」
閆伯川滿是愧疚:「對不起嬸子,當時沒注意日子,還有想著阿楠已經嫁人,所以也不好多問。」
馮淑華嘆口氣:「都是造化弄人,好在你們父女相認了。」
許卿倒了茶出來,搬個凳子坐在閆伯川身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了閆伯川和葉楠的合影,心裡對他突然生出很多親近感。
雖然還不好意思開口喊爸,行為上卻不自覺地有種親昵感。
閆伯川看著許卿,眼神變得溫柔。
馮淑華微笑地問了閆伯川的工作,還有家裡:「你父母都還在?」
閆伯川點頭:「還在,身體還不錯。」
馮淑華笑著:「那還挺好,父母在家就在。」
閆伯川看馮淑華和自己父母年紀差不多:「等我父母來省城來,我安排你們見一面。」
馮淑華擺手:「不用那麼麻煩,我一個老婆子家也沒什麼好看的。」
許卿就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著,一下多了很多家人還很不習慣。
過了好一會兒,周晉南才從外面回來,臉上掛著彩,走路緩慢,還抱著個西瓜,竟然有幾分可憐。
許卿還是不忍心,起來跑著過去:「怎麼這麼久,你走著回來的?傷得嚴重不嚴重,要不你先回屋裡休息,一會兒他們走了,我給你上藥?」
周晉南微微抽抽了下嘴角,像是在隱忍:「沒事,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許卿感覺周晉南疼得背都挺不直,趕緊要抱過西瓜:「你別逞強了,西瓜給我好了。」
周晉南沒鬆手搖頭:「你懷孕呢,不能抱重東西。」
許卿想想也是:「那你先把西瓜放廚房,然後就去屋裡休息。」
她更怕閆伯川剛沒打夠會又動手。
雖然知道閆伯川是在給她出氣,可是周晉南挨打太多次,她也心疼呀。
閆伯川抿著茶水,冷眼看著站在門口的小兩口小聲說話,現在越看周晉南就越來氣。
閆季川則一臉看戲地看著周晉南,這男人現在是不要臉了嗎?竟然還會裝了。
就挨那麼兩下,至於像現在這樣,感覺再說兩句話就能暈倒。
周晉南把西瓜放進廚房,卻沒聽許卿的話回屋裡休息,而是在剛才許卿坐的凳子坐下,看著閆伯川:「爸。」
閆伯川一口茶嗆到喉嚨里,而閆季川剛喝進嘴裡的茶直接噴了出去。
連許卿都嚇一跳,不可思議地看著周晉南,畢竟這種死皮賴臉的人設,和他平時冷硬的形象,實在太不相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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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晉南自己都尷尬得不行,剛才回來的路上遇見了高湛,應該是專門來找他的。
告訴他,一定要死纏爛打,讓閆伯川鬆口。
要不閆伯川一怒之下帶許卿去京市,那媳婦就飛了,他去哪兒找?
閆伯川冷著臉睨著周晉南:「不要亂喊,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兒子。」
周晉南硬著頭皮又喊了一聲:「爸,我以後肯定會保護好卿卿,不讓她受傷。」
閆伯川冷哼一聲,沒有吱聲。
主要現在還不是收拾周晉南的時候,他知道許卿和周晉南感情不錯,也知道許卿在知道真相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了護著周晉南。
他肯定不能做出拆散兩人的行為,讓許卿討厭自己。
等以後再慢慢收拾周晉南也不遲,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看也不看周晉南,扭頭看著許卿:「我一會兒要去見見許治國,你要一起嗎?」
許卿點頭:「好,我帶你過去。」
她也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時間已過中午,閆季川喊著周晉南一起去買點吃的回來,主要是想給閆伯川和許卿父女倆留點說話時間。
馮淑華也起身藉口出去轉轉,跟著閆季川和周晉南出了門。
院裡瞬間只剩下閆伯川和許卿兩人,誰都不說話,只有風掠過槐樹葉發出的婆娑聲。
過了許久,閆伯川才開口:「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性格也像,不過她要比你頑皮很多。」
說著陷入回憶中,緩緩把他和葉楠相遇相戀的過程細細說了一遍。
葉楠的模樣瞬間在許卿腦海里變得鮮活起來,從來沒想過母親年輕時候,竟然會像個頑皮的孩子,恣意又任性。
更沒想到父親竟然是母親用強,搶了回去的。
聽著閆伯川回憶時,語氣里都帶著不自覺的寵溺和包容,能想像他們當時一定很相愛。
閆伯川說到後來突然有些哽咽:「是我不好,弄丟了你和你媽媽,讓你這些年吃苦了。」
許卿忍著淚:「也沒吃苦。」
小時候雖然吃得不好,卻也沒餓著過,畢竟家家的條件都不好。
許治國從來不管家裡的事,方蘭欣為了維持好後母的形象,也沒有虐待過她,除了算計她利益,也沒吃過苦。
唯一讓她恨的是,上一世方蘭欣母女算計她失身,又算計掉她的孩子。
所以這一世,她才會這麼恨方蘭欣和如月。
閆伯川終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許卿的臉,又揉了揉她的發頂,含著淚:「沒想到你都這麼大了。」
可能是血脈相連的親情突然激發,許卿忍不住臉頰埋在他的掌心哭起來。
哭得讓閆伯川跟著心碎,一隻手托著許卿的臉,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不哭,只要你媽媽還活著,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她。」
許卿依舊哭著,替父母的愛情難過,替母親的下落不明傷心。
一直哭得頭都有些懵,才坐直身子,還一抽一抽地抽泣著。
閆伯川掏出手絹,有些笨拙地去給許卿擦淚:「不哭了,以後委屈了跟我說,還有,你願意跟我回京市嗎?」